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回事？！”
    抖手高層會議室，封騰皺著眉頭問道。
    一直監控季繁星直播後台數據的員工，結結巴巴地說道：“不知道從哪裏來的水軍，一直在帶節奏。”
    又有另一個聲音傳來。
    “不好了，飛魚直播間幾個頭部主播在說季繁星準備現場原創，紛紛開始了轉播！”
    “該死，原來是飛魚搗亂！”封騰咬牙切齒。
    最了解自己的永遠是對手，飛魚也察覺到了抖手這次與《全能歌王》合作是為了什麽。
    原本隻是派人潛伏到抖手直播間看看笑話，沒想到季繁星竟然真的做出成效。
    用一首歌就創造了龍國直播界神話！
    若是這場直播順利結束那還得了！
    必定能成為抖手拿出來商業談判的案例。
    並且隻要宣傳得好，抖手直播在大眾心裏的印象也會好很多，到時候轉型也會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高端的商戰就是這麽樸實無華。
    你抖手要做什麽，我飛魚就想辦法讓你做不成！
    在圍博、小紅薯等互聯網平台創建#季繁星直播原創，助力絕症女孩#這樣的關鍵熱詞。
    憑借季繁星自帶熱度，都不用花多少錢買流量，話題就能輕鬆得到不少人關注。
    飛魚內部不少主播自己的工作也不做了，紛紛開始有意識無意識的談論“有很厲害的作曲人要現場原創歌曲”這個話題。
    花式的誇獎季繁星，說她有多厲害多厲害，自己好期待什麽的。
    這種話術看似在捧季繁星，其實就是在拉高觀眾們的期待值。
    到時候，即使她真的寫出了一首歌，如果效果一般，大家也會罵一句：“不過如此。”“浪費表情”之類的。
    無論季繁星寫不寫歌都會遭到嘲諷。
    除非她拿出一首震驚所有人的歌曲。
    這種結果想想就不可能，內娛樂壇什麽樣子誰都知道，那些作曲人憋幾個月的歌也就那樣。
    就算季繁星有些才華，也絕對做不到在這種情況下寫出一首完整的好歌。
    此時，在飛魚不留餘力的宣傳下，季繁星的直播間已經湧入了5萬人在線觀看。
    大家緊張地盯著屏幕上的人。
    在抖手高層們的眼裏，此時的季繁星幾乎被水軍們架在火堆上炙烤。
    之前她已經在眾目睽睽之下對加完粉絲做出了承諾，若是她拒絕大家的要求，必然會給網友留下不好的印象，留下話柄。
    可若是季繁星同意原創……
    無人能想象得到這種匆匆拿出的歌曲會有多難聽。
    那些正在轉播的飛魚主播一定會借此大肆批判，娛樂圈準潛力新星在抖手吃了這麽大虧。
    原本這場可以成為直播界一段佳話的活動，就要變成笑話！
    以後娛樂圈還有誰願意下場直播？
    怕是那些稍微有些能力的網紅都要三思，封騰剛在腦子裏形成的想法想要實行更是遙遙無期。
    此時，彈幕的評論已經開始變得難聽了。
    【什麽啊，不是說要原創嗎？怎麽沒有？】
    【騙子季繁星！！！】
    【前段時間還在網上誇你正能量，怎麽現在讓你鼓勵一個病重的小女孩都不願意了？】
    【那個小女孩要是死了，肯定會變成厲鬼找你的。】
    評論區場麵混亂至極，甚至完全轉為人身攻擊。
    季繁星對這些充耳不聞，她低著頭調試著吉他，手指在琴弦上比畫著，似乎在現場編曲。
    但更像是因為不願再看評論區，而做出的逃避舉動。
    首都某小區的天台上。
    坐在圍欄上的張書意雙腳懸在空中前後甩蕩，抬頭看著被城市的光汙染照得發橙的夜空。
    好累啊，為什麽上學這麽累，無盡的試卷寫得她都厭煩了。
    張書意絲毫不覺得自己的動作有多危險，她覺得自己被學習壓得很重，又覺得此時的自己很輕，仿佛輕輕一跳就能起飛。
    壓抑在心中很久的想法再次冒了出來。
    “跳吧，跳吧，跳下去就結束了。”
    有個聲音在耳邊呢喃。
    就這樣飛走是不是太枯燥了，張書意想著，不如找一個好聽的曲子一邊飛一邊聽吧。
    她不由自主想到今天全班同學都在談論的話題。
    “季繁星？她得那麽多同學喜歡，一定很好聽吧。”
    直播間內，寧澤焦急地刷著特效禮物，隻為了幫季繁星擋住評論區裏的汙言穢語。
    【網友寧澤送來鮮花雨×1】
    【網友寧澤送來鮮花雨×1】
    【網友寧澤送來鮮花雨×1】
    ……
    【對不起，主播設置送禮上限，您的禮物無法發送。】
    一直持續在手機屏幕上的花瓣特效中斷，寧澤有些泄氣，恨不得飛到季繁星什麽保護她。
    【網友津城華韻送來鮮花雨×1】
    【網友老蘇送來鮮花雨×1】
    【網友咖啡戰士李銘送來鮮花雨×1】
    【網友月月亮送來鮮花雨×1】
    【網友我是阿魚呀~送來鮮花雨×1】
    ……
    等季繁星將琴譜默出來，抬起頭在看向手機時，就看見：
    無數的鮮花雨接力似的在屏幕的不斷地飄灑，粉色的花瓣特效徹底遮住了評論區。
    雖然羊群效應可以輕易帶動搖擺不定的人，但無法改變原本就有堅定立場的人。
    他們的聲音被羊群埋沒，那就跳出羊群，用另一種方式讓大家看到。
    季繁星囅然而笑。
    她的笑容具有一種魔力，感染到每一個人，在這個笑容中，人們看到了希望、夢想和愛。
    “既然大家這麽熱烈，我就為大家唱首從未聽過的歌曲。
    不僅僅是送給那位素未謀麵的小女孩，也送給在座的所有人。
    希望大家在麵對挑戰時不放棄，保持樂觀，相信自己。
    越過溝坎便是天明。”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季繁星竟然真的要現場創作。
    評論區有一刻鍾的靜止。
    “《隱形的翅膀》希望大家能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