曹氏雖然不聰明，但那一腔拳拳母愛，實在是讓人動容，不過就是個小小的吃不下飯，竟然能讓她急成這樣。
    若是他們倆有個孩子，恐怕她會對那個孩子極好吧？
    可惜，他們……
    常茂名大步來到軟塌的鶯鶯身邊。
    其實曹鶯鶯除了不餓這個症狀外，其他的都挺好的，有精神頭，臉色也不錯。
    常茂名給她號脈一下，很快就收回了手，“沒事，一切正常。”
    人自然是正常的。
    曹鶯鶯的身體那是打小就好，能吃能喝的。
    之所以吃不下飯，那是因為下午曹鶯鶯喝得那盅湯。
    湯是常茂名讓張媽熬得，裏麵是放了抑製食欲的藥材。
    曹鶯鶯現在吃的東西太多了，想要重新瘦下來除了運動外，也要少吃。
    否則這樣胖乎，都不止是不好看這麽簡單了，也影響壽命。
    “姑丈，我真的沒事麽？”
    “沒事，去休息吧，若是晚上餓了，可以讓丫鬟給你留一盤點心。”
    “嗯嗯，姑母姑丈，鶯鶯去休息了。”曹鶯鶯迫不及待地跑了。
    她早就困了，今天玩了那麽久，對鶯鶯來說這可是一個月的運動量。
    再者，她也是真的不餓，剛剛提心吊膽的，就怕姑丈回來說她有病，給她開上一副藥。
    現在沒事了，一溜煙地就跑的沒影了。
    “你看，活蹦亂跳的，能有什麽事。”常茂名看著曹氏擔心的眼神說道。
    “沒事就好，就是她每頓都要吃兩個雞腿，四個雞蛋，今天晚上別說雞腿了，連雞蛋都吃不下一個，我這心裏……”
    “鶯鶯平日就是吃的太多了。這不好。”常茂名說道，“你可還記得，朝中的廣茂王？”
    “廣茂王？”曹氏自然是記得的，那是當今聖上的一個堂叔，因為是分支的分支，早就遠離朝堂了。
    但是他父輩當初力挺先皇，所以給他謀下個郡王的爵位。
    這廣茂王不愛朝堂，隻愛吃。一輩子遠離朝堂，倒也舒服。隻是因為太過愛吃了，一天要吃五頓飯，才過不惑之年就去世了。
    京中一直都有流言，說這廣茂王是肥死的，因為他有三四個成年人的體重，家裏的門都比別家的寬敞，因為窄了出不去。
    廣茂王愛吃的也有雞腿，不光雞腿，還有肘子，各種各樣的肉。
    別人家拚命給後代兒孫謀福利，廣茂王將他爹給他的家底全都給吃了。
    據說出殯的時候，因為棺材太過寬大，將府門都拆了才出去的。
    一聽到廣茂王這三個字，曹氏就臉色一白，隨後不自然地說道，“你是說那個吃死了的郡王爺？”
    “嗯。”
    “夫君說笑了，鶯鶯才吃兩個雞腿而已，怎麽就至於到了那個地步。”
    “廣茂王小時候，可沒有鶯鶯胖。”常茂名似笑非笑，“再說了。鶯鶯現在快要八歲了，再過幾年就要開始議親了，等她大了，會不會怨你這個姑母？”
    曹氏臉再次一變。
    她雖然覺得鶯鶯未必會跟廣茂王那樣吃死，不過就是稍微胖了點。可若是鶯鶯怨她，她想想還真的受不了。
    “夫君，那怎麽辦啊！”曹氏急道。
    “今天鶯鶯喝得那個湯，每天讓她喝一碗。”
    “嗯？湯？”曹氏一愣，“那湯？”
    “那是我前幾日給鶯鶯號脈後，專門開了給她調養身子的。”常茂名實話實說，“我拜托了龍寶兒哄著她運動，再加上這湯，一個月就能讓鶯鶯煥然一新。”
    “夫君……”
    “鶯鶯這小小年紀，跑幾步都要喘，這可不是好事。”常茂名托著曹氏的下巴，“鶯鶯肖似你，原本也該是很美貌的孩子的。”
    曹氏渾身一抖，半晌才從常茂名懷中抬起頭，隱約能看到眼中有濕意，“……夫君，是不是我太錯了？”
    “還來得及。鶯鶯還小，能板正的。”
    “嗯。”
    次日一早，曹氏雖然心疼鶯鶯，但是想著自己夫君的話，讓丫鬟將鶯鶯喊了起來。
    常家的早飯，鶯鶯向來是吃不上的，每天不得睡到日上三竿才能起床的。
    再者就是鶯鶯早上就要吃雞腿，吃雞蛋。上次就是因為小廚房給她準備的雞蛋少了一顆，對著小丫鬟又打又罵滿地打滾，讓趕過來的老夫人氣得倒仰。
    從那之後，大廚房就不再等曹鶯鶯，起來就吃，起不來連剩下粥餅都沒有一口。
    所以從那次之後，曹鶯鶯都是在小廚房吃一日幾餐。曹氏本來就出身門第低，嫁妝也沒有多少。常茂名的產業她又打理不好，都是常茂名自己打理。
    所以這幾年她花錢無數，嫁妝都縮水不少。
    今天吩咐小廚房不用再單獨給曹鶯鶯準備飯菜，隻將常茂名吩咐的那個湯燉了就好。
    想到不用每月那麽大的開銷，曹氏還莫名的鬆了口氣。
    這邊打發人去喊曹鶯鶯起床，門口有一個丫鬟進來，“二夫人，龍寶兒小姐來了。”
    “龍寶兒？”曹氏一愣，她實在想不出龍寶兒過來的意思。
    但是小丫頭已經跟著丫鬟身後進來了，脆生生地喊了一句，“二舅母。”
    曹氏雖然不喜龍寶兒，但是龍寶兒在常家上上下下人的心中，可比她這個二夫人的要高，這可是短短十數日，就成了薛家和常家掌中寶的小丫頭。
    曹氏隻能木著臉應了聲，“有事麽？”
    “我來找表姐去用早飯。”龍寶兒說道。
    “鶯鶯她還沒……”
    曹氏正要說鶯鶯還沒起，曹鶯鶯卻很是爭氣地已經進了屋。
    曹氏輕輕嗓子，想要叮囑鶯鶯幾句，“鶯鶯，今天……”
    “姑母。咦，龍寶兒？你怎麽在這裏？”鶯鶯看到龍寶兒，眼睛倏然瞪大，不敢置信地喊道。
    “我等表姐一起去吃飯啊。”龍寶兒無辜地說道，“吃完飯還要一起玩沙包呢，表姐不會是不敢玩了吧？”
    “我怎麽可能不敢！去就去！”
    曹鶯鶯和龍寶兒一前一後的跑了。
    曹氏一個人愣在當場，伸出去的手還沒收回來。
    她剛才想說什麽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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