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下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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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
    江月直接打斷,說著就要關門,誰有那閑工夫聽她叨叨那老兒子到底有多優秀。會考試就多了不起的樣子,現在連肉都買不起,還讓媳婦老娘出門討,真是沒用!
    劉氏愣了一下,沒想到她這樣心狠。
    “你,我們好歹是鄰居,你這女子心也太硬了些!你、你就不怕其他鄰居知道你家有豬肉嗎?”
    江月的手一頓,挑眉,“你是在威脅我,你要告訴其他鄰居我家吃獨食?”
    劉氏下巴一抬,以為這樣就能迫使她妥協。
    “你說去吧,我無所謂。”這時候要鄰居來幹嘛?來分你家糧分你家肉?
    “要是還不夠,你去衙門告我。有哪條律令要求,我家有肉吃就得分你家一口?你是我孫子嗎?要來討飯吃。”
    原來,府城裏的人跟村裏的人都是一樣的,一樣厚臉皮愛占便宜。也是,這都是人性,不是靠錢多錢少就能變得不一樣的。
    劉氏臉色漲紅,身子搖晃,顯然是氣急了,指著她道,“你這女子,說話也太粗魯了!”
    什麽孫子,什麽討飯!也太難聽了!自從搬離了村裏,兒子考上了秀才,人人都對她客客氣氣的,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她說話!
    “月月,怎麽了?”
    江年見她久不回來,有些擔心,就跟出來了。
    “沒什麽,有人來討飯吃。”
    她語氣嘲諷,戳中了劉氏的痛腳,從來隻有窮親戚上他們家打秋風的,現在卻被別人當成打秋風的了,如何能忍?
    她剝掉那副柔弱的外衣,還想好好理論一番,結果對方夫君出來了。
    劉氏婆媳見到這人高馬大的男子,手上拿著大刀,身上臉上都是鮮紅的血漬,表情嚴肅,像個活閻王一般。
    當即嚇到腿都軟了,生怕那把刀一言不合就砍下來,哆哆嗦嗦哪裏還說得出話來。
    倆人互相攙扶著,踏著小步跑回家,油紙傘都歪了也沒人理。
    江月把門關上,回頭,看著少年這副模樣,歎氣,“不是說了你要離遠點嗎?身上到處濺了血,跟雨夜殺人犯似的。”
    她看了都想做噩夢。
    江年委屈,那豬不聽話,“擦。”
    他用袖子往臉上擦,結果越擦,臉上的血漬麵積越大,越瘮人,袖子也沒法救了。
    她歎氣,算了,反正穿的也是之前的舊衣服,直接扔了就是。
    江年因為表現好,得到了一大盆蛋炒飯的獎勵,粒粒分明的大米被金黃的蛋液包裹著,摻著肉末和蔥末,香氣撲鼻。再配上一盆香蔥豬血湯,絕了。
    “好吃嗎?”
    “嗯,好吃。”
    他每天都在進行對話,現在也能說兩三個字的短句了,進步很大。
    而江月每天的時間也安排得滿滿當當的,早上先繞著長廊來回跑十幾圈,再打上兩套操;身子熱了就開始看醫書;
    午睡起來後,就看著那本描寫當代服飾的書,動動手剪裁布料做帽子跟冬衣,陶冶情操;
    傍晚就偶爾蒸些雜麵餅跟雜糧饅頭備用著;
    等天黑後就睡覺。
    這生活過的,比當年高中時候還要健康。
    某天清晨,睡夢中的江月哆嗦了一下,鑽進江年溫暖的懷裏,但還感覺不夠。
    江年睜開眼,用手指碰了下她的臉,有些涼。於是脫掉睡衣,變回了狼身。
    被緊緊裹住的江月,感覺很舒服,調整了一下睡姿,又睡熟了。
    等她醒來時,揉揉眼,抱抱身上毛茸茸的狼尾,怎麽突然變回來了。
    江年舔她臉,被江月嫌棄,“啊,沒刷牙洗臉,你別舔,惡心——”
    玩鬧間她好像察覺到哪裏不對勁,今天早上天太亮了些,門窗都沒開呢。這亮眼的光線都是從門窗縫隙裏透進來的!
    她突然回神,自己身上是很暖,可是暴露在空氣中的皮膚,是冰涼的。
    是降溫了!
    她趕忙從空間裏拿出棉大衣,給了江年一件。
    &n,穿上大衣能到小腿的位置,像個小矮人偷穿大人的衣服。
    給江年穿上,隻蓋住了臀,肩線那裏還有點緊。但沒關係,能穿!
    套上衣服後,打開房門,一股冷風撲麵而來!
    “嘶——好冷!”
    她忍不住抖了一下,從屋頂到院子,目之所及,全是白茫茫的一片。
    九月份,竟然下起了鵝毛大雪!
    怕傷眼,她斂下眼眸,不再直視那片雪地。
    好在門還沒結冰。
    她著急那些家禽家畜,趕緊跑去看,兔子們有皮毛,雖然冷得縮在一處,但還有精神。鴨也還好,或許就是鴨絨保暖的原因。
    但剛收回來的雞卻凍得不行,雞叫聲都變得微弱,有兩隻眼看著就快要死了。
    江月隻好把它們殺了煲湯,給自己暖身。嗯,死也死得有價值。
    把門窗的縫縫都給堵上了,這樣能暖和一點。她買不到稻草,也隻能這樣了,總不好白天黑夜給它們燒火取暖。做烤雞還差不多,她就那十袋的炭,哪裏夠造的?
    羊身上的皮毛厚重著呢,至於騾子,江月往磨房看了看,動起來就不冷了。
    泡了一大碗黃豆,開始磨豆漿。
    磨盤這大家夥終於被開用了,江年覺得好玩,一邊拿書本背著書,一邊牽著騾子轉動磨盤。
    他不肯呆坐著看書,江月也覺得挺好。冷天裏坐著血液不循環,容易僵硬。
    如果說剛遇見的時候,江年是嬰兒的初始狀態,懵懵懂懂;那現在的他,就像是一個小學生,對世界開始有了認知,對一切都感到好奇,想要嚐試。
    黃豆變成豆漿又變成豆腐的過程,讓他覺得很有趣。
    “月月,豆漿好香!好喝!”
    “月月,豆腐,白,軟,為什麽?”
    江月不想回答,就告訴他裏邊加了鹽鹵,他又要問什麽是鹽鹵,為什麽加了鹽鹵會變成一塊塊的?
    江月無奈,拍拍他的大頭,“崽,我們出門去看看吧?”
    “為什麽要、出門?”
    “因為我想出。”
    “去看什麽?”
    “到處看。”
    “那......”
    “停!再說就沒有蛋蛋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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