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就在外麵？”陸晉一語道破，隨後又說：“同事之間，不要搞分裂主義，更不要……”
    陸晉故意留下餘下的話，挖坑。
    “剛剛在洗手間，我看見吳明走了就過來了。”熊囧笑得露出了不太整齊的牙齒，毫不隱瞞地說：“我討厭他搶著要破案，我瞧不起他知難而退。”
    “人有長短，尺有寸分。”陸晉一邊在網上查資料一邊說。
    “陸隊，他這何止是寸分，簡直就是刁民。”自那次給陸晉挖坑，又多次挖坑後，陸晉一次都沒有掉進坑裏，他就開始對這個新官上任不搞三把火的家夥，有點刮目相看。
    憑著對陸隊‘既不往坑裏跳，又不往坑裏掉’的佩服，熊囧暗自決定。
    先占隊他這邊，後期再看。
    “陸隊，我該做什麽？既然這件案子又回到了我們隊裏，我們就該出力，你說吧，讓我幹啥我就幹啥。”熊囧主動請纓，表著決心，差點將那句經典‘你讓我槍往哪裏打，我就往哪裏打’說出來了。
    “那個叫雲棲的女孩子醒過來沒有？”陸晉現在最關心的是那個才十六歲的花季少女，可憐的受害者。
    在他的記憶中。
    這個女孩子是這件案子的突破口，但最後好像失蹤了，因為在前世的這個時間段，正是他工作愛情雙雙跌入低穀的時候，根本沒有心情真正參與到案情中，更不用說破獲案情。
    “還沒有。”
    “就算醒過來了，估計她知道的也不多，她在花店才幹了幾天就發生了這種事情。”熊囧根據手頭上僅有的一點點資料說著。
    “她當時遭遇暴力驚嚇過度，神情恍惚，事後更不願意提前，神經兮兮的。”
    “你去查一下那晚在幸運草花店門口喧嘩的都是哪個學校的學生？”陸晉想先從學生家長身上打開突破口：“如果能夠找到他們的家長是更好。”
    “好的。”熊囧一邊往外走一邊說：“我立即去調查。”
    “不要打草驚蛇。”陸晉的眼睛依然在電腦上，隨後又加了一句：“這件案子很蹊蹺。”
    醫院裏。
    受害者女孩雲棲看著病房潔白天花板上的一塊汙垢，呆呆出神，腦海裏萬馬奔騰警車齊鳴。
    是的。
    警車。
    在她看到警車到來的那一刻，她覺得自己有救了。
    也的確被緊急送到了醫院接受治療，保住性命，驚嚇過度，外加摧殘過度……
    自己的身子就像這天花板上的汙垢，洗得幹淨嗎？
    凝固得那麽牢固，能夠鏟除嗎？
    淚水從指縫裏緩緩流下，打濕了枕頭。
    輕輕的敲門聲，隨即走進一個高大挺拔的聲音，手裏拿著記錄本。
    “小妹妹，我叫陸晉，你叫雲棲對吧？”看著病床上淚流滿麵的無比憔悴的女孩，陸晉自我介紹。
    “別問了，問我也不會說的。”女孩一眼就認出進來的人是警察，因為穿的是警服，因為已經有好幾個警察問過了。
    “你放心，我們會對你的信息保密的，不會讓你周圍的人知道你的遭遇，更不會讓記者知道你在這裏，我們的保密工作是非常到位的，隻要你說出當時……那人長得什麽樣子，多大年齡，穿的什麽衣服，采取的什麽手段，遺留的線索，具體的特征。”
    雖然這種話問出來比較殘酷，等於讓女孩……但這就是當事人必須麵對的。
    “我說過，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嗚嗚……”女孩哭得雙肩打顫，一把扯起被子蓋住臉。
    “就算你不願意說，我也會查出來的，不過，那樣的話，破案時間就有點長，好了，小妹妹，你休息吧？如果你什麽時候想說的話就給我打電話，這是我的電話號碼。”陸晉將自己的手機號放在女孩的枕頭上後，起身離開。
    縣政府裏。
    副縣長侯德健正在接電話，看得出臉上神色不太好。
    “喂？”
    “老侯，我剛剛聽話，花店女孩案件轉到陸晉手裏了？”縣委主任蔣琳娜在電話裏極為不安地說。
    她與侯德健的關係不是一般的好，這也是她為什麽喊副縣長“老侯”的原因。
    “知道了。”
    放下電話，侯德健眉頭皺得像麻花，心裏也是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沒有誰不愛自己的孩子。
    孩子如同羽毛，拔一根，疼一生。
    可憐的是，羽毛不止一根，兒子卻隻有一個，獨苗。
    他的兒子就是那晚在幸運草花店門口的喧嘩者，唉，但願隻是喧嘩者。
    在幸運草花店門口喧嘩的還有縣委主任蔣琳娜的兒子，她也是同樣一句話，但願隻是喧嘩者。
    辦公室裏。
    正在午休的陸晉有預感似的猛然睜開了眼睛，腦海裏浮現出醫院裏女孩子臉上的淚花。
    她一定受到了要挾才閉口的。
    那麽，究竟是什麽人在要挾她呢？
    “不好。”
    陸晉頓時一驚，午休困意全無。
    咚咚咚……
    敲門聲驚天動地，陸晉這才發現辦公室的門被自己無意間反鎖了。
    他連忙起身走到門口，剛剛將鎖銷扭開，熊囧就急不可待地進來了。
    “陸隊，不好了，女孩被滅口了。”
    呃！
    還是晚了一步。
    陸晉呆呆地站著。
    “立即查醫院的監控。”陸晉抓起辦公桌上的手機，大步走了出去。
    “陸隊，陸隊。”
    就在他準備打開小電驢的鎖時，司機鍾偉奎一路小跑過來。
    “鍾師傅，您好！”陸晉一邊開鎖一邊說，因為心裏擔心案子，他並沒有多說話，更沒有想到鍾偉奎的來意。
    “陸隊，我送你去，現在是中午時間，車子剛好閑著。”
    “好好好，那我們就坐老鍾的車去，老鍾，辛苦你了哈。”熊囧一聽鍾偉奎說開車送，就連忙重新鎖好自己的電瓶車。
    看到他跟在自己屁股後麵，司機鍾偉奎暗自罵著他是個狗東西，又沒有喊他？死皮賴臉的。
    陸晉看出鍾偉奎的不滿，連忙說：“那就謝謝鍾師傅了，我和熊隊剛好要去醫院辦事。”
    言下之意，一個人是坐，兩個人也是坐，讓鍾偉奎不要不高興。
    鍾偉奎拉胯著的臉，這才不拉垮。
    “陸隊，您請上車。”鍾偉奎連忙打開車門，示意陸晉上車。
    “不好意思，陸隊，那天的監控剛好壞了，現在正在修理。”看到警察身份的幾個人突然而至，醫院負責人連忙說明原因。
    等於又撲空了。
    陸晉一臉無語的神情。
    “受害女孩子的屍體在什麽地方？”
    “這個……”醫院負責人看了看陸晉，接著說：“在女孩子沒有生命特征時，被她早就守在身邊的家人第一時間接走了。”
    “聽說方便兩個女孩子一起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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