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家族波詭雲譎，敵友關係都弄不清楚，我還是不要輕舉妄動，小心駛得萬年船，總是沒壞處的。
    我的話十分不客氣，高高在上的方心什麽時候受過這種氣？她頓時臉如寒霜，看我的眼神充滿了冷意。
    “所以……”方心麵無表情地問道，“你覺得憑借著自己的那點兒本事就可以所向披靡，不需要別人的幫助了？”
    她的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屑，顯然是有點兒瞧不上我。
    我誠懇地道，“一個好漢三個幫，真心實意地幫助我當然需要。但那種含沙射影裝腔作勢的幫助就算了，隻會讓人覺得心累。”
    方心靜靜地看著我，片刻後才忽然笑了笑，又恢複成以往那副無害天真的模樣，“你說得也有道理，是我太急切了。”
    她就像是一隻色彩斑斕的變色龍，總是能將自己偽裝得無懈可擊，讓人根本無從探知她的心事。而自從她出現開始，辦的每一件事都讓人捉摸不透——暗殺、示好、威脅……
    諸如此類，讓人防不勝防。
    我甚至懷疑她是不是精神分裂，隨時隨地便能轉換情緒，變成完全另外的一個人。
    我無話可說，也不想再跟她浪費時間，而是轉身去和萬事知商量尋找佛耳草的可行性辦法。畢竟誰也不知道這蠶蛾蟲卵孵化的速度，一旦過快的話，我們幾個又要落入危險的死地，以身養蟲，到時候一張嘴飛出無數隻蠶蛾，那場麵想想就覺得毛骨悚然。
    可萬事知對於佛耳草所知甚少，皺著眉頭一副為難的模樣。
    我冷靜地道，“想不出來也別著急，總會有辦法的。”
    萬事知沉默著沒有吭聲。
    我看向一旁的大吉，笑著問他，“你怎麽樣？好點兒了嗎？”
    大吉點了點頭，“已經好多了，就是手腳還沒什麽力氣。那魔魂的力量太強大的，我隻和他對視了一眼，就感覺身體被剝離分裂了一般，簡直痛苦極了。醒來後師父告訴我說，如果不是你和窩囊哥的話，我的小命就要交代了。”
    我笑著道，“二窩囊的功勞最大，你還真得好好謝謝他。”
    一旁的二窩囊抱著胳膊，一臉臭屁得意地道，“都是自家人，謝什麽謝？等你長大了賺錢了好好孝敬我就行！”
    這種挾恩圖報的行為簡直讓人沒眼看。
    我無語地白了二窩囊一眼，“你知不知道什麽叫大恩不言謝？”
    二窩囊恬不知恥地道，“不知道！原諒我小時候沒怎麽上過學，書本上教的道理我都不懂，我就知道滴水之恩湧泉相報，我沒讓他照顧我一輩子已經是照顧他了。再說了，這小子不是老萬大叔的親徒弟嗎？換作旁人我就沒這麽輕易放過了。”
    臭不要臉！
    雖然眼前的局麵仍舊讓人難以應付，但因為有了二窩囊的插科打諢，我的心情多少還是輕鬆了許多。
    沒過一會兒，一直陷入昏迷的方悅幽幽醒了過來，他眼睛通紅，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似乎還有些沒緩過神來。
    方通隻好去跟他解釋了一番。
    方心見從我這裏打聽不到什麽，幹脆將方通和方悅叫過去仔細盤問起來。
    趁著這個機會，萬事知壓低了聲音道，“鷹翅蠶蛾和佛耳草的信息你是從哪裏得來的？靠譜嗎？那佛耳草隻在古籍中出現過，現實中根本無人見過，很多人都覺得那就是個傳說！”
    我隻好湊到他的耳邊回了兩個字，“冷家。”
    萬事知點了點頭，“你似乎很信任冷家？難道他們就不會害你？四大家族的現狀你又不是不知道，沒一個安分的主。”
    我歎了口氣，“相比於其他幾家，我還是更願意相信冷家一些。畢竟從一開始他們就暗中相助於我，要不是靠冷家人的提醒，我不可能幾次全身而退。”
    萬事知道，“既然如此，能不能再通過冷家詢問一下佛耳草的下落？”
    再去一次雲崖海閣嗎？
    是不是有點兒過分了？
    我有些猶豫起來。
    萬事知道，“這個時候沒有比性命更要緊的事情了，你還有什麽可顧慮的？”
    “我會看著辦的。”我將萬事知拉到一邊，小聲道，“有件事我怎麽也想不通……”實在無人可以傾訴，我隻能將自己可以自由來去鏡中世界，甚至於學會了方程的瞳術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給萬事知聽。
    萬事知震驚不已，“你是說……你可以複製這些術法為自己所用？”
    複製？
    對啊……我怎麽沒想到這個詞！
    可我為什麽會有這樣的能力？
    萬事知提醒道，“會不會跟你的瞳術有關？”
    我的瞳術嗎？
    我聽得稀裏糊塗的，冷靜下來一想，倒也不是沒有可能。難怪我在當鋪通往地窖的樓梯裏，眼前忽然變得無比清晰，想必是複製了方悅的夜視，至於聽力則應該是方通的功勞。
    這樣一想我徹底恍然大悟，準備測試一下是不是真的如此。
    我屏息凝神，想著方通的‘順風耳’，周圍的聲音忽然就變得微妙起來。仿佛很遠開外街道的一片葉子落下也在耳邊一般，而方心幾人的對話更是聽得真真切切。
    隻聽方心正問道，“你們去地窖之後見到焚煙的魂魄了？”
    方通道，“見到了，一直附著在牆壁上。他手下那幾位九黎族的人都非常厲害，我們不是他們的對手，很快就被蠶蛾的毒丨粉迷暈了。”
    方心問道，“這些九黎族的人有什麽特征？”
    方通答道，“每個人的額頭上都有刻有橫杠和豎杠的疤痕。豎杠隻有一條，但橫杆卻分為三條，兩條甚至是一條不等，不知道裏麵有什麽玄妙。”
    方心一旁的斌大叔解釋道，“這應該是身份的象征，橫杠越多地位也就越高。”
    的確如此，那紅衣老者說話時總是一副頤指氣使的口氣，似乎那些黑衣人都是他的手下一般。
    方心又問道，“有沒有發生什麽奇怪的事情？連方寸身上的也算！”
    哎喲！
    之前我丨操縱方程的瞳術時，方通和方悅都在身邊，這兩個人該不會出賣我吧？
    方悅猶豫了一下，不安地看向方通。
    方通卻一本正經地道，“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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