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總有人能掙到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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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男子看著兩人,臉上不知道為什麽遮起來了。從外表來看,他們頭發淩亂,衣裳破舊,卻不比流民般臭。且這人比他長得高大健壯,女子也比一般婦人小姐要高。
    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兩人不是一般人。
    他們雖然穿著不起眼,可有完好的騾車跟鋒利的長刀,就這些已經比一般人要厲害。眼神也同地上那些絕望的流民不同,手裏指定有錢。
    男子眼睛一轉,“你們有戶籍嗎?”
    “有。”
    “我能帶你們進城,需要每人十兩銀子。”
    江月手上有現金是155兩銀子跟500多串銅板,她思考了一下,也不是不行。
    “每人八兩,六兩用銅板付。”
    盛世古董,亂世黃金。
    那人皺眉,現在金銀價高,換成銅板的話,有點虧。可他在周圍繞了一圈,隻有這兩人負累輕還有錢,馬上就能走。
    “行,那你們先付一半錢,然後現在就跟我走。”
    江月拿過他給的袋子,然後進了車廂裏假裝拿錢。
    男子嘴角抽搐,這鼓鼓囊囊的袋子,不知道的還以為裏頭是巨款。
    江月兩人跟著男子繞路到城門的小側門,這裏也有一些流民跟守衛,不過比正大門要少了一半。
    那男子邊走邊叮囑,“你們就咬緊了口說是我的親戚就行。其餘的不用理會,當聽不懂。”
    到了關卡處,騾車被攔下了。
    男子諂媚地笑著,走上前跟正中那個方臉守衛打招呼,看這熟稔的樣子,應該是熟識的人。
    他把那袋錢塞給守衛,守衛見是銅板,有些失望。但是掂一掂,給的也不少了,臉色就沒那麽陰沉。
    對他們擺手道,“既然是親戚,過來給大夫把個脈,沒問題就進去。進城後給我老老實實的,不許生事!”
    “是是是,我一定看緊了他們。表哥表嫂快過來!”
    江月覺得這座城的大人還是比較負責任的,還知道給每個城門都安排大夫。
    隻不過看這些大夫的表情,多半是被強製的罷了。
    大夫給他們把完脈,皺眉,臉擋住了還怎麽“望”,“你們臉上的是什麽東西?摘下來。”
    兩人把口罩往下拉,露出蠟黃的臉。聽脈象強勁有力,跟臉色可不符。
    不過大夫也不是那黃口小兒,沒多問,猜測許是為了安全做的偽裝。
    江月說道,“我們聽有些大夫說除了喝燒開的水之外,把口鼻給捂住了,也能減少一些疫病或者其他的髒東西從口鼻進入人的體內,就不容易生病。所以才用布做了這麵罩。”
    守衛沒在意,看了兩人平平無奇的臉,就不再關注了。
    可大夫不同,疫病來襲,最先遭殃的就是大夫。他若有所思,醫書上有提,許多髒東西都是通過口鼻入體,也許這法子真的能有用呢?
    大夫這關自然沒問題,三人就此順利入了城。
    鄆城裏開著鋪子做生意的少,除了少數還有存貨的店家,其餘的想開也開不了。物價奇貴。
    家家戶戶也是緊閉門窗,街道安靜,甚至比不上城外熱鬧。
    這座城若是比較起來,其實比順天府城還要破舊一些。隻是如今順天府城已不複存在,而這座城冷清是冷清,卻還堅守著。
    那男子帶著江月兩人七拐八拐,到了一處巷子拐角,左右沒發現有人跟蹤。
    看這熟練程度,是本城土著沒錯了。
    江月把尾款給付了,那男子拿到了銀子,喜氣洋洋的,本來平淡的臉都變得生動起來。
    亂世災年,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不管什麽時候、在哪兒,總有人能看到商機,掙到錢。
    她剛剛從外頭觀察到這幾處巷子都是百姓住宅,問道,“這裏可有往外租的房子?要有高院牆的。”
    那男子倒是不驚訝,對方不問他也要主動問的,進了城,指定不能隨便晃悠,會被官府抓。而自己也得掙錢養孩子。
    “我媳婦娘家有座宅子,是高院牆。我帶你們過去看看吧。”
    那處宅子已經差不多是城中心的位置,左右居民房的間距不大。說是高院牆,其實也就一米五六高。
    相比於其他家沒有院牆或者院牆隻有一米高的,確實也是屬於高院牆行列。
    江月隻打算住幾天,所以將就將就也行。
    一共是三間屋,一間灶屋一間堂屋另一間臥房。左側兩間屋子倒了也沒再建。
    江月不問他媳婦娘家人去哪兒了或者是不是死在房子裏了,現在要找一處沒死過人的屋子,那可真是難上加難。連知府家都指不定埋了多少人骨。
    少問,平白膈應自己沒有什麽好處。
    江月檢查了大門跟臥房、灶屋,幹幹淨淨,還行。
    “這裏的租價是?”
    那男子的媳婦收到消息趕過來,小心翼翼地道,“你們住十天,那就十個餅子吧。”
    那男子來不及拉媳婦,這話一出口,就知道肯定要還價了。
    江月心想,一天一個餅子,還行。
    “我們的糧食也不多了,八個餅子住十天吧。外頭十個餅子都夠買個人了。”
    他媳婦喜滋滋的,也覺得八個餅子很可以了,這屋子空著也是空著,有人住才不會壞掉。
    給了租金,兩人接了鑰匙就送客了。
    江年給騾子喂食,江月徑直進了屋內。他沒問去幹嘛,他聞到了月月身上的腥味。
    那每月一次流血的時刻又到了。
    江月把在小鎮買的席子鋪在床上,拿出枕頭,就趴著休息。
    見狀,江年給煮了碗紅糖水,把她扶起來,喂她喝。等喝完了再跟她一起躺下,從背後把大手貼在她的小腹上,能好受點。
    天氣炎熱,江年除了手碰到她,其餘地方始終隔著距離。
    江月每當這時候心情都不太好,他也就不說話了。兩人就這樣躺了兩天,把該補的覺都補回來。
    進城的第三天,江月被吵醒,之前安靜如雞的街道竟然開始喧嘩起來。
    “蝗老爺來了!”
    “蝗老爺求求你大發慈悲放過我們吧!”
    “......”
    什麽黃老爺?誰要找他們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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