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是給‘老果書店’打的。
    因為上麵要求至少聯係三家書店來競價，誰的價格低就把這個生意給誰。
    所以，主任得聯係自己的老夥計，讓他再找兩個演員來一起合作。
    老果書店曾跟他有過多次合作，默契已經產生，而且這老果書店也很會來事。
    每一次給的回扣都讓他十分滿意。
    老果書店那邊辦事也迅速。
    接到主任的通知後，沒多久就聯係到了另外兩家書店。
    當然，一開始不能把話說得太明了，隻說曾主任請吃飯喝酒。
    曾主任就是深諳官之道的主任。
    聽到是這位主任請吃飯，另外兩家書店的老板自然是屁顛屁顛的赴宴。
    酒桌上，曾主任並無多大的官威，反倒是十分的平易近人。
    跟幾人推杯換盞，稱兄道弟。
    讓另外兩家書店的老板都倍感受寵若驚。
    最後，吃了飯，還得去唱歌。
    唱完歌，叫了小妞又一起喝喝酒。
    到了下半夜，再去桑拿會所放鬆放鬆後，一行人就算是建立起革命友誼了。
    因此，當曾主任說要讓另外兩家書店配合競價的時候，兩家書店都是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當然，曾主任也保證了，往後他們要是遇到什麽難處，隻管跟自己說，能幫的，一定會幫。
    當然也不會白幫忙。
    這一點大家心中有數。
    即便如此，兩家書店還是很高興。
    畢竟多個朋友多條路。
    多個靠山就等於是多一座祖墳冒青煙，何樂而不為呢？
    等到公開競價的時候，三家書店一起到場。
    雖說有錄像，但三家書店都是曾主任的人，所以最終的競價結果自然是滿意的。
    老果書店拿下了單子。
    曾主任喜滋滋的收下了十萬塊錢的回扣。
    另外兩家書店也得了一些甜頭。
    可謂是皆大歡喜。
    於是，又一輪吃飯喝酒唱歌洗腳走起。
    事情雖然已經落定，但初次幹這種事的兩家書店老板卻是有些擔心。
    問那個曾主任：“主任，咱們這樣會不會被人知道？”
    “如果有人知道咱們搞小動作，會不會出事？”
    喝酒之前曾主任就是曾主任。
    喝了酒的曾主任覺得自己就跟皇親國戚是一個等級。
    麵對兩個剛剛下河的新人，曾主任哈哈笑道：
    “怕什麽？你們放一百個心好了。”
    “我雖然隻是一個小主任，可我告訴你們好了，我家裏的叔叔伯伯全是我的上級領導。”
    “別說咱們這事幹得天衣無縫了，就算真出事了，也完全不用怕。”
    聽到曾主任這麽說，兩個新人菜鳥這才放下心來。
    等兩人走後，老果書店的果老板沉思片刻後，喝了一杯洗浴桑拿會所必備的羅漢果茶，才開口道：
    “主任，當初那批捐贈到各個鄉鎮的圖書真的不會有問題嗎？”
    聽到這個問題，正在全身心放鬆享受著小妹按摩的曾主任不免微微蹙眉：
    “你在擔心什麽？”
    果老板說：“那些捐贈的圖書都是盜版的，而且價格低成那樣，我擔心......”
    書籍基本上都是用紙張印刷出來的。
    而紙張就跟人們入口的食物一樣，有人吃天然有機食品。
    有人隻能吃科技狠活。
    小作坊出來的紙張想要冒充高檔品難免要添加一些科技。
    為了讓紙張韌性更好，更細密，看起來更光亮，那各種科技產品就得嘩啦啦的往裏添加。
    如此一來，孩子們一旦接觸到違規生產的紙張跟書籍......
    果老板心中還是生出了幾分擔憂。
    曾主任嗬嗬笑了笑：“你啊，就是膽子小。”
    “我跟你說，這年頭，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
    “你就跟著我幹，什麽都不用怕。”
    “天塌下來，有我頂著。”
    “再說了，咱們送去的那些書難道缺字少頁了？”
    “隻要內容是對的就行，其他的哪有那麽多講究？”
    “像西北那邊有些山區的小學，別說是盜版的書籍了，就是二手三手過了好幾手的書籍都少。”
    “話是這麽說沒錯。”果老板還是擔心，
    “可不知道為什麽，最近我總在做噩夢。”
    “我總感覺好像會有什麽不好的事情會發生。”
    “唉，你就是想太多了。”曾主任伸手拍了拍旁邊沙發上的果老板安慰道，
    “你啊，隻管把心放肚子裏，其他事情不要想太多。”
    “一切有我。”
    兩個按摩小妹聽著兩個大老爺們的對話不由得精神一震。
    原本因為熬夜而昏昏欲睡的腦袋瞬間就清醒了許多。
    天啊，這世道也太黑了吧。
    給孩子的書籍費用都要貪墨？
    簡直不敢相信！
    世道真的太黑了！
    河市的天空黑壓壓的下起了大雨。
    夏日的雨來得很凶很急，完全不給大地萬物準備的機會。
    行人匆匆，車輛徐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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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坤門培訓基地外的主幹道上，一輛破破爛爛的麵包車正在疾馳而來。
    雨刮壞了，隻見汩汩的水流在擋風玻璃上形成了水布。
    一張稚嫩又蒼白得毫無血色的臉被天地間的電閃雷鳴照亮。
    疲憊的雙眼在看到雨幕中被衝刷得一幹二淨的朱紅大字後，微微彎了一下，隨即就重重耷拉了眼皮，腦袋一歪，整個人不受控製的往副駕駛的方向倒下。
    此時，坤門培訓基地裏並沒有受到大雨的影響，仍舊在熱火朝天的進行著各種培訓。
    如今坤門壯大，收益增多，培訓的技能也跟著增多了。
    因為坤門主打一個‘義’字，所以很多有真材實料的老師傅都願意來這裏再就業，當起了德高望重的‘老師’。
    瘦猴又網戀了。
    可能是因為今天的暴雨太大，天氣太陰沉的緣故，這次的網戀對象才維持了三個月就談崩了。
    已經在剛才的電閃雷鳴間跟他說了分手。
    瘦猴覺得自己再也不相信愛情了。
    站在門口處，靠著門框，四十五度抬頭望天。
    吟誦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剛吟誦完，就聽得嘭地一聲巨響。
    院門口的大鐵門被撞開，撞到牆壁後，又彈了回去，反撞在已經停止行進的麵包車上。
    瘦猴一震，瞬間忘了情情愛愛，大呼一句：“我草，什麽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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