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21 章 上門問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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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文忠見狀,心中的氣惱愈發強烈,他瞪大眼睛,對沐英吼道:“阿英啊!你這小子的腦子到底是怎麽長的?
    阿樉都已經失蹤這麽多天了,你居然一點都沒有發現異常嗎?”
    沐英一向做事認真負責,任何事情都喜歡親力親為。
    隻見他牽著自己的坐騎,緩緩地走進了馬廄,然後將馬韁繩小心翼翼地拴在了木樁上。
    一切都安排妥當之後,他才不緊不慢地開口說道:“阿樉最近不是因為感情問題而困擾,整天都鬱鬱寡歡的嗎?
    我就琢磨著,這不是還沒開始打仗嘛,讓他去成都放鬆一下心情,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啊。”
    然而,沐英的這番話卻讓李文忠更加怒不可遏。他瞪大了眼睛,滿臉怒容地對著沐英吼道:“什麽狗屁的為情所困!
    他的妻兒老小,一部分被留在京城當作人質,還有一部分更是被送到了太原府去做人質!”
    說到這裏,李文忠的情緒愈發激動,聲音也不自覺地提高了八度。
    “這一年多以來,你有見過他什麽時候能閑下來給家裏寄封信嗎?
    他連親自給家人寫一封信報個平安都做不到!”李文忠越說越氣,最後簡直是怒發衝冠。
    而李文忠口中所說的送去太原當人質的,自然就是敏敏和長子朱尚煌;至於留在京城裏的,則是徐妙雲和次子朱高熾、三子朱高煦。
    沐英心裏非常清楚老頭子為什麽要把自己的親孫子送去太原。
    北元已經統一了漠南和漠北草原,其勢力日益強大,隱隱有了卷土重來的趨勢。
    而山西大同這個邊鎮,正處於北元與明朝的交界處,地理位置十分重要,首當其衝。
    老頭子將北元丞相王保保的父親李察罕、妹妹敏敏貼木兒以及外甥朱尚煌安置在離大同不遠的太原,並且讓他們處於晉王朱棡的嚴密監視之下。
    這樣做的目的很明顯,就是為了防止將來,北元丞相王保保有可能會率兵南下。
    一旦北元有任何異動,老頭子可以迅速將王保保的親人作為人質,以此來牽製王保保,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不僅如此,對於徐妙雲、朱高熾和朱高煦這幾個人,老頭子也有著同樣的打算。
    如果秦王朱樉敢有不軌之心,那麽到時候,他的這些家眷肯定一個都別想逃脫。
    老頭子這一招實在是高明,用自己的兒媳婦和親孫子做人質,不僅能夠威懾敵人,還能讓自己的二兒子不敢輕易背叛。
    沐英心中暗自感歎,老頭子的這一招可謂是陰狠毒辣至極。
    然而,他也不得不承認,這種手段雖然狠辣,但是在某種意義上,的確是行之有效的。
    聽完李文忠的話,沐英心中不禁一緊,他開始重新審視起來。
    如果朱樉真如李文忠所說,是個難得的癡情種子,那麽當初自己就不應該心軟放走劉姑娘。
    畢竟如今的湖廣地區,正遭受著天災人禍的雙重打擊,到處都是饑荒和流民,哪裏算得上是太平之地呢?
    沐英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他不禁疑惑地問道:“你的意思是說,阿樉並不是去成都散心,而是因為朝廷那邊有什麽異動,所以他才不得不去那裏?”
    李文忠聞言,眼睛一亮,隨即用力一拍大腿,讚歎道:“哎呀,就是這個意思!你這小子的腦子還挺靈光的嘛。”
    說罷,李文忠像小時候一樣,抬起手想要撫摸沐英的頭。
    然而,沐英卻迅速伸手,毫不客氣地打掉了李文忠那隻“熊掌”,同時笑罵道:“李保兒,你給我滾一邊去!
    有什麽事就直說,光天化日之下,兩個大男人動手動腳的,像個什麽樣子!”
    李文忠嘴角微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緩聲道:“目前最為緊要的事情,便是要先弄清楚阿樉為何會突然離去,如此一來,我們才能有針對性地去謀劃接下來的事情。”
    沐英聞言,深表讚同地點了點頭,應道:“所言甚是,隻是如今老傅並不在軍中,我們又該去詢問誰呢?”
    李文忠稍稍沉默片刻,忽然嘴角輕揚,似是想到了什麽,輕聲笑道:“我倒是知曉有這麽一個人,想必他定然對阿樉的事情了如指掌。”
    沐英聞言,不禁好奇地追問道:“哦?不知此人是誰?”
    李文忠麵色一正,沉聲道:“阿樉的那位狗頭軍師——劉璟!”
    二人馬不停蹄,一路疾馳,終於趕到了劉璟所居住的帳篷前。
    李文忠心急如焚,剛一進門,便迫不及待地表明了來意,他開門見山地問道:“劉家小子,你最好跟本公如實相告,阿樉突然趕去成都,是不是朝廷那邊有什麽大動作?”
    劉璟心中早有準備,他深知李文忠和沐英遲早會找上門來。
    然而,讓他始料未及的是,這兩位居然拖延了如此之久,才遲遲登門。
    劉璟並未直接回答李文忠的問題,反而嘴角微揚,似笑非笑地反問道:“二位公爺,這些天來,二位到底在忙些什麽呢?”
    沐英朗聲答道:“阿樉和老傅不在,老李又在關禁閉,軍中上上下下,能拿主意的人就剩我一個,我每天都忙的腳不沾地,除此之外,還能幹嘛?”
    李文忠聞言,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下來,一股慍怒之氣湧上心頭。
    他瞪大眼睛,狠狠地盯著劉璟,毫不掩飾自己的不滿,冷哼一聲道:“這幾天,本公除了每日蹲在那又髒又臭的馬廄裏,先是刷完了所有的戰馬,接著又去刷洗飲馬槽,還有那令人作嘔的馬桶,等刷完馬桶後,又得重新去刷戰馬,如此周而複始,本公還能有什麽其他事情可做?”
    劉璟這才恍然大悟,原來秦王走得如此匆忙,竟然把他的表哥李文忠遺忘在了馬廄裏,才讓他白遭了這麽多天的罪。
    這就叫百密一疏啊!劉璟心中暗叫不好,他深知此事若處理不當,恐怕會引起一場軒然大波。
    於是,他連忙站起身來,向李文忠深深鞠了一躬,語氣誠懇地說道:“還請曹國公息怒啊!大王他絕對不是有意要隱瞞二位公爺的。
    隻是近來朝中發生了一場巨大的變故,大王實在是抽不開身,無奈之下,才隻好委托下官來轉告二位公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