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悅不安地道，“既然這裏沒有九黎族的線索，那我們還是趕緊離開吧，四周都陰嗖嗖的，實在是嚇人。”
    的確是讓人心裏發怵，隻是難得有這樣的機會，我怎麽能輕易放棄呢？
    我立刻對方通道，“你帶方悅先出去，我查看一番後再出去與你們會和。”
    方通想也沒想地拒絕道，“那不行！大家是一起進來的就要一起出去，我不能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裏，如果發生什麽意外怎麽辦？”
    我無奈地道，“難道你留下來就能護我周全？”
    方通道，“可我起碼可以幫你擋下一次致命攻擊，說不定你就有逃出生天的可能！”
    他說的果斷幹脆，也是把我聽得一愣。
    我歎了口氣，“放心吧，大家都會平平安安的，不會有事的。”
    方通道，“那我就更不用走了。”他對方悅道，“你如果覺得害怕就先出去，我陪他在這裏。”
    方悅搖了搖頭，“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既然如此，我也索性不再多說，開始仔細地觀察起結界內部的情況。
    祭台淩亂，四周也散布著幹枯的血跡，很明顯曾發生過動亂。
    方悅小聲道，“或許是獻祭的過程中出現了什麽紕漏，這裏好像發生過混戰一般，你們看這兒。”
    他指著祭台的一角說道。
    我和方通湊上前一看，隻見石質的台腳有幾道不淺的勾痕。
    方通道，“好像是被什麽東西劃開了。”
    “是指甲。”我低聲道。
    “指甲？”方通不敢置信地道，“怎麽可能？這可是石桌，多麽鋒利的指甲才能在上麵留下痕跡？”
    “魔魂。”我認真地道，“這應該是魔魂留下的。”
    方悅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那就說得通了，一定是九黎族在獻祭的過程中出現了意外，所以被迫停止，連帶著這個結界也不得不放棄，難怪這裏會空無一人。”
    這麽一想，前後的事便都聯係在了一起。隻是這場意外代表了什麽，此刻誰也說不清。
    我們繼續四下尋找，除了一些血跡之外再無其他發現。
    我正準備放棄退出，卻聽到一陣咯吱咯吱的輕微響動，原本詭異安靜的地方，怎麽會突然出現這樣的聲音？
    我頓時警覺起來。
    方通道，“聲音好像是從祭台上傳來的。”
    我循著聲音望過去，隻見明明已經腐爛的嬰兒屍體，居然輕輕地活動了起來。他們扭動著脖子和四肢，如同破敗的娃娃，猛地從桌麵上撲上來，動作迅捷無論快得出奇。
    “散開！”方通高呼一聲，我們三人不約而同地四散開來。隻聽轟地一聲，那死屍居然爆炸了！
    幸好我們躲得快，否則肯定會被受到波及。就算這樣，腐爛的肉塊如同煙花一般四射而去。
    方悅提醒道，“這些屍塊多半中了屍毒，千萬不要沾身。”
    可就在躲避的過程中，其餘屍體也接連爆炸，無奈之下我隻能利用方程的瞳術，改變空氣中的水分子，在我們三人的周圍形成了一個水流護盾，阻擋住屍塊的攻擊。
    總算太平了。
    解開護盾，方通忍不住笑著道，“這是方程的瞳術吧？”
    我心虛地點了點頭，“可不是我故意要偷學，但凡在我身邊出現的術法都會被複製下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根本不受控製。”
    方悅興奮地道，“那我和方通的瞳術你也會了嗎？”
    我尷尬地道，“是啊，你們兩個的瞳術還幫了我不少忙呢。”
    方悅更是高興，“真的嗎？那可太好了。哎，萬象瞳術果然神奇，要是我也有的話就好了……”
    方通道，“別做白日夢了，你就是想不勞而獲，不用修煉就獲得別人的術法吧？咱們還是趕緊離開這裏吧，免得什麽東西再爆炸。”
    我和方通跟在方悅身後退出了結界，想到先前發生的種種，我忍不住心悸地道，“那些屍體怎麽會突然爆炸呢？”
    方悅笑眯眯地道，“不是突然爆炸，他們是生前被人種下了屍爆之術。”
    我好奇地問道，“還有這種術法？”
    方悅道，“其實嚴格意義上來說，這屬於一種邪術，始自南洋。南洋邪術你總該聽說過吧？”
    我何止聽過，小時候還在學校周圍花五毛錢在私人錄像廳裏看過一部講過南洋邪術的電影，雖然情節記不清了，但那血腥恐怖的畫麵倒是成為了我甩之不去的夢魘。
    “可那不都是傳聞嗎？”我不解地道，“難道是真的？”
    “也不是全是傳言。”方悅輕聲道。
    我們一邊往回走，方悅一邊道，“聽說最早之前的確是有南洋一派的，派中的人都信奉羅刹陰母，聚在一起正經事不幹，每天就是研究一些邪門歪道的術法。起初因為勢力很小，又地處偏僻，所以並沒有為人所注意。但邪術發展速度卻比想象中要快，沒多久便收羅了無數門人，南洋派也隨之壯大，到後來便有些不受控製了。後來正派人士齊聚力量，耗費了一年多的功夫，終於將南洋派滅掉，南洋邪術也隨之沒落，但終究有些落網之魚，暗地裏仍舊修習邪術，這屍爆之術就是其中之一。”
    我了然地點點頭，“那南洋邪術又是怎麽和九黎族牽扯上關係的呢？”
    方悅道，“這我就不知道了，書上沒有寫。”
    方通道，“他是個書呆子，沒事兒的時候就喜歡看書。我一直懷疑他的瞳術就是為了這個愛好才來的，畢竟夜裏看書也不用開燈，既不會吵到別人又能滿足別人，簡直沒有比這更合適的了。”
    要是這樣的話，冷家的雲崖海閣倒是很適合他。
    方悅道，“如果真是這樣，那你的瞳術是怎麽來的？因為你喜歡聽別人的秘密？”
    方通紅著臉辯解道，“誰偷聽了？”
    看著他們兩個人拌嘴，我又擔心起冷凝霜的安危。一直到此刻，我仍舊沒有她的消息。
    走著走著，我忽然停下了腳步。
    冷凝霜曾對我說過，冷家在九黎族內有眼線，如果真是如此，九黎族也並非鐵桶一塊，會不會其他幾族也都有所安排呢？
    結界中的獻祭之所以會失敗，完全是因為有人在暗中搞破壞？
    我猛地想到了屍爆之術。
    或許這也是安排中的一個，為了阻止獻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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