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68 章 是你的益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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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忍不住慘叫起來,眼淚和鼻涕像決堤的洪水一樣噴湧而出。
    “我……我……我投降!行不行啊?”平安的聲音都因為疼痛而變得顫抖,他實在無法忍受這種折磨了。
    可是,朱樉的嘴角卻露出了一絲猙獰的笑容,他嘲諷地說道:“平保兒,你這個雜碎,昨天不也是這樣說的嗎?
    可是結果呢?
    才過了一晚上,你就他娘的變卦了!”
    說著,朱樉把手中那根漸漸冷卻下來,已經變黑的烙鐵隨意地扔回了火盆裏。
    緊接著,他又從火盆中取出了另一根燒得通紅的烙鐵。
    這根烙鐵上麵,赫然刻著一個大大的“墉”字。
    平安甚至不用去想,都能猜到這個“墉”字肯定就是那個死胖子的名字。
    據說,在北方的遊牧民族中,為了防止自己的牲口與別人的牲口混淆,他們會在牛羊和馬匹身上留下一些特殊的記號,以此來作為區分。
    如果真的讓秦王把那個死胖子的名字烙到自己的屁股上,那可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這一輩子恐怕都別想再跟妻妾同房了。
    一想到這裏,平安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額頭上甚至冒出了一層細汗。
    隨著朱樉手持烙鐵,一步一步地緩緩走到床邊,平安的心跳愈發劇烈,仿佛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朱樉手中的烙鐵,那烙鐵在燭光的映照下,散發著令人膽寒的紅光。
    “二哥,二哥,我下半輩子就跟你混了!”平安的聲音因為恐懼而有些顫抖,他一邊說著,一邊連忙舉起雙手,做出投降的姿勢。
    朱樉的臉色陰晴不定,他手裏的烙鐵在平安的眼前晃了一晃,然後似笑非笑地問道:“真的?”
    平安見狀,嚇得渾身一抖,急忙縮了縮脖子,想要離那烙鐵遠一些。
    他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然後斬釘截鐵地回答道:“比真金還真!”
    朱樉嗬嗬一笑,似乎對平安的回答並不滿意。
    他把烙鐵又往前送了送,幾乎要碰到平安的臉,說道:“拿你,可有憑證啊?”
    平安心裏當然明白朱樉的言外之意,這是讓他交一份投名狀啊!
    可是,他現在不過是一個階下之囚,又能去哪裏找一個合適的“投名狀”來交給秦王呢?
    於是平安哭喪著臉,嘟囔著:“二哥,能不能讓我緩兩天呀,等我傷好了,一定給你牽馬墜鐙,鞍前馬後地伺候著,行不?”
    朱樉哈哈一笑:“平保兒,你當孤是傻的啊!
    等你傷好了,怕是又要迫不及待地往京城跑,投奔我大哥了吧?”
    平安趕忙擺手,“二哥,你可別誤會啊,我平保兒可不是那種出爾反爾的小人!”
    朱樉笑著說:“你是啥樣的人,我才不管呢,我隻要你的忠心,而且得是百分百的忠心。”
    朱樉拍了拍手,隻聽房門“嘎吱”一聲,被人推開了。
    賽哈智走了進來,手裏端著個盤子。
    賽哈智把盤子裏的東西往桌子上一放,又順著原路出去了,還順手帶上了門。
    臨走時,賽哈智用一種看殺父仇人似的眼神瞪了平安一眼,把他看得雲裏霧裏的,隻得向秦王問道:“我跟那位,好像沒啥深仇大恨吧?”
    朱樉嘴角含笑,似笑非笑地說道:“俗話說得好,奪人錢財,猶如殺人父母。
    你這不僅搶了他的生計,還斷了他的財路,他豈能不恨你入骨?”
    平安聞言,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他萬萬沒有想到,給秦王朱樉執鞭墜鐙這樣的活兒,竟然也會如此搶手。
    朱樉見狀,不以為意地笑了笑,然後指著桌上的一堆東西,樂嗬嗬地對平安說:“你沒有準備這些東西,我自然不會怪你。
    畢竟,我朱家二郎向來善解人意,早就料到你可能會有所疏漏,所以提前幫你準備好了。”
    平安順著朱樉的手指看去,隻見桌上擺放著一幅畫,旁邊還擱著文房四寶和一盒紅泥。
    看到這些東西,平安心中突然湧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他有些遲疑地伸出手,捂住一邊的屁股,一瘸一拐地走到桌邊。
    然後,他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幅畫,仿佛手中捧著的是一件稀世珍寶。
    然而,當他顫抖著雙手打開畫卷時,一股寒意卻從脊梁骨上冒了出來。
    隨著畫卷緩緩展開,一張地包天、鞋拔子臉的麵孔赫然出現在眼前,那模樣簡直讓人毛骨悚然。
    尤其是畫像左邊,龍飛鳳舞地寫著幾個大字——明太祖朱元璋龍顏。
    平安如遭雷擊一般,身體猛地一顫,額頭上的冷汗像決堤的洪水一樣,不停地往外冒,順著臉頰滑落,浸濕了他的衣襟,滴落在地上,形成一灘水漬。
    “這……這是二哥您……您的大作?”平安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愕地看著眼前的畫像,聲音都有些發顫。
    要知道,平安向來以能言善道著稱,可此時此刻,他卻突然變得口吃起來,腦子裏像是被人抽空了一樣,一片空白,完全無法思考。
    他實在不敢相信,這世上竟然會有兒子敢如此大膽地抹黑自己的父親,而且,這個被抹黑的對象,還是當今天子,大明朝的皇帝!
    朱樉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然後不緊不慢地走到平安身邊,抬手輕輕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著說道:“這可不是我的大作,而是你的大作啊!”
    平安聞言,如墜冰窖,渾身發冷。他哆哆嗦嗦地低下頭,看向畫像的右邊,隻見落款的地方果然是一片空白,沒有留下任何字跡。
    他心裏暗暗叫苦不迭,如果真的把自己的名字留在這上麵,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且不說大不敬這一條罪名,單是這畫像上的“明太祖”三個字,就已經足夠讓他的九族上下全部吃上一頓“斷頭飯”了。
    畢竟,當今皇上正值春秋鼎盛之時,活得好好的,你卻給他上了一個諡號,這到底是何居心呢?
    這跟用巫蠱之術詛咒皇上,公開謀反又有什麽區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