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後，沈萱低頭吃著早飯，什麽也沒說，仿佛什麽也沒發生過似得。
    這是繞過一次，許江河自然是沒道理繼續點開點破，那樣就沒意思了，妥妥下頭。
    很快，許江河吃差不多了，筷子勺子放下。
    “吃飽了嗎？”沈萱問。
    “嗯嗯，飽了飽了。”許江河嗯嗯點頭。
    “給。”沈萱遞了一張餐巾紙過來。
    從食堂出來，許江河看她背著書包，問“你等下直接去自習嗎？”
    “嗯，再複習一下，下午要考一門，蠻重要的。”
    “那行，那我送你到教室。”
    “算了吧，就到這兒，我也不送你出去了。”
    沈萱搖搖頭，然後立定，看著許江河。
    她這會兒沒戴眼鏡，給許江河的感覺很是不同。
    說實話，匆匆的來，匆匆的走，許江河心裏沒點觸動那肯定是假的，特別是眼下要分開的時候。
    上一次在蘇城已經牽過手了，這段時間在扣扣上，包括有些煲電話粥的時候，許江河動不動就喊她萱萱老婆。
    但這一次，別說抱抱了，連拉下小手似乎都沒有一個合適的氛圍和時機。
    眼下其實挺合適的，但許江河昨晚跟王明輝他們擠通鋪，一早直接趕來，渾身都是汗臭氣。
    等等吧，等她考完了。
    沉默片刻後的許江河點點頭，說“那，我走了？我還得先回酒店一趟，然後趕緊去動車站趕最近的一班車。”
    “去吧，我就不送你了。”沈萱笑出梨渦，語氣很是輕鬆的樣子。
    許江河輕吸了一口氣，也笑了笑，然後鄭重認真卻也故作輕鬆的樣子，約定著“說好了啊，等你考完了，來金陵，或者我過來滬上，都行！加油！”
    說加油的時候，許江河還握起了拳頭。
    沈萱隻是笑，點點頭。
    “走了啊？”
    “注意安全。”
    “放心吧。”
    “拜拜。”
    “拜拜。”
    許江河往校外走。
    沒幾步便回了一次頭，沈萱站在原地，衝著他笑出梨渦。
    許江河咧著嘴，揮揮手。
    又走了幾步，再回頭時，沈萱已經不在原地了，許江河也沒尋到看到她的影子。
    回去時，許江河在動車上眯了一會兒。
    上午趕回辦公室，先是處理文件，中午趁著吃飯的機會跟高遠和姚老師等人一起開個會。
    雖然外界風雨欲來，但聚團內部其實一直都還好。
    業務做的很不錯，月複合增長率一直都保持在一百多，並且隨著拉手網等的入場，因為他們注重營銷，在門戶網站和各大媒體上做廣告，他們在宣傳自己公司的同時，也在普及著團購這套商業模式的概念。
    所以聚團目前在金陵、江城、杭城還有滬上等幾個站點的地推工作反而是越來越好做的，因為就在於解釋成本的一再降低。
    還是那句話，現在還是風口初期，是藍海一片，有著充足的空白市場供大家跑馬圈地。
    但市場的熱度確實越來越強，本地的小團購網站也是越來越多，唐旭東的團購導航網目前已經收錄了近五十家的各類網站。
    另外唐旭東的網站已經開始盈利了，目前還接收到一些誠意很高的投資意向。
    關於營銷，許江河心裏有戰術，但現在不能拿出來。
    還要等，等拉手那幾個頭部網站富裕戰打久了，持續投入的沉沒成本居高不下時，許江河再出手，盡量不給他們早期挑戰的機會。
    就跟在滬上時，和沈萱說的一樣，地推是核心，這是許江河的接下來的重點。
    而且地推這個事兒不怕被人抄襲，因為這就不是一個好生意，重資產投入，大規模線下人員構建與管理，這些都是需要創始人耐著性子去一點一點的打造，需要創始人有足夠的管理能力和清晰的發展思路，以及對抗外界壓力時的足夠堅定的魄力和恒心。
    這是那些所謂互聯網老兵眼中的“下下策”，是辛苦活，是能不幹就不幹的。
    不過，也確實是需要融資了，需要大資金了。
    因為聚團接下來一步一步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地推是第一，技術迭代是第二，第三也是很重要的一環，聚團要開始著手做商家的收銀係統了。
    前世的鎂團在輿論場上很不討好，都說吸血，其實是有點冤的。
    鎂團也做了一些了不起的事情，一直深耕本地商家服務，在效率層麵和商業模式都有很大的創新，至於在用戶層麵，那就更不用說了，你就說好不好使吧？
    但外賣不是一個好生意，這是一個苦生意，騎手要高配送費，商家要多賺錢，用戶想少花錢，平台還得攤成本堆技術升級和追早期投入的資本回報，大家都是對立麵。
    但冤也不冤，確實在社會責任層麵欠缺了一些主動與自覺。
    不過話說回來，許江河還是認為前世鎂團的模式不應該這麽被罵，因為有一個很深層次的重大議題，但汪興沒有做好敘事。
    那就是價值的多次分配，鎂團是促進分配的，相反，實物電商，比如那些直營電商，包括後麵更過分的那些主播電商，在砍去中間渠道後確實做到了讓利消費者，但也砍掉了太多人的崗位和飯碗和財富的二次三次分配。
    在敘事方麵，不得不說，純理工科效率至上的思維那確實搞不過學文科的，尤其是搞社會學的。
    ……
    今天是二十九號，明天陳鈺瑤跟陳雯雯回柳城。
    所以晚上毫無疑問的許江河去了小窩。
    他今晚沒加班，七點出頭到了小窩，進門就要。
    然後出去覓食填肚子，回來後繼續，再陪著陳鈺瑤收拾行李，十點一多再繼續。
    膩膩歪歪一點多，要睡覺了，結果許江河又來了。
    早上迷迷糊糊五六點鍾，這是許江河最強硬的時候，愣是沒讓陳鈺瑤睡好，然後迷迷糊糊一日之計在於晨。
    春風幾度？
    好像一隻手了。
    也是陳鈺瑤上午要趕飛機。
    不然的話，照這個年紀的正常節奏，肯定要睡到中午的，休息後自然是滿血複合，再再再……繼續，然後才出門吃午飯。
    重生真好啊！
    年輕是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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