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事知畢竟上了年紀，很多東西和年輕的時候都不能比了。雖然他表麵上故作鎮定，裝作什麽事情都沒有的樣子，但我知道，反噬之力還是對他造成了一定的傷害。
    我見萬事知臉色難看，便向大吉道，“你扶著師父到房間裏休息，今天就別回家了。”
    大吉點了點頭。
    萬事知則感歎著道，“不服老是不行了，人一上了年紀，果然就不中用了。”
    我和二窩囊將院子裏的殘局收拾了一番。二窩囊偷偷和我嘀咕道，“我總覺得男人婆的事兒有些奇怪。”
    “奇怪？”我不解地問道，“哪裏奇怪？”
    二窩囊搖了搖頭，“說不上來，總感覺這一步一步就像釣魚一般，那老夫妻就是個魚餌，目的是為了引男人婆上鉤。那男人婆又是誰的魚餌，為了釣誰上鉤呢？”
    他說著，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意有所指。
    我詫異地問道，“你是覺得對方要下手的人是我？”
    二窩囊道，“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正所謂樹大招風，你說說你身上背負了多少個身份？方家的叛徒，被人追殺，名字差點兒上了亡魂令，成為四大家族共同的敵人。接著又是九黎族，還說你體內有什麽上古亡魂。哪天要是蹦出來個人，告訴我說你是外星人假扮的我都絲毫不會懷疑。”
    我忍不住一笑，“聽你這麽一分析，居然還覺得有些道理。”
    “那是。”二窩囊得意地道，“你別看我一天傻了吧唧的，那叫大智若愚，懂不？我平時都不願意顯露我的真實才華，要不然粉絲太多，也會給自己惹很多麻煩的。”
    也不知道這強大的自信是從哪蹦出來的。
    我笑著點了點頭，總算將院子收拾幹淨。
    接下來的問題就是如何找到九黎族的人。
    這麽一想，好像每次和他們打交道都是被動的，我直到現在也沒搞清楚他們究竟在哪個古墓裏活動。
    我琢磨了半天，這才對二窩囊道，“你今天晚上陪我走一趟萬壽山。”
    “萬壽山？”二窩囊一臉疑惑地問道，“深更半夜的去那兒幹什麽？想跟慈禧老佛爺來一次親密幽會呀？”
    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二窩囊繼續道，“方寸大兄弟，我發現你最近特別喜歡夜裏出動，這可不是個好習慣。要知道夜間是陰氣最重的時候，你小心被髒東西附體，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了。”
    我道，“你哪來得這麽多廢話，就說去還是不去吧？”
    二窩囊沉重地歎了口氣，“去啊，幹嗎不去？誰讓我這輩子認識你這麽個損友呢？忙是一點兒幫不上，就知道惹麻煩。”
    我笑道，“這不就得了。”鑒於二窩囊的表現，我耐著性子解釋道，“還記得上次九黎族人邀請我單刀赴會的事情嗎？當時我雖然被蒙著眼睛不辨方向，但離開的地方卻是萬壽山腳下。我約摸著他們應該就從藏身此地，我想去找一找，說不定能發現什麽蹤跡呢？”
    二窩囊一副看傻子的表情，“別人都說我腦子不靈光，沒想到你比我還傻。我問你，萬壽山有多大？就憑咱們兩個，沒個一年半載都未必走得全，更別說找什麽古墓了。我看你是麻雀向鴕鳥求婚，個不大心還不小。”
    “不試試怎麽知道？”我笑嘻嘻地道，“萬一咱們運氣好，直接撞上了大運呢？”
    “我呸啊！”二窩囊嫌棄地道，“老子自從認識你，都快把運氣的運怎麽寫給忘幹淨了。你自己說說，咱們倆這一路走來，幾次死裏逃生，有過好日子嗎？”
    我繼續笑道，“這些經曆多刺激，等你老的時候動不了，坐在搖椅上細細回味，還得感謝我年輕的時候帶著你玩呢，要不然兩個回憶的念頭都沒有。”
    二窩囊哼了一聲，“是啊，我可想感謝你呢。我倒是想回憶，可我也得有名活到老才行啊。”
    雖然他囉嗦的話一大堆，但等到了晚上，他還是乖乖陪我出了門。一路將車子開向萬壽山，我向二窩囊問道，“上次接我的地方還記得嗎？”
    二窩囊搖了搖頭，“當時黑燈瞎火的，開車的人又是男人婆，我記得不是特別清楚了。”
    啥也不是！
    我瞪了他一眼，“要你有什麽用？”
    二窩囊氣道，“有你這麽做人的嗎？我用得著的時候人家就是小甜甜，用不著的時候就是小嫌嫌，你這麽做人沒朋友的。”
    我笑著安撫了他兩句，在萬壽山的腳下兜了兩個圈子。黑暗之中隻覺得山高林密，四處都是一樣的景致，實在是難以分辨。
    二窩囊不耐煩地道，“再這麽兜下去天都要亮了，你到底是來找線索還是遛狗的？”
    我也覺得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
    “把車停在路邊吧。”我對二窩囊吩咐道，“接下來就要靠咱哥倆的11路了。”
    二窩囊不情不願地嘀咕道，“你說我上輩子是殺牛還是殺馬了，怎麽就認識你這麽個禍害。”
    “行了，別發牢騷了。”我找出手電筒，笑著道，“你再要是再抱怨，我就把你捆在樹上丟在這裏。我跟你說，這深山老林裏的陰魂可比古宅裏的厲害多了，任你陽氣再多也受不了。”
    二窩囊道，“切，我才不怕呢，這也是一遭豔遇，別人求都求不來呢。”
    我故意嚇唬他，“要是個風流女鬼自然是好，就怕……”
    二窩囊果然上當，“怕什麽？”
    我故作輕鬆地道，“這是什麽地界？萬壽山，這可是慈禧老佛爺當年最喜歡的地方，每年夏天都要來避暑。不過你也知道，老佛爺脾氣古怪，身邊當差的人要是一個不小心惹怒了她，那可是掉腦袋的大事。保不準這裏就死了一些冤屈的老太監，他們的心裏都不健康，看到你這麽個陽氣正盛的壯漢，估計連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啥東西？”二窩囊嚇了一跳，“老子可是正兒巴經的大直男，狗屁太監鬼要是敢靠近，我非打得他灰飛煙滅不可。”
    我們一邊開著無聊的玩笑一邊往山裏走，周圍安靜的有些嚇人。二窩囊緊緊跟在我的身後，我嘲笑他道，“怎麽著，害怕了？”
    “你才怕了！”二窩囊挺直了胸膛，“老子長這麽大，除了我媽之外還沒怕過什麽呢。”
    話音剛落，就聽前方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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