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季”
    老人緩緩睜開眼睛，扭動脖子：
    “放開我的脖”
    他拿開季臨放在他脖子上的手，站起身
    他沒有說
    而是邁著鋥亮的皮鞋走到占據整麵牆的落地窗前，凝望著厚實不透光的窗簾，看著上麵絹絲細線的花紋，低聲說道：：
    “我不希望我們倆之間是這樣的相處關係，爾虞我詐，勾心鬥”
    “我也不”
    季臨把雙手抄進褲兜裏：
    “所以你直接告訴我答案不就可以了？我還能背叛你不成？這些年……我們兩個早就已經是一條繩上的螞”
    “況且我也是你養大的，即便是我們各有各的目的……但是我們為了獲得一張天才俱樂部的邀請函，這些年一起做了這麽多努力，這都不值得讓你信任我嗎？”
    “還是說……把真相說出來，就會影響我們收到天才俱樂部的邀請函呢？”
    ……
    沉默了很
    老人轉過身，背著手，看著季臨：
    “我不確但是……我不能”
    他頓了頓，咽口吐沫，繼續說道：
    “你很聰明，季臨，你很天但即便如此，這世界上也不是任何事情伱都能猜對的……天才也有錯的時候，天才也有理解不了的事情，天才也有做不出來的你必須要相信我說的話——”
    “我們所做的事情，沒有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確”
    季臨輕哼一聲：
    “所以……我們是正義的夥伴咯？”
    “小孩子才總是講什麽正義和邪”
    “那大人講什麽？”
    “信”
    老人眼神堅定：
    “看你相信什”
    “那我還是喜歡小孩”季臨重新坐在老人剛才的椅子上，翹起二郎腿：
    “信念這種東西……一聽就很虛”
    “可是沒有人能一直當小孩子，季”
    季臨撇過頭，看著暖烘烘的壁爐：
    “如果按你所說，殺死這些擾亂曆史的人是正確的，那他們所做事情就是錯誤的？”
    “他們也沒有”
    老人摘下頭頂的黑色羊毛氈帽，蓋在旁邊餐桌的報紙
    那張報紙的頭版，是許雲的遺
    上麵的許雲很年輕，笑的很開
    老人用帽子將這張照片蓋上，歎口氣：
    “所以……讓他們死在00：42，就是對他們最大的敬”
    “00：42到底是什麽？”季臨晃著腿：
    “或者說，42到底是什麽？為什麽如此執著於這個數字？”
    “你可以嚐試找到這個答案，季”
    老人低頭看著他：
    “或許……這才是加入天才俱樂部，真正的鑰”
    說
    老人拉出餐桌下麵的一個椅子，重新坐下來：
    “可以開始工作了吧，季我想……你應該早就找出來那隻耗子了吧？”
    季臨點點頭：
    “嚴謹來講，隻能說是確定了第一個調查對象，畢竟我們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他確實在擾亂曆”
    “沒錯，必須要找到絕對的證據才絕對不能殺錯任何一個無辜的一旦殺錯任何一個……天才俱樂部必將把我們永遠拒之門”老人低下頭，看著餐桌上被羊毛氈帽壓住的報紙：
    “那兩輛車……你處理的很棒，警察到現在都沒找”
    “他們永遠都找不到”季臨鼻子長出一口氣：
    “倒也不是什麽稀奇的手法，如果他們看過《速度與激情》這部電影，估計能猜到那兩輛車是如何轉運走”
    “隻可惜……現在已經晚況且就算找到了也無所謂，有你在，90的事情都可以搞”
    “不過我還是有個建”
    季臨摳著手指甲，繼續說道：
    “雁過留痕，如果相似的案件逐漸增多，是一定會引起個別人的注意現在還沒引起注意，隻是因為數量樣本還不夠多……尤其是國內，許雲才隻是我們殺的第一個”
    “你確定不能稍微換一換殺人的方式？時間上我就不指望你改了，看起來是必須在00：4200：43這期間的60秒殺死才行……但殺人方式，以後能否用車禍以外的？”
    “不”
    老人毫不猶豫搖搖頭：
    “必須是車”
    “所以你還是一個【模仿犯”
    “隨你怎麽說季臨，我不會再上鉤”
    “最後一個問”
    抬起頭，看著窗邊月光裏的老人：
    “到底要如何證明一個人確定在擾亂曆史？聽你的意思，我們並沒有原本的曆史可以參”
    “這也是你需要考慮的問題，季”
    老人低頭說道：
    “這個人，和以往那些擾亂曆史的人都不一樣……以往那些人應該都是被動的在擾亂曆史，但眼下這個人……我認為他擾亂曆史的目的是主動性的，我們不清楚他的目的是什麽，也不知道他到底為什麽要擾亂曆”
    “當然，最難的地方就在於，我們要如何證明這個人確實擾亂了曆史，這才是最難的地不過我相信，你會有辦法的，說不定你已經有辦法”
    “你可真會當甩手掌”
    季臨並沒有否認，相處這麽多年，兩人對彼此都太了解了：
    “但我可能要主動向他泄露一些信息……關於我們的，關於天才俱樂部的……這你應該不介意吧？”
    “無”
    老人答道：
    “隻要能夠證明他確實在擾亂曆史，哪怕會有一定的犧牲，也是可以接受但你一定要注意，可以犧牲我們，絕對不能誤傷到其他無辜的人，這一點至關重”
    “我已經懶得吐槽你這矛盾的價值觀”季臨伸了個懶腰：
    “這一場仗可真的不好打……雖然台麵上看起來，好像是我們在暗處，他在明處，我們占盡優”
    “但實際上，我們需要遵守的歪門邪道的規矩太多了，不僅要想辦法證明他確實在擾亂曆史，同時還要避免讓他發現我們的目的……要不然可能死的就是我”
    “如果那個人真的有擾亂曆史的能力，或許殺死我們對他而言並非一件困難的而且一旦我們開始調查，那他遲早也會覺察到我們的行動，必然會開始隱藏自己……我們在抓，他也抓我”
    “我相信你，季”
    老人很有信心：
    “你是我見過最聰明的人，那個擾亂曆史的人，或許是有什麽我們理解不了的特殊能力，但是……他必然沒有你這麽聰明的頭腦，甚至可能現在根本沒有任何一絲危機”
    “所以……這場貓抓耗子的遊戲，我們沒理由會”
    “你還是太樂觀了傲”
    季臨走回原來的位置，躺下來，躺在雜亂的雜誌堆
    他枕著手掌，斜過頭，看著旁邊書堆上放置的萊茵貓玩偶：
    “我剛才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這場貓鼠遊戲是相互”
    “【所以你也可以理解為，在我們和這位擾亂曆史的人的捉迷藏中，誰先暴露身份、暴露意圖……誰就是】”
    眼前的萊茵貓，表情嬉笑可愛，丸子頭打扮配上旗袍服飾，很是活潑靚
    “我還是很喜歡玩遊戲”
    季臨伸手捏住萊茵貓的耳朵，將它斜歪著提在空中，盯著它搖晃的眼睛：
    “這場貓抓老鼠的遊戲裏……”
    “誰是老鼠，誰是貓呢？” <.bisa.，數據和書簽與電腦站同步，無廣告清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