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程的出現雖然讓人意外，但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隻是還沒等我做出反應，二窩囊就先炸廟了，他斜著眼睛打量著方程，用一種嫌棄又鄙夷的口氣道，“你來幹什麽？你這個叛變賊，枉費我們對你那麽好，良心簡直被狗吃了，把我們的飯菜都吐出來！”
    方程麵無表情地看著他，眼神中多少還是有些慚愧。
    我拉回二窩囊，“你不是去睡覺了嗎？怎麽又蹦出來了。”
    “睡不著。”二窩囊熬，“我這個人生物鍾還是挺準時的，該什麽時間辦什麽事兒，過了這個點兒好像就不行了。”
    這什麽毛病？
    我笑著道，“那正好麻煩你去張羅早飯，我肚子早就咕嚕嚕的叫了。”
    二窩囊瞪我一眼，“上輩子是個餓死鬼吧？”又看了方程一眼，義正詞嚴地對我道，“這小子嘴裏沒一句正經話，你可千萬別上當受騙。掉了這麽多坑，你也該有點兒記性了。”
    我點點頭，“知道了，放心吧。”
    “你就是個讓人操心的人，放心的下嗎？”二窩囊嘀嘀咕咕地去了後院。
    我對方程問道，“你來有什麽事兒嗎？”
    方程上前道，“家主來讓我問問你昨天夜裏有沒有受到焚煙的攻擊。”
    有了溫超群的探視在前，再回答時我就學聰明多了，“昨天沒有，但前兩天連著受了兩波攻擊，弄得現在夜裏都不敢睡覺，點著篝火守夜，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人暗算了。”
    方程道，“有沒有人受傷？”
    我搖搖頭，“沒有。”
    方程道，“那就好，這些行屍走肉沒了靈魂，已經算不上是人了，充其量就是一具被魔魂操縱能夠行走的屍體罷了。他們的身上有屍毒，一旦受傷要立刻處理，如果讓屍毒擴散的話後果不堪設想，你們要小心為上。”
    我沒想到他還會提醒這個，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知道了，謝謝你。”
    方程低著頭想了想，最終還是為難地道，“我是方家的人，遵從主上的吩咐和命令是我的職責，在這一點上我別無選擇。更何況最開始將我留下，你就應該知道我的目的，所以……”
    他猶豫著沒有說下去。
    “所以我不會怪你的。”我接下話來，“大家各為其主，各奔前程，誰也說不出個錯來。你別聽二窩囊瞎咧咧，因為焚煙的事，他大概是把你當成朋友了，所以才會有被背叛的感覺，你不用往心裏去。”
    我這樣說，方程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
    他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點點頭，“我走了。”
    我連忙問道，“你們怎麽樣？昨天夜裏一切都好嗎？”
    方程道，“焚煙親自出動，家主和我師父聯手對抗他仍舊不是對手，他的魔力正在飛速擴大，再這樣下去，單靠方氏一族，怕是很難和他抗衡了。”
    “什麽？”這倒是讓我始料未及，之前的幾次焚煙都是派了行屍走肉過來探路，怎麽這次居然親自出手了？我詫異地問道，“你看到焚煙了嗎？”
    雖然這個名字已經耳熟能詳，但我截至目前還沒有跟他打過照麵，連他什麽德行都不知道。
    方程搖了搖頭，“他隻是虛無縹緲的一縷殘魂，根本就沒有具體的形象，肉眼又怎麽能看到呢？”
    那怎麽鬥啊？
    方程繼續道，“魔魂的力量很強大，能夠操控的東西很多，甚至可以隨時附身於行屍走肉的身上，他的魔力日漸強大，再不壓製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我想了想，“其他幾家也都受到攻擊了嗎？”
    方程猶豫著該不該對我說真話。
    我誠懇地道，“我沒有別的意思，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總要弄清楚焚煙的目的才有反擊他的機會，否則一直被人牽著鼻子走，我們隻能被動挨打，什麽時候才能反手還擊？”
    方程聽了我的話後，這才緩緩地道，“雖然四大家族的主力沒有來，但聚在北京的這些人也都不是等閑之輩，在焚煙的眼皮子底下行動，他們不可能沒有一點兒準備，所以焚煙看似是偷襲，其實卻都被人預料到了。隻是誰也沒想到他的魔力已經在短時間內到了這個地步，所以一時間有些難以應對。據我所知其他三家都沒什麽大礙，隻是冷冽和袁靈風消失不見了，不知道是被焚煙抓走了，還是提前腳底抹油溜走了。以我對他們的了解來看，隻怕後者的概率更大些。”
    這樣說來的話，我們現在所做的一切，豈不是都在焚煙的監視之下？
    他什麽都知道，這又是怎麽做到的呢？
    我低聲道，“你回去跟方心說一聲，我懷疑四大家族出現了內鬼，否則焚煙不可能得到如此準確的消息，這邊剛有點兒動靜，他那邊就開始下手了。”
    “內鬼？”方程一愣，“是誰？”
    這問題怎麽這麽白癡？
    我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我對四大家族內部的情況根本就不了解，你問我，我問誰去啊？你回去和方心商量，我看你師父也是個有點經驗道行的老人，讓他幫著分析分析，不把這個內鬼揪出來，跟焚煙對上勝算肯定會低很多。”
    方程咬了咬牙，衝動地道，“不用說我也知道，肯定是袁家在後麵搞破壞，他們就是見不得方家有一點兒好。”
    事關四大家族錯綜複雜的關係，這我就沒什麽說話的資格了。
    我閉嘴不言，沒有多話。
    方程急於回去向方心稟報，和我匆匆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見他走遠，我依靠著門板也開始思考起來。
    從表麵上來看，最有可能的內鬼就是冷冽和袁靈風，但這兩個人雖然年紀不大，但鬼主意卻都不好，而且一個個陰陽怪氣的，亦正亦邪，實在讓人難以捉摸。
    但以他們兩個的智商，怎麽可能會把這個明顯的鍋往自己的頭頂上扣呢？
    這裏麵會不會有我沒有察覺的隱情？
    正在胡思亂想，一陣涼風忽然從頭頂飄過。我抬起頭，隻見一大片黑壓壓的烏雲罩了過來。
    黑雲之中帶著一股強大的邪氣，讓人毛骨悚然。
    我頓時緊張起來。
    這邪氣如此熟悉，應該是焚煙到了。
    他這是什麽意思，大白天的打上門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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