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96 章 拉郎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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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這裏,平安立刻恢複了滿臉的自信,原本低垂的頭顱也重新高昂起來,甚至開始鼻孔朝天,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哪裏還有半點灰心喪氣的模樣。
他這副樣子,讓朱樉看得是一頭霧水,實在忍不住,便轉頭向身旁的鐵鉉問道:“這小子到底在發什麽瘋啊?”
鐵鉉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走在最前麵的平安,隻見他昂首闊步、趾高氣揚,那副模樣讓人看了就心生反感。
鐵鉉趕忙壓低聲音,畢恭畢敬地回答道:“啟稟大王,微臣對此也不甚明了,或許是平將軍一時疏忽,誤食了什麽藥物吧。”
朱樉聽後,微微頷首,對鐵鉉的說法表示認可。
他心裏暗自感歎,這老頭子的養子們,從朱文正到李保兒,再到沐英,果然沒有幾個是心智正常之人。
尤其是這個平安,瞧他那副相貌堂堂、風度翩翩的樣子,本應是個青年才俊,卻不想年紀輕輕就把腦子給弄壞了,實在是令人惋惜啊!
三人就這樣一前一後地走著,不一會兒便回到了石砫番兵的駐地。
剛一抵達,眼尖的宣撫使馬克用便瞧見了朱樉的身影,他急忙迎上前去,滿臉堆笑地說道:“朱二兄弟,老哥今日前來,特地為了引薦一個人!”
與平安匆匆打過招呼後,馬克用的目光便如炬般落在了朱樉身上,似乎在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
朱樉這才留意到他的身後,竟然還緊跟著一個陌生的麵孔。
那是一位中年男子,相貌堂堂,氣宇軒昂,給人一種儒雅隨和的感覺。
馬克滿臉笑容,顯得十分熟絡,他緊緊拉住朱樉的胳膊,熱情地介紹道:“朱二兄弟啊,來來來,我給你引見一下,這位可是我的故交好友,秦國寶,秦兄啊!”
與一身戎裝的馬克相比,這位秦國寶的裝扮截然不同。
他頭上戴著一頂儒巾,身著一襲青衫,舉手投足間都透露出一股書卷氣,活脫脫就是一個文質彬彬的儒生。
隻見秦國寶微笑著向朱樉拱手作揖,行了一個標準的禮節:“在下秦國寶,祖籍忠州,家父安司公曾是前朝的三品武將。如今,在下在寧川衛擔任經曆一職。”
朱樉聽著秦國寶自我介紹,不禁對他多了幾分好奇。
然而,當他的目光落在秦國寶的手上時,卻突然被吸引住了。
隻見秦國寶的手臂修長而有力,尤其是虎口處,竟有一層厚厚的老繭,顯然是長期使用弓箭所留下的痕跡。
這個人顯然是一個精通弓箭技藝的高手。
而且,能夠與石砫馬家世代交好的家族,除了忠州秦氏之外,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了吧?
想到這裏,朱樉心中不禁一動:難道眼前這個人,就是那位在後世赫赫有名的女將軍、忠貞侯秦良玉的祖先不成?
秦良玉一家,可謂是滿門忠烈,為國家和民族立下了汗馬功勞。
朱樉對他們一家的事跡早有耳聞,心中自然對眼前之人多了幾分敬意。
他雙手抱拳,朗聲說道:“在下朱二,乃是鳳陽府人士,特來拜見秦大人!”
由於他現在的身份是平安的親兵,而平安的官職比馬克用和秦國寶二人都要高,因此,他並不需要像普通人那樣行跪拜之禮,隻需抱拳施禮即可。
秦國寶見狀,邁步走上前來,用他那銳利的目光,上下打量著朱樉。
這一打量,便是好一會兒。
終於,秦國寶緩緩收回目光,臉上露出讚賞之色,開口稱讚道:“嗯,果然如馬兄所說,這位朱壯士確實氣宇軒昂,氣度非凡啊!”
看到秦國寶用一種未來老丈人的目光看向自己,朱樉心裏突然湧起一種不好的預感,這種感覺就像是集市上擺放的貨物,等待著被人挑選。
他不禁開始懷疑,該不會馬克用真的要給自己拉郎配吧?
果不其然,下一刻,馬克用就像一隻聞到了腥味的貓一樣,迅速地湊了上來。
他的臉上洋溢著諂媚的笑容,仿佛對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充滿了自信。
馬克用在朱樉的耳邊輕聲嘀咕道:“朱二兄弟啊,我跟你說實話吧,我這位好友家中有一女,年方十五,正值青春年華。
今年她剛剛及笄,還沒有找到合適的如意郎君呢。”
說到這裏,馬克用故意停頓了一下,然後擠眉弄眼地看著朱樉,似乎在觀察他的反應。
接著,他又笑嘻嘻地繼續說道:“所以呢,老哥我就自作主張,向秦兄推薦了你。
你可別小看我這個侄女哦,她可是長得國色天香,美若天仙呢!
而且她還有一身好武藝,絕對是個能文能武的才女。
我覺得你們倆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
說罷,馬克用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臉得意的笑容。
那笑容中似乎還夾雜著些許狡黠,仿佛是在告訴朱樉:“不用謝啦,咱倆這關係,還說什麽謝謝呢?”
此時此刻,朱樉心中雖然充滿了感激之情,但看到馬克用那副得意洋洋的樣子,他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他真想對馬克用說一句:“謝謝你啊,馬克用,謝謝你的全家女性!”
當然,這隻是他心裏的想法,並沒有真的說出口。
就在這時,秦國寶麵帶和藹的微笑,輕聲問道:“不知這位朱壯士家中的幾位長輩是否健在啊?”
他的語氣十分溫和,給人一種親切感。
秦國寶之所以這樣問,其實隻是按照常規的程序辦事。
他希望朱樉能給家裏寫封信,然後他們再找個媒婆去朱家提親。
畢竟,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然而,朱樉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秦國寶和馬克用都始料未及。
隻見朱樉的眼中突然閃爍起了淚花,那泫然欲泣的神情讓人看了不禁心生憐憫。
他的嘴唇微微顫動著,似乎想說些什麽,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許久,朱樉的眼淚猶如決堤的洪水,噴湧而出。
他一邊抹著眼淚,一邊低聲抽泣:“實不相瞞,前些天,家母突然來信,說我父親得了……嗚嗚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