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2 章 二次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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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高煦剛剛張開嘴巴,正準備說話的時候,朱標突然抬起手來,毫不猶豫地打斷了他。
朱標麵帶微笑,眼神溫和地凝視著朱高煦,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我和你的父親可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啊,咱們一家人何必說兩家話呢?”朱標的聲音溫和而親切,讓人聽起來感覺十分舒服,“以後你就直接稱呼我為大伯吧。”
朱高煦見狀,臉上立刻浮現出一副笑嘻嘻的模樣,他連忙應道:“好的,大伯!”
然而,這隻是表麵上的回應,實際上,朱高煦的內心對這位看似和藹可親的大伯充滿了反感和抵觸。
與遠在北平的四叔朱棣相比,朱高煦覺得自己與四叔的關係要親近得多。
畢竟,朱棣每次回到京城,都會特意給他帶回各種禮物,這讓朱高煦深切地感受到了四叔對他的喜愛。
而大伯朱標呢?雖然總是對他們幾兄弟說一些好聽的話,但態度卻始終不冷不熱,讓人摸不透他的真實想法。
朱高煦心想,這位大伯不過是個笑麵虎罷了,表麵上看起來和善,實際上卻讓人難以捉摸。
在這裏,順便提一句題外話。
如果朱高煦知道他的父親曾經做過的那些不道德的事情,他或許就能理解為什麽他的太子伯父沒有將他們三兄弟扔進井裏去了。
畢竟,朱標這樣的做法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朱高煦站在那裏,顯得有些局促不安,他的手不停地擺弄著衣角,猶豫了好一會兒,才終於鼓起勇氣,紅著臉,像蚊子哼哼似的小聲喊了一句:“大伯!”
朱標聽到這聲呼喚,臉上立刻露出了和藹的笑容,他緩緩地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朱高煦的小腦袋瓜,仿佛眼前的孩子是他最疼愛的寶貝一般。
朱標裝出一副滿臉慈愛的樣子,語重心長地說道:“真是個孩子啊!”他稍稍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道:“都怪我這個大伯當得太不稱職了,平日裏忙得暈頭轉向,居然都沒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看看你們,這才導致了這樣的誤會啊。”
說到這裏,朱標突然彎下腰來,與朱高煦平視,他的目光緊緊地鎖住朱高煦的眼睛,嘴角依然掛著那抹親切的笑容,輕聲問道:“高煦啊,你看你現在都已經長成一個小男子漢啦!那麽,你能不能給大伯一個機會,讓大伯來補償一下你們呢?”
就在叔侄二人交談的時候,張紅橋始終在不遠處留意著這邊的動靜。
她心裏跟明鏡兒似的,自然明白太子剛才那番話的真正含義。
表麵上看,太子似乎是在自責,但實際上,他口中的“小男子漢”分明是在暗示朱高煦,讓他自己做主,從而誘導出對太子有利的口供。
但凡朱高煦一口答應了下來,那麽今晚發生的事情性質就完全變了。
有應天府尹道同在場作證,這件事就會從一次小規模的叛亂變成太子口中的一個誤會,而且還是一場再普通不過的誤會!
朱高煦的嘴巴一張一合,正準備痛痛快快地答應下來,然而,就在這關鍵時刻,一直站在他身後的張紅橋卻搶在他前麵開了口。
“高煦,你忘了我的話嗎?”張紅橋的聲音突然響起,讓朱高煦猛地轉過頭去。
隻見朱高煦一臉茫然,仿佛整個世界都與他無關,他的腦海中似乎一片空白,完全不記得張紅橋之前說過什麽。
他下意識地撓了撓頭,露出一絲尷尬的笑容,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姨娘剛才說了好些話,我一不小心就給忘了些,還請姨娘再說一遍吧。”
張紅橋見狀,原本溫和的臉色微微一沉,她的眉頭微微皺起,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滿和失望。
她的語氣也隨之變得嚴肅起來,聲音中帶著些許責備:“你大伯剛才說的沒錯,今天的事,除了你的皇祖父,誰都做不了這個主。”
朱高煦聽了這句話,心中雖然有些不服氣,但還是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然而,他的內心卻在暗暗嘀咕:“憑什麽隻有皇祖父能做主?我就不能有自己的看法嗎?”
接著,張紅橋又繼續說道:“而你呢,不過是一個剛剛出閣讀書的孩童,有什麽資格去評價你伯父的對錯呢?你現在要做的,就是趕緊向你的大伯磕頭請罪!”
朱高煦聞言,頓時瞪大了眼睛,滿臉都是不解之色。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張紅橋,仿佛聽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話。他疑惑地問道:“姨娘,為什麽要我磕頭請罪啊?我又沒做錯什麽!”
當著眾人的麵,張紅橋毫無顧忌地高聲喊道:“聖人曾經說過子不言父之過,臣不彰君之惡。意思是兒子不談論父親的過錯,臣子不宣揚君主的惡行。”
她的聲音清脆而響亮,在這靜謐的場合中顯得格外突兀。
眾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集中到了張紅橋身上,隻見她麵色凝重,義正言辭地繼續說道:“太子殿下不僅是你的伯父,更是國家未來的儲君,無論是從親情還是從國家大義的角度來看,你都應當為你剛才那失禮的行為,向太子殿下賠罪!”
張紅橋的話語如同一把重錘,狠狠地敲在了朱高煦的心上。他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愕地看著張紅橋,嘴裏不停地念叨著:“子不言父過,臣不彰君惡。”
這句話仿佛成了一道魔咒,在他的腦海中不斷盤旋。
突然,朱高煦的腦海中像是劃過了一道閃電,他恍然大悟,瞬間明白了張紅橋這番話的深意。
原來,張姨娘是在提醒他,今晚在場的人都是大伯的手下,隻要他不順著杆子往上爬,不把事情鬧到皇爺爺那裏去,那麽這件事最終還是太子大伯的過錯。
朱高煦心中暗自思忖:“姨娘說得對,我不能讓大伯抓住把柄,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想到這裏,他的心中頓時有了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