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說，一邊仔細地打量著我，顯然對我的懷疑並沒有絲毫減少。
    我也故意道，“你們這是多少人一起出門啊？也是一個旅遊會的嗎？”
    精明男老三道，“都是生活中的好兄弟，趁著天氣好出來轉一轉。”
    但對於人數的話題卻充耳不聞，並沒有回答。
    還真謹慎。
    精明男老三說著又往車子的方向緩緩走去，“你們這車子不錯啊。在草原裏行駛，還得是這種馬力足底盤高的，要不然很容易陷進去出不來啊。”
    我輕聲道，“你們那可是越野吉普，在這種環境下如魚得水，比我們的還好呢。”
    精明男老三卻道，“樣子貨罷了，一路上出了好幾次事故。對了，你們是從哪條路過來的？路上有沒有遇到熱情的牧民啊？”
    我走在他身後道，“我們是從南邊橫叉進來的，到目前為止還沒遇到牧民，想著解解饞都不行。”
    “是嗎？”精明男老三猛地停住步子，麵無表情地看著我道，“我怎麽聞著你們身上有一股羊肉的膻味呢？”
    這家夥究竟是真的聞到了，還是在故意詐我們呢？
    他是狗鼻子不成？
    那羊肉都吃了好幾天了。
    我平靜地道，“那準是你聞錯了，自從上路到今天，肚子裏一點兒油水都沒有，別說羊肉了，肉絲都沒見過，就靠火腿腸和午餐肉解饞了。”
    精明男老三笑了笑，“這樣啊，我們車上倒是有點兒羊肉，一會兒給你們送點兒嚐嚐。”
    果然是詐我！
    我客氣地推辭道，“那怎麽好意思，大家萍水相逢，喝幾瓶啤酒已經很過意不去，可不能得寸進尺。”
    何況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在食物上做手腳？
    我可不想落得像之前牧民一般的下場。
    精明男老三道，“有機會見麵就是緣分，千萬不要見外才是。何況這羊也不是我們買來的，先前趕路的時候看到了兩隻迷路的肥羊，就被我們順手牽了過來，有好處大家分嘛。”
    他嘴裏說著話，眼睛卻直直地盯著我，似乎想看看我聽到這番話的反應。
    若是太過平靜，顯然不符合正常人的情緒常理。我立刻裝出一副嫌棄的樣子，語氣也變得疏遠起來，“不用了，我們隊伍裏有女生，她也不喜歡吃羊肉，你們留著自己吃吧。”
    果不其然，聽我這樣說，精明男老三的眼神微變，點著頭道，“行吧，畢竟不是正路來的東西，分給你們也的確不好。”
    他走到我身邊來，一臉笑意地道，“我是因為相信你才實話實說，你可不能到處宣揚啊，要不然我們會吃不了兜著走的。”
    我點點頭，“放心吧，我不會多嘴的。”
    精明男老三快步回到了隊伍中去。
    我側耳傾聽，隻聽那低沉男問道，“怎麽樣？”
    精明男老三道，“看樣子沒什麽不妥，但我總覺得那年輕人似乎有防備。”
    低沉男道，“這很正常，畢竟不認不識的，你如此熱情，換作是誰都會提防的。”
    刀疤男的聲音隨即響起，“依我說一不做二不休，幹脆把他們也處理掉算了。”
    低沉男不悅地道，“你這是殺上癮了？此行路途遙遠，你還能走一路殺一路不成？大事在身，還是不要惹麻煩了，趕緊整頓休息，還要趕路呢。”
    刀疤男不敢再說。
    精明男老三道，“大哥，你真的相信成吉思汗的墓葬就在冬季牧場深處？”
    低沉男道，“不試試怎麽知道？若是能找到的話，咱們這群人下輩子都有指望了，就算找不到……也沒損失什麽。當初在監獄的時候，我可是費盡功夫才得到如此重要的情報……”
    我正聚精會神地聽著，忽然耳朵裏一陣刺痛，讓我忍不住痛呼一聲，連忙捂住了耳朵，緊接著周圍的聲音仿佛隨即消失，我居然什麽都聽不到了。
    我慌忙環顧四周，卻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隻有精明男老三和刀疤男聽到我的聲音望了過來。
    我隻好裝作不小心扭到了腳。
    方驚鴻快步靠了過來，低聲問道，“怎麽了？”
    偏偏我聽不到他的聲音，隻能通過他的嘴型辨別。我湊到他的耳邊道，“我……我聽不到聲音了。”
    方驚鴻臉色大變。
    而此時，我的耳邊忽然傳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小子，不要仗著身懷絕技就肆意妄為，不該你聽的話……還是不要聽得好。”
    這聲音仿佛就在耳邊說起，讓我在驚訝之餘，更覺得匪夷所思。
    隨時聲音消失，我的聽力也恢複如常。
    方驚鴻道，“到底出了什麽事？”
    我拉著他的手走到一邊，低聲道，“我剛剛利用方通的瞳術偷聽那些人的對話，忽然間耳朵一陣刺痛，緊接著便什麽都聽不到了。之後有一個聲音警告了我一番……”
    方驚鴻一臉詫異地道，“難道對方的隊伍裏有高人？察覺到了什麽，然後利用術法壓製了你？”
    有這個可能。
    我立刻走回到車前，對嶽勝男道，“能看出對方有多少人嗎？”
    “十一哥。”嶽勝男將手中的屏幕遞到我的麵前，“這是熱成像，每一個紅色的影子便是一個人。車下有六個人，車上有五人。”她向我一一介紹，“其中這兩人在一輛車上，相互依偎，看體態應該是香梅口中那對尋找兒子屍骨的老夫妻。還有兩人在另一輛車上，我看他們的動作，手裏應該是拿著槍，正在瞄準我們，隻要這邊有反常的行為，他們會立刻開槍製止。最後一輛車上隻有一個人，看樣子也是個老態龍鍾的老人。”
    剛剛在我耳邊響起的聲音也很蒼老，難道就是他？
    我思索了片刻，總算拿定主意。我從車上取下了一些魚片、雞爪之類的零食，對嶽勝男吩咐道，“禮尚往來，我把東西送過去，順便刺探一下軍情，你們做出要離開的樣子。”
    嶽勝男道，“小心些，對方手裏有槍。”
    “我知道。”
    我拿著東西緩緩向對方走去。
    一直盯著我們動作的刀疤男最先警覺，立刻站起了身，惡狠狠地盯著我的動作。
    精明男老三也趕緊迎了上來，“怎麽了，兄弟？”
    我拿出零食遞過去，“不能白要你的啤酒，這是我們的一點兒心意，還請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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