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章庫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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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捧日軍軍營軍中大火裏專屬李哲麾下五都的營房,一個人影正在悄悄沿著屋簷下的陰影,向著營房裏的倉庫行進。

    從夜色下依稀可以看出,此人也穿著一身捧日軍中士兵的軍服,軍中戒律森嚴,嚴謹夜晚沒有命令四處行走,這個士兵難道不曉得這道軍令?

    隻見這個士兵在黑夜中,依然行走自如,沒有發出半點的聲音,可見對這裏周圍情況了如指掌,輕車熟路,最後到了倉庫門前,麵對門前的鎖將軍把門,這人放下背袋,從中掏出一把巨大鐵剪來,哢哧一把直接剪斷了鎖鏈。

    鎖鏈斷落的聲音,在靜夜中傳出老遠,唬的這人一跳,慌忙往左右偷瞧,好半天,看看周圍沒有動靜,這人才推開大門,走進倉庫中。

    倉庫中,放的都是軍中所屬的各種物資,房子中間最顯眼的就是幾個木條箱,裏麵盛的都是軍中急缺的各種彈藥,因為五都這些天訓練耗費的太多,每隔幾天,李哲在城外的莊園都要專門用馬車裝了運過來,現在這裏的正是最後一批專門運來在後天演習中用的。

    如果這幾箱彈藥丟了,李哲的作坊恐怕就趕製不及,要知道五都的槍支,彈藥都是李哲自家工坊裏專門打製的,隻此一家,別無分號,到時候便是臨時要再找合用的恐怕都來不及。

    這人掏出火折子來,點著,看著眼前的這幾個木箱子,打開其中一個一看,臉上露出笑容來,這家夥此來的目的竟然就是這幾箱彈藥?

    如果是真的話,別的不,哪怕這人就是用手中的火折子扔進箱子裏,就能立刻毀了這倉庫的所有東西,軍中大火,又失去了準備的槍支彈藥,李哲又哪裏去參加軍中大比?這一招真是歹毒非常。

    今天這人竟是真的衝著李哲來的。

    倉庫裏微弱的火光下,映著這個人的臉,臉上露出計謀即將得逞的笑容。不是陸軒在五都裏安插的暗線,五都下屬第一隊隊長辛通又是誰?

    正在這時,倉庫中突然燈火大亮,明晃晃的光芒照的辛通連忙後退,後背撞在倉庫的大門上彈了又坐回地上,強烈的燈光晃得辛通一時間幾乎什麽也看不見,雙眼都差點沒被給晃瞎了。

    隨著倉庫裏這燈光亮起,一個熟悉的聲音同時也在辛通的耳朵邊響起來。

    “竟然是你?”

    馬忠失望的看著辛通,更有些痛苦的語氣道。

    “這次大比是五都所有兄弟們的大事,沒想到還真有自己人吃力扒外,虞侯早就猜到我們五都內部有內奸,否則營指揮絕不可能每次都恰到好處的前來幹擾兄弟們的訓練,卻最後沒想到這內奸竟然是你,辛通,你真的很讓我失望……”

    辛通是五都第一隊的隊長,理論上來在五都有僅次於李哲和馬忠兩人的地位,到了戰場上,虞侯陣亡,那副都頭就要趕緊補上,但是如果連副都頭也死了,那以此遞進的就是第一隊的隊長了。

    辛通在五都有這樣的地位,然而沒想到最後背叛五都的竟然是他,這讓手把手將這一都人給親手訓練出來的馬忠能如何不痛恨,如何不懊悔。

    旁邊角落裏,李哲也走了出來,原來今天卻是他和馬忠兩人特意在這裏埋伏,防備有可能對五都的軍中大比幹擾的人。

    這樣的埋伏兩人已經進行了好幾天,今天果不其然,終於等到了人。

    不過這個內奸竟然是辛通,這個結果對馬忠是意外,但李哲可沒有任何的感覺。

    在他眼裏五都所有人除了馬忠以外,全都一視同仁。

    現在的他隻是可惜,他手把手教給辛通的那些東西了。

    他眼裏閃著寒光,冷冷的看著辛通,語氣裏不含有一絲感情,

    “辛通,你明知道這裏的槍支彈藥對後天的大比至關重要,卻偏偏就衝著這裏下手,是衝著我來的吧!是陸軒教給你的嗎?軍中倉庫被毀,尤其是彈藥,這在軍中可是重罪,若是論起罪來我這個直管虞侯最少肯定也是發配邊疆的吧!”

    “哼!想不到陸軒倒是挺狠啊!早就替我想好了安排!哼哼!我在這裏倒是要感謝陸指揮使的‘優待’了。”

    馬忠聞言一凜,他剛才情急之下倒是還沒想到這一層,現在聽李哲一提醒,對方果然是用心險惡。

    “你!”

    馬忠看著辛通,雙眼通紅,

    這時候辛通已經從剛才的情況緩過勁來,終於能睜得開眼睛,沒有兩人想象的慌張,緩緩從地上爬起來。眼睛狠狠的看著兩人,那眼神,哪裏還有白天時候一群人一起訓練,一起摸爬滾打的那種那種偽裝。

    “是,虞侯的不錯!我和陸指揮使就是這樣想的,就是要一舉至你於死地!”

    既然已經事敗,辛通也是當做破罐子摔!身上也是一身的狠厲之氣。

    “我辛通在這五都當隊長已經快五年了,憑什麽不得晉升!”

    “這五都本來就該是我的,憑什麽你這世家子一來就爬到我們頭上?”

    然後又指著旁邊的馬忠:

    “先前是你這家夥一直在我們頭上,是,馬哥,你一直對我們很好,一直當我是兄弟,但是兄弟?嘿,又不能當飯吃!”

    “馬哥,難道你真當自己是我們所有兄弟們的大哥?”

    “你隻不過是一個都頭,陸軒陸指揮使才是我們的頂頭上司,我當然要聽陸指揮使的命令?”

    “再了,”

    辛通搖搖頭,看著馬忠嘴角微笑道:

    “你也終究不過是一個雜種!”

    此言一出,像是一把剃刀一樣捅進馬忠的心,馬忠隻覺得心裏仿佛有什麽根深蒂固的東西一下子碎了似的,一顆心仿佛正在滴血一般,心痛無比!

    雜種!

    這個從到大曾無數次聽到的詞,竟然出自此人之口!馬忠一瞬間感覺自己一向以來信奉的美好的東西,軍中的兄弟之情,袍澤之誼在這一瞬間全都被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仿佛再也不可能在感覺到。

    辛通,這可是他一直以來都以為是自家的得力臂膀,一直以來都是當兄弟看待的啊!

    沒想到在平日裏表麵上的那些口口聲聲的兄弟言語之下竟然藏著如此強烈的恨!此刻言語如一把匕首投槍一樣在狠狠的傷著馬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