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瘦弱可憐的女人，腹部隆起，的確就像懷有五六個月孩子的樣子。
    可我的原則是不接受來曆不明孤魂野鬼的任何條件。
    所以我  麵對這個女人，冷漠的拒絕道：“對不起，我這裏不是收容所，你去另外想辦法。”
    女人貌似很失望，那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眸，瞬間變換成通紅。
    我對此早已經有了防備怒道：“這裏豈能是你隨便撒野的地，你也不去打聽打聽我陸判的來曆。”
    說話，女人露出無比絕望的表情，嗖消失於無形。
    我去，大清早真特~娘晦氣。
    再說了，我沒有義務去聽一個幽魂的故事。
    即便再可憐，也不應該是我應該管的事。
    女人離開了，我的心裏卻怎麽也沒法平靜下來，是因為尚敏的事？
    今天我休息一天，準備關門睡大覺。
    這樣一想，就真的關門，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睡覺。
    張瘸子師父曾經警告我，進入這一行的人，大多數是五弊三缺。
    所謂五弊；鰥、寡、孤、獨、殘！
    三缺；財，命，權。
    一個真正的陰陽先生，是沒有後代子孫，我母親違背天意剩下我，結果折壽連帶父親一起受到牽連。
    外公，生育一女，臨到老竟然黑化成為可怕的鬼父。
    就張瘸子師父也是孤獨終老，有一個徒弟送終。
    想到這，我就想到了小廖。
    不由得苦笑，小廖也是不得善終。
    入行的人都如此，我能奈何？
    迷迷糊糊睡著，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傳來喊聲，接著還有很多人跑的聲音。
    我驚了一下，一骨碌爬起來。
    在豎起耳朵聽，聽到了這雜亂的聲音來自大街上。
    這條街，就是喪葬一條街。
    在以往都是冷冷清清，偶爾有那麽一兩個顧客，也是門可羅雀。
    在喪葬一條街有一個被人信守的規則。
    這規則就是，寧可不開張，也不要搶客。
    意思就是，有顧客上門是好事，上誰家的門，這得看顧客的意願，作為喪葬人，是不能主動出擊去迎，去跟同行搶飯吃。
    那麽，如此情況，喪葬一條街怎麽可能一下子變得這麽熱鬧？
    想到這件怪事，我也無心繼續睡覺，到了門口開門看外麵。
    外麵，也就是斜對麵那邊，好多人，有人在哭，也有人在講，還有人麵無表情的在拿東西。
    對麵生意來了？
    來了就來了，幹嘛搞得那麽大的動靜！
    對麵那夥計看見我。直衝我使眼色，也不知道是幾個意思，我跟對麵夥計不是很熟，但照麵也好幾次。
    我假裝無所事事的樣子走出門。
    然後看清楚有十來個人，齊刷刷的在對麵鋪子守候。
    車，是三輪車，三輪車上裝滿香燭紙錢。
    我去。這不像是一個去世人的用度，倒像是一下子去世了好幾個人用的量。
    搬東西的夥計看我到了跟前，也不敢停下來說話。
    隻是苦著臉，忙得不亦樂乎。
    老板也沒有像以往那樣，有了生意，臉上表情雖然顯得沉重，這是尊敬死者同情生者的基本表現。
    但眉宇間卻掩飾不住帶著幾分笑意。
    現在我卻看見老板沒有以往哪種眉眼帶笑的表情，而是一臉嚴肅，極其慎重的樣子。
    終於，老板注意到我。
    曾經這位老板想盤下我租的鋪子，做紮花圈的加工作坊，我卻沒有答應也沒有妥協。
    直到現在我都沒有跟這老板有更多的交際。
    可現在老板看見我，就像看見救星似的，三步兩步走過來，華子遞來一支說：“兄弟，老哥哥我知道你就是一個深藏不露有能耐的人，你看看情況有點不對勁。”
    出於禮貌，我接了老板的煙，卻擺手拒絕他給點的要求隨口問：“生意好，還不滿意，你這到底是咋啦？”
    “哎，要是我單純就是一個壞心思商家還好，可惜我不是，這一下子來了四五個，你不覺得奇怪？”
    “你這話啥意思？”
    老板沉重的歎口氣說：“我做這一行全憑良心辦事，哪怕是幾天不開張，我也沒有想要求生意能有多好，有生意做，沒有生意歇著，可要是突然有那麽一天，來了生意，不但是一家是好幾家，這心裏真的高興不起來……”
    “對，要是喪葬一條街永遠都沒有生意，那就是天下太平沒有死人。要是生意一波及一波，那麽大片大片的人死了，那天就輪到老板你了，所以你害怕？”
    “嗬嗬……要說天下太平不會有死人，是不可能的，陰陽循環，周而複始，這個規律是永遠都不會改變，所以每一天有人生就會有人死，前仆後繼嘛。”
    “對哦，你都明白，幹嘛緊張害怕？”
    “兄弟，老哥哥今天話多了點，我可不是你心裏想的哪種嗜錢如命的人，你看看，今兒個真的是出大事了，他們的親人一起出事……”老板說話，抬手指了指在他鋪子門口還久久沒有離開的人們。
    “一起出事？幾個！”
    “對，他們是外地來打工的，出事的人，是在工地上上幹苦力的。”
    “然後？”
    “你要不要親自去了解一下？”
    “老哥哥，你搞笑了，我也不是搞偵破的，我去了解有什麽用？”
    “我也是太難了，不知道怎麽跟你說得清楚，總之這件事怪，他們一個個都不是很大的年齡，出事了，特別詭異。”
    老板說話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很小聲的說：“我點怕接他們的單子，總覺得還會出大事。”
    第一次聽說怕接單賺錢的。
    我點了點頭，也深知如果作為一個喪葬師沒有兩把刷子是不敢輕易接單的。
    就像喪葬一條街的其他鋪子，一心賺錢，就是眼紅喪葬生意火爆，以為賺死人錢特別容易，結果接單被嚇得連滾帶爬卷鋪蓋跑路的大有人在。
    隻有我眼前這個老哥哥，他一直都在喪葬一條街堅持下去。
    目前喪葬一條街能照常開業的沒有幾家，有的早就關鋪子改行了。
    也就是這樣，我才聽說喪葬一條街要改建。
    “老哥哥，你心裏有想說的，有什麽疑問都可以告訴我。”
    “好，我這就告訴你。”
    老板貌似在考慮也在沉思，還有就是有可能在回憶什麽，然後顫抖雙手點燃一支煙，含在嘴裏，緩緩的說：“我也是好奇問其中一家，一個女人說她老公遇到一件怪事，在他們所在的工地上挖掘出一具懷孕的女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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