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10 章 你還沒對殿下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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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聲音略微有些顫抖,但還是努力保持著鎮定。
    王仲禮聽後,卻顯得有些納悶,自言自語道:“那就怪了,老夫怎麽會與你有種似曾相識之感呢?就好像在哪裏見過一樣。”
    他一邊說著,一邊抬手一指,直直地指向朱樉臉上的麵罩,然後用一種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說:“你把麵罩取下,給老夫看看你的長相。”
    朱樉慢慢地將麵罩揭開,當那半邊臉完全展現在王仲禮眼前時,他突然感到一陣強烈的不適,仿佛看到了什麽極其恐怖的東西。
    那半邊臉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麻子”,看起來令人毛骨悚然,王仲禮的胃裏一陣翻湧,差點就把隔夜飯給吐了出來。
    他臉色蒼白,急忙喊道:“停,停停!快把麵罩戴上!”聲音中充滿了驚恐和厭惡。
    王仲禮緊緊捂住嘴巴,強忍著胃裏的惡心,他迅速扭過頭去,不敢再看朱樉的臉。
    然後,他對著站在一旁的李勝文說道:“王爺的安危,事關重大,絕對不能有半點馬虎。
    你去查驗一下他的腰牌!”
    李勝文連忙應道:“是,還請王大人稍等片刻!”
    他快步走到朱樉麵前,朱樉也很配合地取下腰間的腰牌,遞給了李勝文。
    李勝文接過腰牌,仔細端詳起來。
    這塊腰牌雖然是仿造的,但做工卻非常精細,沒有絲毫馬虎之處。
    李勝文看了好一會兒,也無法分辨出它的真假。
    因為,這塊木頭腰牌的工藝比他身上的象牙腰牌還要精良,無論是雕刻的圖案還是紋理,都顯得極為逼真。
    李勝文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隨口回答道:“王大人,奴婢已經驗過了,這確實是東宮的腰牌,應該沒有問題!”
    王仲禮的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他的臉上露出了不滿和惱怒的神情。
    他張開嘴巴,嚴厲地教訓道:“什麽叫應該?
    你可是王爺的貼身太監,竟然連一塊腰牌的真假都無法分辨清楚,這簡直就是嚴重的失職!”
    在王長史的麵前,一向囂張跋扈的李公公此刻卻像一隻被馴服的綿羊一樣,連半句嘴都不敢頂。
    他隻能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試圖掩蓋住臉上的尷尬和窘迫。
    王仲禮見狀,心中的火氣並沒有絲毫消減。
    他轉頭喚來一名侍衛,麵沉似水地向他交代道:“你立刻去見平將軍,向他打聽一下,這個朱二到底是不是東宮的人?”
    原來,平安一行人被王仲禮誤認為是太子派來的“監工”。
    為了討好太子,王仲禮一大早就吩咐右長史陳南賓在王府中擺下豐盛的筵席,用各種美食和美酒來款待這些從京城遠道而來的貴賓。
    這也是蜀王會放下身段,親自出城迎接的原因所在。
    畢竟,有太子大哥的人在旁邊盯著,他自然要加倍努力地表現自己,以顯示對太子的尊重和順從。
    那名侍衛聽到王仲禮的命令後,連忙高聲應道:“是!”
    然後迅速翻身上馬,駕馭著一匹快馬如離弦之箭一般,朝著城內疾馳而去。
    沒過多久,那名侍衛就像他離開時一樣,順著原路快速地折返回來。
    不僅如此,他的手中還多了一樣東西——指揮使平安的親筆書信。
    王仲禮定睛看去,隻見那書信上的紅色朱砂印記鮮豔欲滴,顯然是剛剛蓋上不久的。
    而這方紅印的主人,正是平安,那個東宮侍衛統領。
    有了平安的親自作保,王仲禮心中原本的那些疑慮,就如同被一陣清風吹散的煙霧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不過,對於那輛看起來頗為破舊的驢車,王仲禮卻並沒有流露出絲毫的不滿之色。
    畢竟,他曾經陪同蜀王前往鳳陽演武,而按照老朱家的傳統,出行時他們乘坐的可不是什麽豪華的馬車,而是一輛由老牛拉著的、顯得有些寒酸的牛車。
    當然,對於那位大本堂的“逃課王”,王仲禮的印象其實有些模糊。
    畢竟,朱樉今天這一身喬裝打扮,實在是太過離譜,甚至可以說是有些惡心。
    別說是他了,就算是朱樉的親媽馬皇後來到這裏,恐怕也不一定能夠一眼認出自己的親生兒子。
    王仲禮麵帶微笑,拱手作揖,對著蜀王輕聲囑咐道:“還望殿下此去一路小心,平安無事。
    我已安排陳千戶和張百戶陪同您一同前行,他們二人皆是我蜀王府中武藝最為高強的侍衛,定能護得殿下周全。”
    蜀王朱椿點了下頭,然後在兩名小太監的攙扶下,小心翼翼地踩在馬凳上,正準備上車。
    然而,就在他即將踏入車廂的一刹那,身後突然傳來一聲高喊:“且慢!”
    朱椿聞聲回頭,隻見王仲禮站在不遠處,臉上露出一絲疑惑之色。
    “王師傅,又怎麽了?”朱椿有些不耐煩地問道。
    王仲禮快步走到朱椿麵前,壓低聲音說:“殿下,剛才那人,好像還沒有對殿下行禮吧?”
    朱樉聞言,眉頭微微一皺。
    他沒有想到,自己這一路喬裝打扮,竟然會因為這樣一個微不足道的細節而露出破綻。
    不過,他此刻實在沒有心情去計較這些,畢竟,跟著蜀王進城才是當務之急。
    朱椿擺了擺手,大度地說:“不必了,這些繁文縟節,孤不是太在意的。”
    然而,王仲禮卻似乎並不打算就此罷休。他一臉執拗地說道:“禮不可廢,還請殿下受完了禮,再上車。”
    朱椿心中暗自叫苦,他可不想在這大太陽底下多待一刻。
    而且,他也不覺得這個所謂的“禮”有多麽重要。
    可是,王仲禮的態度如此堅決,讓朱椿也不好直接拒絕。
    就在這時,一陣熱風吹過,朱椿隻覺得自己的額頭和後背都被汗水濕透了,渾身黏糊糊的,難受極了。
    他忍不住用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心裏暗暗祈禱王仲禮能夠趕緊放行。
    然而,王仲禮卻依舊站在原地,絲毫沒有讓開的意思。
    朱椿見狀,心中愈發焦急。
    他擔心再這樣拖延下去,不僅會誤了時辰,還會在太陽底下曬的中暑。
    無奈之下,朱椿隻得強壓下心頭的不滿,對王仲禮說:“好吧,那就讓他過來行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