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點兒搞不清楚目前的局勢，感覺自己兩個下手的方向也沒有。
    大吉卻在我身邊謹慎地道，“方寸哥，我覺得這些鬼魂有些奇怪，但哪裏奇怪我又說不上來，總之和其他地方的不太一樣。”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臉鼓勵地說道，“別著急，我們此行就是為了找答案來著，一次找不到我們就再來一次，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隻要我們持之以恒，就沒有解不開的謎底。”
    大吉鄭重地點了點頭，“方寸哥你放心，我一定會盡全力幫你的。”
    我微微一笑，“在保證自身安全的前提下盡可能地幫忙吧，要是你出了什麽事兒，你師父非把我活剮了不可。”
    大吉嗯了一聲，“我知道了。”
    我和大吉在菜市口周圍慢悠悠地轉了一圈，這裏人來人往，除了滿街的鬼魂之外，實在看不出有什麽端倪。街邊商鋪林立，或許是工作日的關係，來這邊逛街的人並不多，沒有生意上門的時候，徹底閑下來的老板們便聚集在門口，或是在陰涼處裏閑談，或是成群地聚在一起打麻將，總之一個個其樂融融的，完全看不出反常。
    走了這麽久，我和大吉口幹舌燥，便在路邊的攤位買了兩瓶水，咕嘟咕嘟猛灌了幾口，一邊琢磨著下一步該怎麽做一邊休息。
    賣水的大娘打量著我們，好奇地問道，“小夥子，是不是迷路了？你要去哪兒啊？”
    我聽著一愣，卻忍不住一陣竊喜。真是愁什麽來什麽，正犯愁該去哪兒打聽獻祭的事情呢，居然有人自己找上門來了。我高興地笑道，“大娘，咱們這片兒最近有沒有發生什麽稀奇古怪的事兒啊？”
    大娘想也沒想得搖了搖頭，“沒有啊！太平歲月，哪那麽多稀奇古怪的事兒？小夥子，你是不是也像那些人一樣，在網上看到了什麽帖子，就跑到這兒來找斷頭石了？”
    我頓時瞪大了眼睛。
    沒想到一下就問對了人，居然直接就說到了正題上。
    大娘無語地笑著道，“你都多大的人了，居然還信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我在這邊住了一輩子，還從來沒聽說過什麽斷頭石呢。早些年這裏雖然處決犯人，但哪有什麽石頭啊，都是當街就斬，一刀下來腦袋就掉到地上了。網上都是些糊弄人的瞎話，你可別信以為真，好好過自己的日子比什麽都強，要是殺個貓貓狗狗的就能得償所願，那遍地都是大富豪了，這個世界還有章法可言嗎？”
    我好奇地打聽道，“大娘，最近總有人來打聽斷頭石的事情嗎？”
    賣水大娘點了點頭，“可不是嘛，都是些十四五歲的年輕孩子，正是做著好夢的年紀。你說在網上發布這些消息的人也是夠缺德的，好事兒不做，專做這些引人歧途的壞事。”
    她的話猛然點醒了我。
    對啊……我怎麽沒有想到？網絡上發布這些消息的人是怎麽知道裏麵內幕的？難道他也曾經獻祭過？隻要找到他……是不是就能知道斷頭石的位置和獻祭的真相了？
    我頓時喜形於色，高興地向老人家道了謝，拉著大吉起身要走。
    大娘還有些不放心地提醒道，“小夥子，人得腳踏實地地走正路，可千萬別動了別樣的心思，一旦誤入歧途，再想回來就不容易了。”
    我拉著大吉的手，一邊走一邊點頭，“您就放心吧！”
    走出挺老遠，大吉才咯咯地笑著道，“方寸哥，我發現你好像特別有人緣，走到哪裏都可以很快與人打成一片，好像身上自帶親和力一樣。我還記得小時候第一次見到你時就特別地喜歡你，總喜歡膩味在你的身邊，就像個小跟屁蟲一樣，甩都甩不掉。”
    我自豪地道，“這就叫人格魅力，懂不？”
    大吉笑彎了眼睛。我們正準備原路返回，大吉忽然停住步子望著路邊的一家商鋪看了看，“咦，地鐵裏的那個鬼魂進去了。”
    我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隻見大吉正在看的是一家當鋪。黑色的門臉，肅靜又簡單，沒有過多的裝飾，匾額的地方用篆體刻著‘當鋪’兩個字。現如今大街上的當鋪已經不多年了，記得九幾年的時候還經常可以看到，如果遇上急需資金周轉的人，那些名包名表前去典當，等渡過難關後再贖出來。隻不過開當鋪的人幾乎都有些背景，而且裏麵的水很深，常常涉及一些坑蒙拐騙的事情，後來銀行裏有了貸款，這種買賣便沒什麽人涉足了，當鋪也黃了一批又一批。
    沒想到在這樣的鬧市區，居然開著這樣一家當鋪。
    我雖然看不到鬼魂，但卻見到兩個女學生模樣打扮的人推門走了進去。
    “現在的孩子也這麽缺錢了嗎？”我忍不住嘀咕道，“估計是從大人那裏偷拿了些什麽來換錢，當鋪的這些人也敢收，真不怕惹上麻煩啊！”
    我輕輕歎了口氣，並沒有怎麽往心裏去，拉著大吉的手繼續向前走。
    大吉卻回頭看了幾眼，臉上流露出一副想不明白的神色。
    我不解地問道，“怎麽了？”
    大吉道，“我覺得那家當鋪……有些奇怪。”
    我頓時收住步子，又回頭看了兩眼，“要不我們過去瞧瞧？”
    “會不會遇到什麽危險啊？”大吉有些不安地問道。
    “不會！”我衝他擠了擠眼睛，“別忘了咱們還有穿雲箭呢！一支穿雲箭，千軍萬馬來相見，咱們後頭有人，什麽也不用怕。”
    大吉卻撇了撇嘴，“得了吧，二窩囊哥哥和方家的那位哥哥看著都不像太靠譜的人，指著他們來救援，還不如期盼他們能在我們兩個的遺體告別儀式上真心實意地掉幾滴眼淚。”
    我聞聲哈哈大笑，“小家夥嘴皮子越來越溜了，老杜要是還活著，一準兒要收你做徒弟。”
    我和大吉謹慎地邁著步子來到當鋪大門前，門上貼著隔光紙，眼前朦朦朧朧的，根本看不到屋子裏的情況。
    我輕輕推開了門，隻聽叮當一聲響，掛在門上的鈴鐺發出了悅耳的聲音。
    屋內異常地安靜，古色古香的裝飾，每一個多寶閣上都放著古董文物，四周還擺放著許多翠綠的植物，放眼望去一片生機勃勃的景象。
    可我卻感覺到一股極其強烈的寒意迎麵逼迫而來，就在這時，一個陰森森的聲音響了起來，“客人要典當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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