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大掌櫃站一邊......”
    “大掌櫃啊聽我言～”
    “給我口酒好不好......”
    清脆的打板在街邊回蕩。
    粗獷豪放的山東快書裏透著一絲滑稽幽默，引得周圍人群陣陣叫好。
    站在人群外圍的春花和小桃雀躍不已，隨著叫好聲雙手拍的通紅。
    之前被李寶玉帶到這裏，對人群所產生的隱隱畏懼，此時盡皆煙消雲散。
    “小桃，這大師傅的山東快書說的可比咱們好多了！”
    “就是啊，下回一定要拉著招娣她們一起聽，多好的學習機會呀。”
    為了給前線的戰士們帶來豐富多彩的精神娛樂，文工團裏的男兵女兵們可謂是多才多藝。
    山東快書同樣是她們需要練習的節目。
    可這也導致大家什麽都略懂一二，但精通的卻沒幾個。
    如今看到了真正的藝術大家。
    小桃神色激動的揪著春花的衣袖，二人情不自禁的跟著大師傅學習了起來。
    隻見的大師傅滿麵紅光的站在人群中央，手持鼓板好似燕雀一般上下翻飛，嘴中唱詞流暢如雲節奏輕快。
    身上的動作幅度隨著嘴裏的唱詞越來越快，情緒誇張熱烈，卻又不失適度。
    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都完美的傳達出了唱詞裏的人物神態。
    “大師啊......”
    別說春花與小桃，這深入人心的表演就連李寶玉也看的目眩神迷。
    真正的藝術源於民間歸於民間，它所帶來深度與力量永遠都不會過時。
    也就在這時，春花和小桃的婉轉細膩的跟唱，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
    “爺們，爺們！”
    “你瞅那！”
    馬膀子兩眼閃爍著興奮的光芒，用胳膊肘不停的戳著身邊的兄弟愣三兒。
    “喲，馬爺，您這眼睛夠尖呐！”
    愣三兒順著馬膀子的視線看去，春花與小桃踮腳眺望的身影在人群裏若隱若現。
    姣好的麵容與婉轉嬌嫩的嗓音霎時間勾得二人心裏直癢癢。
    一股子莫名的燥熱從馬膀子和愣三兒的胸膛裏燒了起來。
    二人目不轉睛的盯著春花與小桃，眼中的晦汙貪婪隨著惡劣的笑聲暴露無遺。
    當注意到兩個姑娘身上的衣服洗的泛白，腳上布鞋也頗為破舊時，二人互相使了個眼神，瞬間心領神會。
    隨即趁著人群混亂擁擠之際，二人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擠向了春花與小桃。
    突如其來的擁擠推搡引起了圍觀人群的不滿和抱怨，他們紛紛回過頭來怒視著混亂的來源。
    然而，當他們看到是馬膀子和愣三兒這兩個無賴混混後，隨即又裝作沒看見的樣子，一臉晦氣的把頭轉了回去。
    倒也說不上怕。
    這二人是街麵上出了名的老油子，正所謂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誰也不想因為一點小事就惹到麻煩，讓自己一家子都不得安生。
    兩個無賴見此，心裏暗自得意，眼裏猥褻的目光也愈發的肆無忌憚，腳下步伐逐漸加快。
    人群本就擁擠，身後的推搡湧動並未引起春花與小桃的注意。
    她們依舊沉浸在大師傅的表演中，跟隨著打板聲輕輕的呢喃著，忘卻了周圍的喧囂。
    然而，這個和諧的畫麵突然被打破。
    馬膀子舔舐著幹癟的嘴角，隨著人群湧動，趁機貼向了桃子。
    察覺到身前女子身體瞬間冰冷僵硬了起來，馬膀子的心裏愈發火熱。
    “春......春花姐......”
    感受到身後的異樣，桃子臉色慘白的顫抖了起來，眼裏滿是恐懼的看向了春花。
    與此同時，愣三兒也貼在了春花的身後，見春花有著些許掙紮的痕跡。
    愣三兒隨即聲音低沉嘶啞的道起了歉，隻是他那肆意的打量二人的目光令人感到了極度的不安，充滿淫邪。
    “哎呀，姑娘......”
    “真不好意思啊，太擠了......”
    “你沒事吧？”
    就在這一瞬間，春花好像又一次看到了那個名為八大胡同的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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