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顏歡望著黑壓壓的天空，一臉懵逼。
    “這是給我幹哪兒來了？”
    感受到腳底的路麵崎嶇不平，他低下頭，不由一愣。
    自己此時正踩在屍體堆上，暗紅色的血液跟番茄醬似得被四處塗抹。
    空氣中，彌漫著極重的血腥味。
    不多時，天空便下起了綿綿細雨。
    顏歡站在雨中，在一具具屍體上踏過，淡定觀察。
    這些人穿著甲胄，看上去有點像騎士……
    “嗬，禦主，你也在這裏嗎。”
    不遠處，獨自一人淋雨的阿爾托莉雅緩緩扭頭，與顏歡對上視線。
    “saber？這什麽鬼地方，你結界？”顏歡問。
    “或許是caster的結界。”阿爾托莉雅會心一笑。
    “不過無所謂了，這不是個好地方。”
    “還行吧。”顏歡思索道
    “這麽多人倒在這，來年秋天的莊稼肯定會長得很好。”
    “嗯，有道理。”阿爾托莉雅微微點頭，在雨中踱步起來。
    “以前我總覺得，戰爭的意義是為了讓生活變得更好。”
    “隻要打了勝仗，自己國家的臣民就能更加幸福。”
    “但這一切都太過理想……”
    “當外敵退去的時刻，也是內戰開始的號角。”
    “人類真的能做到和平嗎？”
    “挺難的。”顏歡雙手懷抱，望著阿爾托莉雅的背影。
    “不過在乎這些又有什麽用？該怎麽辦就怎麽辦唄。”
    “在這個世界上，改變別人才是最難的。”
    “你的國家最後應該是炸了吧…？如果你問心無愧，那鍋當然是在別人身上。”
    “嗬嗬，我現在就是這麽認為的。”阿爾托莉雅蹲下身，撿起一柄斷裂的長槍，反複打量上麵的血跡。
    “如今的我，不再是國王，也不再是一名騎士。”
    “僅僅隻是一名從者而已……”
    “說真的。被召喚到新的時代、新的國家、新的世界…很有意思。”
    “禦主你呢？”
    “假如聖杯真的有效，你會實現什麽願望？”
    “我啊，當然是許願黑惡勢力全家暴斃了。”
    顏歡思索道
    “可這聖杯怕是讓一部分反物質軍團消失都費勁，還不如我自己去打。”
    “其實很多事情，都用不著什麽聖杯啊……”
    “就像音符小姐的版權，有錢砸就能砸出來。”
    話音剛落，周圍的景象便頓時漆黑。
    阿爾托莉雅也消失不見。
    “嗯？”
    顏歡看向這黑乎乎的空間，不由眯起眼睛。
    “你特麽到底想幹嘛？”
    在質問聲中，音符小姐緩緩顯現，站在顏歡麵前。
    “無名客，我隻是在履行與奧帝的約定。”
    “抱歉了……”
    在音符小姐力量的作用下，顏歡也感到一陣沒來由的眩暈感。
    但僅僅隻是一點點。
    在恍惚過後，他發現自己來到了黑塔空間站當中。
    “所以，你要留下來嗎？新來的。”
    眼前，似乎是一位沒見過的科員。
    此時他正冷漠的對顏歡詢問。
    “？”
    “什麽留下來？”
    還沒等顏歡緩過神，那科員便繼續說
    “像你這樣的家夥，能擠進黑塔空間站就已經耗盡了人生所有的好運了，但我還是象征性地確認一下。”
    “要知道，地概科的工作也沒你想象的那麽輕鬆。”
    “？”
    “你有種看著我再說一遍？”顏歡掏出板磚，對準眼前科員。
    “信不信我發條信息，你一個小時後就要被調去掃廁所？”
    “哈。”科員噗嗤一笑。
    “我剛來的時候，也跟你一樣覺得自己特牛特了不起。”
    “過段日子你就會明白，在這裏，你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科員，你自以為的那些聰明才智，在別人眼裏啥也不是。”
    “哈？”
    顏歡將手中的板磚隨手一丟，那粗糙的磚塊在光滑的空間站地板上滑出刺耳的摩擦聲。
    “那行，音符小姐，你好樣的。”
    下一瞬，空間仿佛凝固了。
    刺目到近乎實質的紫藍色雷光在顏歡手中憑空凝聚、壓縮、延伸，發出一連串令人頭皮發麻的劈啪爆響。
    一柄造型古樸卻纏繞著毀滅氣息的雷之長刀赫然成形，刀身流淌著液態般的電弧，每一次輕微的嗡鳴都引得周圍的空氣發出痛苦的戰栗。
    那嘲笑他的科員臉上的譏諷瞬間凍結，瞳孔因驚駭而急劇收縮。
    “喂，你…你想幹嘛？！”
    他感覺到一股難以言喻的龐大壓力從天而降，仿佛整個空間站的重力場都發生了扭曲，讓他膝蓋發軟，呼吸困難。
    “地藏禦魂，拆了這裏哈。”顏歡的聲音平靜得可怕，每一個字都像裹著雷霆的重量砸在對方的心口。
    在他舉刀的刹那，異象陡生。
    一道巨大得令人窒息的虛影，如同撕裂次元壁壘般，轟然降臨在他頭頂！
    那是一名身披古老而威嚴的武士盔甲的巨人，其身形巍峨如山嶽，幾乎頂穿了空間站這一層的穹頂！
    巨人麵容模糊在雷霆與陰影之中，唯有那雙燃燒著紫藍色雷光的眼眸，如同兩顆冰冷的星辰，俯瞰著下方渺小的空間站結構。
    巨人手中，緊握著一柄與顏歡手中雷刀同源，卻放大了數十倍的恐怖雷刃。
    四十米長的巨大刀身完全由狂暴的雷霆構成，電弧如同咆哮的雷龍般纏繞、奔騰、炸裂！
    刀鋒所指之處，空氣被電離，發出刺耳的尖嘯和臭氧的焦糊味。
    僅僅是刀身自然逸散出的能量，就讓周圍所有金屬結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細小的電弧不受控製地在牆壁、管道、儀器表麵瘋狂跳躍、蔓延。
    整個空間站這一層的光線驟然黯淡，唯有那柄擎天巨刃散發著毀滅性的光芒，將顏歡和他身前那個早已嚇得魂飛魄散、癱軟在地的科員映照得一片慘白。
    顏歡將手中雷刀隨手一揮，頭頂那尊雷霆巨人同步而動。
    四十米長的恐怖雷刃，帶著審判威嚴與無可匹敵的強盛意誌，撕裂空氣，朝著前方的虛空悍然劈落。
    轟隆！——
    一道無法用言語形容其輝煌與暴烈的紫藍色雷光洪流，自刀鋒處奔湧而出。
    接觸的瞬間，空間站堅固的合金地麵、牆壁、精密的儀器設備轟然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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