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8章 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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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同一個屋,但兩人各蓋各的毯子,關了燈之後,許江河還是有些那什麽,要知道上一次沈萱可是枕著自己胳膊入睡的。
所以,還沒一會兒,許江河翻了個身麵朝著沈萱。
又別了一會兒,他終於是忍不住了,小聲:“老,婆?”
昏暗裏,沈萱不吭聲。
許江河又喊:“萱萱?”
終於,沈萱應聲了:“幹嘛?”
啊這……許江河差點一個激動的說好的好的。
開玩笑開玩笑,沈萱肯定不是這意思,許江河也不是那種下頭的人,但就這麽睡去他肯定也是不答應了。
於是乎……
“你還沒跟我說晚安呢”
“晚安。”
“不是這樣的。”
“那是要哪樣?”
“要親口說……”
“是親口的啊。”
“不是的,是親一口的親口。”
“……”
昏暗裏,沈萱果然不說話了。
不管,許江河蠕動著的,往她那邊靠近著。
這不能怪許江河,誰讓她離那麽遠,中間空那麽大的位置,幹嘛,還要塞一個人啊?
隻是兀自間的,昏暗裏響起一聲:“小許?”
許江河頓時停了動作,整個人跟著認真了起來,應聲:“嗯,怎麽了?”
等了等後,平躺著的沈萱說:“有一句話,想要對你說。”
此時的許江河有些不適應,因為剛剛他還在沒皮沒臉的,結果突然一下子沈萱如此認真甚至是嚴肅了起來。
許江河還是嗯聲:“嗯,你說。”
沈萱沒有立即應聲,而是也翻了個身,將麵朝著許江河。
兩張臉離的不算太近,隔了個二三十公分距離,沈萱轉過來後臉是朝著臥室窗戶的,微弱的光線透過窗簾打在她的臉上,讓許江河看的很清晰。
她確實很認真的樣子。
她醞釀似得輕吸了一口氣。
很快,她開口了,說:“我想說,過去你的一些事情,在我看來,在我的心裏,那些並不是你的缺點,那些…都是你的困境。”
她說這席話的時候是麵帶著微笑,語氣是那般的輕柔。
許江河一下子呆住了。
他的心在發顫。
真的,真的是在發顫。
因為這句話直接擊中了許江河。
人在年輕的時候……不不,人在任何階段都會犯錯誤,或者說某些方麵不盡人意,感情上年輕時候當過舔狗,成長上該努力的時候沒有好好努力,然後就被人打上否定的標簽,直接給出定義,說這就是你的缺點,你不自尊不自愛,你懶惰你無能,你啊那的……
許江河就是,特別是成長期,他被人給出了太多的負麵定義,別說沒有,不然他怎麽成了笑話,怎麽抬不起頭來?
但那真是自己的缺點嗎?
或者再再退一步的說,許江河甘心就這樣承認和接受那些被人定義的缺點嗎?
不是的,不可能的,捫心自問誰願意啊!
真的,不應該被定義為缺點甚至是缺陷的,那些更應該是人生的某個階段裏陷入了某種困境當中。
我真沒那麽的不堪。
我也,真沒那麽的犯賤。
許江河不自禁的深呼吸了起來,卻發覺自己的氣息竟是那般的不穩,發顫的那般厲害。
甚至,他感覺自己眼窩都在發漲著,心裏更是翻江倒海著。
再甚至,許江河突然在想,前世的自己後來都那個樣子了,沈萱也沒有說徹底的否定掉自己,是不是說她當時心裏也是用這樣的態度看自己呢?她看到了缺點,但也看到了更多的困境?
許江河當時很爛嗎?
真不算爛的,因為你不能拿他跟普通人比。
資產上億是一個概念,資產上十億又是一個概念,何況他還那麽年輕,何況他的成長背景裏確實有很多不那麽好的因素。
有很多很多東西,許江河沒法說出來,也不想說出來,更不能說出來。
就拿河豚來說,許江河一直說這是自己幸事,特別是徐叔從小到大對他的關照。
但換一個角度,這是不是也能算作一個不幸呢?是不是可以說許江河從小就被框住了,他對徐沐璿的態度,許國忠對兒子的態度,老媽在家裏的地位……種種這些,是不是可以說造就了許江河成長過程中缺愛的事實?
缺愛這個觀念很難被量化,但有一點,至少許江河是這麽認為,那就是看你從小到大有沒有被人擺在第一位上。
甚至包括後來的宋薇,當然了,許江河知道大錯在自己,他沒有要推翻什麽的意思,他一直把宋薇看的很重很重很重。
但前世的那幾年,有兩件事許江河一直沒法提,哪兩件事呢?
其一,許江河真正發家靠的還是徐叔的助力,老早就說過,是徐叔一通電話罵了許江河,然後親自來滬上各種拉下臉幫所謂的侄子鋪關係。
其二就是老登的態度了,確實過分,太過分了,大過年的愣是不讓宋薇進家門,是一點臉都不給,禮物直接甩出去,當時差點砸宋薇臉了。
關鍵是這兩件事有聯係啊,老登為什麽那麽軸,就是因為在他眼裏,許江河能起來能混出名堂,歸根結底還是在徐叔那兒。
另外的話就是宋薇了……再好的姑娘經曆了這麽一出後,心裏多少有根刺的。
甚至,怎麽說呢,許江河還是沒法評價,前世分手決斷後,許江河想補償她,那時真是割一半身家他都願意,但宋薇就是不要,死活不要,是的,她證明了自己,也懲罰了許江河。
所以能看出她是什麽性格了嗎?她不在乎許江河到底能站多高,她那時候甚至直接說了,她寧願許江河沒有今天的成就,寧願兩人一起安安穩穩像剛畢業那會兒一樣,她最懷念的是那個時候兩人。
她一直很清楚許江河能爬上去是靠著那個女人的父親使上最關鍵的一股力。
她很好,真的真的很好很好,許江河從來都沒有說過她的不好,當年去她家裏,當著他父母的麵直接跪下,自己抽了自己一個耳光。
但她還是說了那四個字,不可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