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說越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如果四大家族的內部已經被九黎人滲透，那麽看似平衡的局麵實際上早就在悄然無息之間打破，也難怪他們可以成功解除封印，釋放焚煙了。
    這也說明方家內部肯定出了問題。
    方通和方悅麵麵相覷，彼此的眼神中閃爍著不敢置信的震驚。
    自己日日夜夜生活的身邊居然一直潛伏著居心不良的九黎人，換了誰隻怕一時間都很難接受吧？
    紅衣老者還在徐徐道，“風水輪流轉，四大家族得意洋洋了幾百年，也是時候把位置讓一讓了。何況如今的四大家族，早就不是當初的四大家族了。就算沒有九黎人，內鬥厲害的他們早晚也會有一天大打出手，人在利益麵前，就像螻蟻一樣渺小，不管如何堅持，最終都會俯首稱臣，甘願成為利益的奴仆。”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我卻不得不說他的話還是有那麽一丁點道理的。
    自從上次親眼目睹過四大家族的麵和心不和之後，我就知道指著他們所謂的除魔衛道根本不現實。全都是嘴上功夫，隔岸觀火看熱鬧不怕事大，反正事情又沒發生自家的地盤上，你管他焚煙焚火的呢？隻要沒燒到自己身上，完全可以高枕無憂，順便還能踩上幾腳。
    這樣的四大家族就如同腐朽的大樹一般，看著欣欣向榮枝繁葉茂，實際上中心早就被掏空了，一陣大風刮過來，樹幹支撐不住，自然隻有倒下的份。
    真到了那一天，世上魔道橫行，普通的老百姓還能有安穩的好日子過嗎？
    想到這裏，我忍不住道，“為了達成目的，你們甘心潛伏這麽多年，倒也不得不讓人佩服。”
    紅衣老者低吟道，“一句佩服，又怎麽能抵得上九黎人的付出和犧牲？多少人為了大計甘願舍身取義獻出生命？又有多少人咬著牙生下流有四大家族血脈的孩子？他們每一天都像生活在燒紅了鐵板之上，要不是為了九黎全族，誰能在這樣撕心裂肺的痛楚下堅持下來？”
    我好奇地問道，“我有一點想不通，你們怎麽敢確保九黎人和四大家族生下來的孩子就一定會被你們洗腦呢？如果他們將事情泄露出去怎麽辦？”
    紅衣老者聽後，不無得意地道，“這樣的孩子……怎麽能留他長大呢？”
    我聽了心中一跳。
    難道……
    方通和方悅更是臉色一白。
    紅衣老者道，“這世上隻有兩種人，一種是朋友，一種是敵人。既然走不到一條道路上，那留著又有什麽用？還不如趁早了結了，以免留下後患。”
    “泯滅天性，喪心病狂！”我忍不住罵道，“你們還是人嗎？真想挖開你們的心，看看裏麵流著的血究竟是什麽顏色的。”
    “道不同，不相為謀。”紅衣老者不屑地道，“九黎族人與生俱來便背負著責任，這是烙印在骨子上的東西，哪怕粉身碎骨也改變不了。這就如同四大家族高高在上，口中喊著什麽除魔衛道匡扶正義一樣，我們的道就是效忠恩主，為了這個目的連犧牲都在所不惜，死幾個孩子算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我見他說得如此輕鬆，仿佛那幼小的生病根本就不值一提一般，簡直氣不打一處來。但我也知道，無論我說什麽，隻怕他都聽不進去。
    他早已深入魔道，心中滿是執念，根本就沒有所謂的良知與人性了。
    再說下去也沒什麽意義，我凝神備戰，等待著紅衣老者發難。
    “該說的話都說完了……”紅衣老者慢悠悠地道，“是時候辦正事了。”他一聲呼嘯，四周的行屍走肉蜂擁而上。看著從四麵八方撲湧而來滿嘴怪叫的行屍走肉，我立刻運用瞳術，在減慢他們速度的同時，飛快地展開了攻擊。
    二窩囊和嶽勝男立刻展開回擊，二窩囊還忍不住大聲叫道，“我說我不來！你非得讓我來……這下可好了，把自己打包好送到人家的嘴邊來！方寸你這個殺千刀的，老子這次要是僥幸能逃出去，說什麽都不跟你做兄弟了！”
    雖然情況緊急，但聽了他的聲音，我還是笑道，“現在才想起說這些，是不是晚了點？”<101nove.comao！”二窩囊被逼紅了眼，爆出了幾句難聽的粗口。
    方通和方悅兩個人身手還算不錯，但瞳術在此刻卻發揮不出什麽威力。
    二窩囊揮舞著趕將鞭將他們團團圍繞在鞭下，埋怨道，“你們兩個拖後腿的，方家的瞳術不是獨步天下了不起嗎？你們倒是拿出本事來呀！”
    眼見著行屍走肉越上越多，再這麽下去，就算耗盡體力隻怕也沒辦法突圍而出。
    我想到方程的瞳術。
    眼前的行屍走肉沒有經過淬煉，還達不到屍蛹的級別，如果能利用方程的瞳術，或許可以解決掉一大批。
    就在這時，我忽然覺得眼前仿佛被一層白茫茫的霜霧所籠罩，緊接著周身的空氣驟然一寒，空氣中的水蒸氣凝結著成了薄薄的冰片，如同旋轉的利刃一般，向著撲上來行屍走肉飛快刺去。
    刷刷刷一陣亂響，最內圈的行屍走肉宛如爛泥般倒了下去。
    方悅驚呼道，“你……”
    顯得比我還要震驚。
    這是怎麽回事？
    我怎麽忽然學會了方程的瞳術？而且沒想到這小子的瞳術威力還挺大，完全就是aoe，可以大規模清兵的嘛。
    這一下我方士氣大振，二窩囊仿佛看到了生機一般，手中的趕將鞭揮舞得啪啪作響，威風凜凜，“來呀！來一個我抽一個，來兩個我抽一雙！別看你們數量上占優，但全都是些沒用的廢柴。”
    紅衣老者被他的話成功激怒，縱身一躍加入了戰局。
    這老頭雖然看著不起眼，但身手卻著實了得。而且身形如電，簡直快到離譜。隻見紅光一閃，他已躥到二窩囊的身前，一個伶俐的抬手，就見二窩囊仿佛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飛了出去。
    撲通一聲落在了地上，疼得他半晌爬不起來。
    緊接著紅影再次一閃，方通和嶽勝男也被擊飛了出去。
    當老者閃身來到我麵前的時候，我運用瞳術已經減緩了他的動作，這一次輕而易舉地避開了他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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