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08 章 漂移過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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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站在一旁的小太監卻不以為然,他偷偷地撇了撇嘴,心中暗罵:“還不是你這個一毛不拔的鐵公雞給鬧的!
    要不是你舍不得花錢給王爺換輛好車,王爺怎麽會坐這輛破車呢?”
    不過,李勝文這人雖然吝嗇了些,但是能夠擔任蜀王府總管太監這樣的要職,自然也不會是個愚笨之人。
    李勝文那雙精明的眼睛,此刻正上下打量著朱樉,與剛才相比,朱樉在他眼中似乎變得順眼了一些。
    他的目光最終落在了朱樉臉上的麵罩上,疑惑地問道:“這大夏天的,你在臉上蒙塊布做什麽?”
    朱樉趕忙躬身回答道:“小人容貌醜陋,擔心會驚嚇到公公這樣的貴人,所以才會用麵罩遮住麵容。”
    李勝文聞言,嘴角微微一揚,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接著沉聲道:“你把麵罩摘下來,讓咱家瞧一瞧。”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朱樉略微遲疑了一下,還是緩緩地伸出手,將臉上的麵罩摘了下來。
    麵罩揭開的瞬間,李勝文的眼睛猛地睜大,隻見朱樉的下半張臉,就如同大街上售賣的芝麻餅一般,密密麻麻地布滿了麻子,看上去十分嚇人。
    三四十顆麻子密密麻麻地分布在朱樉的臉上,就像被馬蜂蜇過一樣,讓人看了心裏直發毛。
    李公公瞪大眼睛,驚恐地盯著這些麻子,感覺自己的密集恐懼症都要被誘發出來了。
    他實在無法忍受這種視覺衝擊,連忙用手捂住眼睛,同時連聲催促道:“快!快把你的麵罩戴上!”
    仿佛隻要再多看一眼,他就會立刻暈過去似的。
    朱樉倒是很聽話,聽到李公公的話後,迅速從懷裏掏出一個麵罩戴在臉上,將那一臉麻子遮得嚴嚴實實。
    李公公這才敢慢慢睜開眼睛,小心翼翼地看了朱樉一眼。
    然而,盡管朱樉已經戴上了麵罩,李公公的心中仍然有些忐忑,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你……你這小子,該不會是得過天花吧?”
    天花,這個可怕的名字讓李公公的聲音都不自覺地顫抖了起來。
    天花,又稱“虜瘡”,是一種極為凶險的惡性傳染病,早在東漢時期,就通過“絲綢之路”傳入了中國。
    一旦感染上天花,患者往往會麵臨生命危險,而且即使僥幸痊愈,也會在臉上留下醜陋的疤痕,就像“朱二”這樣。
    朱樉沉默了片刻,然後悶聲回答道:“回公公的話,小人在小時候確實得過一次天花,不過現在已經完全痊愈了。”
    他的語氣雖然平靜,但其中卻透露出一絲無奈和苦澀。
    聽到這話,李公公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他趕忙從懷中掏出一方絲絹,輕輕地遮住自己的口鼻,然後小心翼翼地對著朱樉問道:“王爺啊,您可是萬金之軀啊,可千萬不能有一絲一毫的閃失啊!
    您這駕車的技藝到底怎麽樣啊?是否真如您所說的那般嫻熟呢?”
    朱樉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自信滿滿地回答道:“公公放心,小人的車技雖然不敢說能夠跑贏那一日千裏的汗血寶馬,但要說一日八百裏,小人還是能夠輕而易舉地做到的!”
    李公公聽了朱樉的話,不禁笑罵道:“咱家平日裏也聽過不少人吹牛,可像你這樣能把牛吹到天上去的,還真是少見呢!
    你就不怕這牛皮被你吹破嘍?”
    朱樉見狀,臉色一正,鄭重其事地說道:“公公若是不信小人所言,大可以派人在小人的車上放上一杯熱茶。
    等到了目的地,公公隻需查驗一下這茶杯裏的水,便自然能夠知曉小人所言,是真是假了。”
    李太監趕忙小跑著去取來一杯熱氣騰騰的香茗,小心翼翼地放在朱樉的座位旁邊,還特意在茶杯下麵墊上了一塊潔白如雪的布,生怕茶水會濺出來弄髒了李公公的衣裳。
    此時,官道的前方,出現了一個近乎九十度直角的急彎,彎道盡頭是一條護城河。
    然而,令人驚訝的是,朱樉卻突然眯起了雙眼,仿佛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隻見他左手輕輕地抖動了一下韁繩,那頭驢子便像是得到了某種指令一般,通體漆黑的它突然撒開四蹄,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直直地朝著前方疾馳而去。
    驢車如同離弦之箭一般,風馳電掣地衝了出去,速度之快,讓人瞠目結舌。
    眼看著驢車就要衝入那深不見底的護城河中,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朱樉猛地一抖韁繩,口中同時發出了一聲短促而尖銳的哨音:“咦——呀!”
    這聲哨音如同夜空中的一道流星,劃破了寂靜的夜空。與此同時,他的右腳在車板上猛然一蹬,這一蹬看似隨意,實則蘊含著無窮的力量。
    這一腳,不僅改變了整輛驢車的重心,更是讓驢車在瞬間產生了一個微妙的轉向。
    身前那頭黑驢仿佛能聽懂他的心意一般,迅速地別過腦袋,將身子微微側傾,四蹄如同閃電般飛速翻動。
    緊接著,它猛然發力,用力地往地上一蹬,仿佛要將整個大地都踩出一個窟窿來。
    與此同時,他也完美地配合著黑驢的動作,將全身的重心向內猛地一甩。
    這一連串的動作如行雲流水般自然流暢,沒有絲毫的拖遝和猶豫。
    就在這一刹那,車輛的一側車輪如同脫韁的野馬一般,飛速地劃過護城河邊的那塊石磚。
    刹那間,車輪與石磚之間發出了一陣刺耳的“吱呀——!”聲,仿佛是在抗議這突如其來的暴力對待。
    而另一側的車輪則因為失去了支撐,瞬間離地,車板幾乎完全懸空在了河麵上,整個車體就像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操控著,以一條輪軸為支點,橫著甩向了彎心。
    在這驚心動魄的瞬間,車輛如同一個翩翩起舞的舞者,在河邊輕盈地轉了一個半圈。
    車尾掃起的黃泥土塊,如同雨點般簌簌掉落,紛紛滾落到了河裏,濺起了一片片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