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63 章 查出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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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的身後,一張巨大的長弓被緊緊地係在他寬闊的背上,弓弦緊繃,仿佛隨時都能射出致命的箭矢。
而在他的腰間,還懸掛著一圈長長的鉤索,這是專門用於攀爬城牆的工具,它還有一個更為響亮的名字——飛撾,或者也被稱為“飛抓”。
朱樉站在秦王身旁,他緊緊地抓住繩索的末端,然後像揮舞鞭子一樣,將手臂掄圓。
隨著他的動作,繩索在空中飛速旋轉,發出“呼呼”的聲響。
突然間,朱樉猛地一鬆手,抓鉤如同離弦之箭一般,借著慣性如流星般飛越了城頭。
朱樉的目光緊盯著抓鉤,看著它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然後準確無誤地落在了城牆的箭垛上。
他小心翼翼地慢慢拉緊繩索,感受著抓鉤與城牆之間的摩擦力。
當他確認抓鉤已經牢牢地卡在箭垛上時,他深吸一口氣,雙手緊緊地拽住繩索,然後將腳踩在城牆上。
朱樉的身體緊貼著城牆,他的每一個動作都顯得那麽熟練而自然。
他就像一隻敏捷的猴子,迅速地向上攀爬著,每一步都穩如泰山。
這一係列動作如行雲流水般自然流暢,沒有絲毫的拖遝和猶豫。
僅僅兩三個呼吸的時間,朱樉便已經爬到了一丈高的城頭。
與此同時,賽哈智站在城門前,他的手中抱著一塊巨大的石頭,高高地舉過頭頂,準備用力砸向城門。
他希望通過砸門的巨大聲響,能夠吸引關內的守軍,為朱樉的攀爬創造更好的條件。
然而,就在賽哈智準備將石頭砸向城門的一刹那,城頭上的秦王突然衝著他招了招手。
賽哈智緩緩地放下手中的石頭,心中充滿了疑惑和不解。
他凝視著城牆上,然後朝著城上的方向做了一個手勢。
這個手勢的含義很明確——我來幫你吸引城內的守軍。
然而,就在這時,朱樉突然爆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哈哈,老賽啊,你別費勁了,快上來吧!
這城牆上根本就沒有人,那些草包們早就卷起鋪蓋跑路啦!”
賽哈智聽到這個消息,滿臉驚愕,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一邊迅速地向上攀爬,一邊嘴裏不停地念叨著:“按照軍規,丟城失地,可是殺頭之罪啊!
他們怎敢擅離職守?”
這個問題不僅讓賽哈智感到困惑,就連朱樉也撓破了頭皮,苦思冥想了半天,卻始終想不明白其中的緣由。
若是放在明朝中後期,尤其是嘉靖年間的衛所兵,士兵不戰自潰、棄城逃跑的事情簡直就是家常便飯。
那個時候,由於土地大量被兼並,大明的衛所製度已經徹底崩潰,名存實亡了。
衛所兵失去了賴以生存的土地,他們的生活變得困苦不堪,宛如將官一人的奴隸一般。
在這樣的情況下,誰還會有閑心去為朝廷和老朱家賣命呢?
因此,屯田製度一旦遭到破壞,軍戶的大量逃亡就成為了一種必然的結果。
畢竟,人們都需要生存,當生活無法得到保障時,逃離困境便是他們的本能選擇。
然而,盡管如今正值大明軍事實力的巔峰時期,擁有百萬之眾的明軍,卻依然難以避免一些問題的出現。
在這個看似強大的軍隊中,大規模叛逃這樣的稀罕事雖然很少發生,但即便在戰場上,他們也很難遭遇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敗仗。
那麽,究竟是什麽原因導致了明軍戰鬥力的逐漸下滑呢?
答案就隱藏在曆史的長河之中。
洪武二十三年,以李善長為首的“胡黨之獄”爆發,這場大案牽連甚廣,眾多功臣宿將都被卷入其中。
緊接著,洪武二十六年又發生了“藍玉案”,這兩起大案猶如兩把利劍,無情地斬殺了大量軍中的上層和中層骨幹。
“胡藍之獄”的影響極其深遠,它不僅讓許多有經驗、有能力的將領遭受牽連,更使得明軍的將領隊伍出現了嚴重的青黃不接現象,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斷層。
而這,也正是老四朱棣在邱福全軍覆沒之後,毅然決定禦駕親征、五征漠北的最大原因。
因為他深知,此時的明軍已經麵臨著前所未有的困境,若不親自出馬,恐怕難以重振軍威,恢複往日的輝煌。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轉眼間來到了永樂朝。
在這個時期的明軍之中,除了朱棣本人之外,竟然難以尋覓到第二位能夠統率十萬大軍的將領。
朱樉深知這一情況,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堅決反對老頭子在軍中進行大規模的“清洗”行動。
老頭子的殺性過重,行事決絕,完全不懂得適可而止的道理。
回顧曆史,洪武年間的四大案,使得滿朝文武幾乎被屠戮殆盡。
老頭子的這一舉動雖然在當時看似肅清了朝堂,但卻給子孫後代留下了巨大的隱患。
其中最為顯著的便是“永樂盛世”如曇花一現般短暫。
在整個明朝的二百七十餘年曆史中,大明王朝始終處於戰略收縮的狀態。
他們隻能龜縮在長城之後,既要防備北方的韃靼和瓦剌南下侵擾,又要應對東南沿海的倭寇騷擾。
而最終,東北地區崛起的女真人趁虛而入,給大明殘餘的火種帶來了致命的一擊。
想到這裏,朱樉心中暗暗發誓,決不能讓這樣的悲劇再次上演。
他絕不允許這錦繡如畫的萬裏江山落入關外異族之手,更不能讓後世子孫再次承受百年國恥的屈辱。
賽哈智氣喘籲籲、滿頭大汗地爬上城樓,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定了定神,看向秦王,卻發現秦王毫無反應。
賽哈智心中有些納悶,於是又重新問了一遍:“大帥,這關內的守軍怎麽突然間就全跑了呢?這也太奇怪了吧!”
朱樉似乎剛剛回過神來,他嘴角微揚,露出一抹笑容,不緊不慢地回答道:“其實,在我們下午剛來的時候,我就已經有所察覺了。
沿途我們竟然沒有遇到一個哨探,這實在是太不正常了。
而且,當我觀察城樓上的守軍時,發現他們的隊形稀稀拉拉,軍容也不整齊,完全沒有一支正規軍隊應有的樣子。
所以,我當時就料定這支守軍肯定不是原來的人馬,而是被別人偷梁換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