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現的烏鴉？
    我情不自禁地想到了第一次和達婆撞麵的時候，她的蝙蝠咒將我打了個措手不及，讓我震驚不已，要不是萬事知及時替我答疑解惑，隻怕我也會像萬海洋一樣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進而神情恍惚吧？
    琳達繼續說道，“這種鬼話我怎麽會信呢？何況萬公子平日裏也不是個消停的主，仗著他爹萬廣誌的勢力，他行事張揚不說，就算做了點兒違法亂紀的事情，也總有人會出麵幫著擦屁股。所以我當時覺得他大概隻是喝酒太多腦子糊塗了，或者磕了藥產生了幻覺。沒成想他的行為卻愈演愈烈，開始疑神疑鬼起來。一會兒說有人盯著他，一會兒又說有什麽東西抓住了他的腳腕，弄得我也跟著不安，後來更是覺都不讓人睡，屋內燈火通明，他就瞪著兩個眼珠子盯著你，讓人心裏發毛。”
    嶽勝男聽到這裏，大概也想到了什麽，淡淡的看了我一眼。
    四目相對，我們都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一個答案——萬海洋的死與達婆有關。
    琳達見我們沒有開口，冷笑著說道，“你們要是懷疑，我就不說了。”
    “不是懷疑，而是覺得震驚。”我誠懇地向她解釋道。
    琳達顯然不接受這個答案，不過她也沒有揪著不放，繼續道，“萬海洋被折磨得不行，人也日漸消瘦了下來。雖然當時我已經下定決心要和他一刀兩斷，從此各不相幹，但那個情況顯然不是開口的最佳時機，我怕刺激到他，回頭他再做出什麽過激的舉動。人家有爹撐腰，我能指望的又有什麽呢？沒有辦法，我隻能安慰萬海洋，希望他早點兒振作起來。可過了大概一周，他的精神狀態已經瀕臨崩潰，甚至非常小的聲音也會讓他坐立不安。我給萬廣誌打電話，想讓他幫著想想辦法，沒想到萬廣誌態度卻十分冷淡。雖然這一切都在我預料之中，不過我還是挺失望的。”
    “為什麽？”嶽勝男好奇地問道。
    琳達抬頭看了她一眼，冷冷地道，“還能為什麽？自從萬廣誌發家之後，身邊的女人換了又換，萬海洋的母親和他早就貌合神離，不過是為了利益互相捆綁在一起，需要的時候就一起出麵應酬一下，在大眾視野裏留下個家庭和美的假象罷了，背地裏大家各過各的日子，互不幹涉。或許正是因為如此，萬海洋的脾氣才會那麽古怪，自小缺愛的人，性格難免有些孤僻。我和萬海洋在一起的時候曾經聽他說過，他父親管私生子就有十幾個，這還是萬海洋知道的，不知道的指不定有多少，更別提私生女了。因為外海洋迷戀賽車，又總是惹是生非，讓萬廣誌對他非常不滿。在我和萬海洋認識之前，萬廣誌就曾經嚇唬萬海洋，遊手好閑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還要給萬邦集團惹出負麵新聞。萬廣誌對他說，如果還要這樣下去，他會從私生子中選出一個培養，到時候萬海洋就像個棄子一樣，什麽也撈不著。”
    我和嶽勝男麵麵相覷，都沒想到萬廣誌如此的心狠手辣，對待親生兒子也是這個態度。
    這也就能解釋得通他為什麽能和達婆那路人走到一起去了。
    他們的骨子裏還是有很多相同的東西，都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類型。
    “他們這種有錢人的眼裏除了金錢和利益，是沒有感情的。”琳達無奈地歎了口氣，“萬海洋被他父親一嚇，更是一蹶不振徹底地放任自己。再加上總是出現幻覺，便心神不寧，出事的那天晚上我的眼皮一直在跳，總覺得好像要出什麽事一般。原本是不想出門的，不過萬海洋接到了一個電話，我也不知道那頭說了什麽，他就無論如何都要出門，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講到這裏，琳達忽然咬了咬牙，“我本來不想跟他出門，可他卻死拉著我不放，還說如果我不去，就要跟我同歸於盡什麽的。我看他當時齜牙咧嘴的，表情特別嚇人，隻能硬著頭皮出了門。大半夜的路上沒什麽車，他車速特別快，我當時很害怕，又不敢出聲提醒他。沒想到怕什麽來什麽，到底出了事兒。幸虧我係了安全帶撿回了一條命，他卻直接被甩出了車，腦袋磕在路邊，腦漿迸裂，救護車沒來之前人就沒了。”
    我皺了皺眉頭，不解地問道，“萬海洋玩賽車這麽多年，車技應該很好才對，怎麽會發生這麽嚴重的交通事故呢？難道當時他又出現了幻覺？”
    “嗯。”琳達點了點頭，“他說有一群烏鴉一直在圍著車子飛來飛去的，叫聲特別刺耳，讓他心煩意亂。但當時我也在車上，周圍安靜得很，根本什麽聲音也沒有。我隻能一邊安慰一邊提醒他注意安全，沒想到這一舉動反而觸怒了他，他嚷著說什麽讓我們閉嘴，然後猛踩刹車，結果……刹車失靈了，車子在路上翻了幾個個，車禍就這麽發生了。”
    幻覺……刹車失靈……
    怎麽都不像是意外事故，而像是人為的。
    琳達把車禍的始末說完，人也鬆了口氣，“我和萬海洋的事情到此為止，我把知道的全部告訴你們了。”說著，她拉開車門就要離開。
    嶽勝男忽然叫住她，“等等！”
    琳達有些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還有什麽事兒？”
    嶽勝男問道，“你的臉怎麽回事？”
    琳達臉色一邊，眼神中滿是驚恐，“沒……沒怎麽……”
    “你不是說這是萬廣誌吩咐人用刀子劃的嗎？”嶽勝男緊追不舍，“車禍中你也是個受害人，他為什麽要這樣對你？你是不是有所隱瞞？”
    “沒有！”琳達堅定地道，“你們要問萬海洋的事情，知道的我全都說了。至於我的臉……那是我和萬廣誌的事情，你要是想知道的話……”她從口袋中掏出銀行卡晃了晃，“還得加錢！”
    嶽勝男遲疑了一下，情不自禁地向我看來，詢問我的意見。
    我衝琳達笑了笑，“辛苦你了，你可以走了。”
    琳達一愣，但還是什麽也沒說，高傲地帶好口罩和墨鏡，仔細地觀察了一下周圍的情況，確定安全後腳步飛快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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