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言在觀察院子裏的橘皮屍時忽然發現地上有一個方形凸起，詢問二人後得知那是劉明的衛星電話。
    “你確定這個衛星電話是劉明的？”薑言還是不太相信。
    因為衛星電話這種東西應該是量產的，很難憑借衛星電話來認出主人。
    “沒錯，那個衛星電話就是劉明的。他是隊長候補，在總部的級別很高，衛星電話的款式也更高級。”馮安肯定道。
    “隊長候補！”聽到這話，黑帽男先被嚇了一跳。
    “嗯？怎麽了？隊長候補是什麽？”薑言麵露困惑，他對總部的了解還比較少，不明白隊長候補的意義。
    黑帽男深深看了一眼他，解釋道：
    “隊長計劃是總部這幾年發展出來的，由一個實力極強的禦鬼者作為隊長，帶領個位數的成員解決靈異事件。所有隊長都是禦鬼者中的頂尖人物，而隊長候補雖然沒那麽厲害，但至少也是駕馭兩隻以上鬼的經驗豐富的禦鬼者。”
    “兩隻以上的鬼，像你一樣嗎？”
    “那肯定不是。”黑帽男苦笑一下，“我雖然經驗豐富，而且駕馭了兩隻鬼，但和隊長候補比起來差距還比較大。隊長候補有單獨解決a級靈異事件的能力。”
    “這麽厲害嗎？”薑言眉頭微皺。
    “是啊，不過即便劉明是隊長候補，到頭來也是栽在了這裏。”黑帽男歎氣道。
    一旁的馮安聽後不悅，反駁道：
    “瞎說什麽，你怎麽知道劉明死了？”
    “這不明擺著嗎？劉明的衛星電話在那片鬼蜮中，說明劉明已經被鬼蜮吞噬了，衛星電話因為外殼有隔絕靈異的黃金塗層，所以沒被鬼蜮吞噬才在那裏。”黑帽男解釋道，同時心裏不禁感慨。
    幸好他們當時沒有踩到那些黑土，否則結果就和劉明一樣了。
    這個村子太詭異了，連隊長候補都栽在這裏，還是屍油燈安全。
    想到這，黑帽男下意識地退後幾步，不敢離開屍油燈太遠。
    雖然黑帽男說得很有道理，但馮安還是無法接受。在他看來，劉明那麽強大，怎麽可能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一旁的薑言也感到有點蹊蹺，要知道他們這一路走來十分凶險，一個背人鬼差點讓他們團滅。
    劉明既然有實力走到這裏，應該不會這麽容易死掉才對。
    但他對劉明還不了解，需要獲取更多的信息，於是轉向馮安問道：
    “你們當時被高大厲鬼襲擊了，然後劉明就逃進了祠堂對嗎？”
    “沒錯，而且進入村子後，去祠堂過夜的決定也是劉明下的。”馮安回憶道。
    聽到這話，薑言眉頭微皺，心想這個劉明不簡單。
    他一進村子就鎖定了祠堂，即便被厲鬼襲擊，逃亡也是逃入祠堂，難道他一開始就發現了村子的秘密？
    而他們是進村後，經過一番折騰才決定去祠堂，哪怕進了祠堂也在猶豫要不要退出去，直到發現破廟才肯定村子問題的根源在祠堂。
    他們的判斷力和劉明比起來差太多了。
    所以薑言不太相信劉明會栽在這裏。
    因此他的猜想是：
    劉明成功進入破廟，也發現了這裏的靈異平衡，知道這個平衡不能被打破，所以另求辦法，最後冒險踏入這片黑土鬼蜮。
    “到頭來還是得踏入這片鬼蜮嗎？”薑言一臉嚴肅地看著院子裏的黑土。
    院子裏，土壤漆黑而潮濕。
    看起來是普通的地麵，但沒人知道踏入之後會有什麽後果。
    薑言回頭看了一眼屍油燈，燈芯還在穩定地燃燒，看起來十分安全。
    放棄這溫暖的燈光，踏入黑土鬼蜮，這顯然是非常艱難的決定。
    然而薑言不願就此止步，正在他猶疑之時，破廟內忽然傳來一個細微的聲響。
    這個聲音有人在用指甲敲擊木頭。
    “什麽聲音？”他警惕地回過頭，仔細地看著破廟，但破廟內一切正常。
    油屍依舊在靜靜地懸掛著，猙獰的臉讓人不敢直視。
    地麵上，猩紅的血棺仍在安靜地躺著。
    他很快就將目光鎖定在了血棺上，難道是裏麵的厲鬼發出來的聲音？
    但很快他就否定了這個猜想，靈異平衡還在繼續，屍油燈依舊穩定地燃燒，血棺裏麵的厲鬼沒理由會蘇醒。
    看來應該是自己神經太緊繃，出現幻聽了，不過這個聲響也堅定了他踏入鬼蜮的決心。
    這個破廟並不是絕對安全的。
    不能守在這裏坐以待斃，待在這裏沒有未來，隻有逃出村子才是正確的選擇。
    於是他轉向兩人道：
    “我要進入這片鬼蜮尋找劉明。”
    兩人聽後震驚不已，黑帽男感到不可思議：
    “你瘋了嗎？破廟這麽安全你不留下，偏偏要去危險的鬼蜮！”
    一旁的馮安也不理解薑言的決定，但也沒有出口相勸，他跟薑言又不熟，既然薑言要自己送死他能攔得住？
    而且薑言這家夥老是惦記著開棺殺鬼的事，他還指望在這個破廟裏養老呢。
    所以他巴不得想把這個麻煩的家夥送走。
    “破廟目前的確是安全的，但留在這裏沒有未來。”薑言語氣嚴肅道。
    “未來？你說的未來指的是……”黑帽男愣了一下，似乎聯想到了什麽難以置信的事情。
    “說未來也不準確，說過去更好一點。”薑言冷笑道。
    “難道你還幻想能變回正常人？”黑帽男冷笑了一下，“嗬嗬，從你駕馭第一隻鬼開始就再也回不了頭了，為了活得更久，你隻能不斷駕馭厲鬼，不斷變強，最後徹底成為鬼。”
    聽到這話，薑言臉色一陰，沒有說什麽。
    他也知道自己是在癡心妄想，但他就是不甘心。
    “或許你說的對，禦鬼者活得越久，情感也會慢慢喪失，為了活下去會不擇手段。這些天我也明確感覺到了，駕馭鬼大巴後，我的情感開始漸漸消失。”
    “所以，趁著我還保留一點天真的時候，我想繼續嚐試下去，不想苟延殘喘地活著。”
    “你……”黑帽男呆呆地看著薑言，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他本來以為薑言是一個冷靜理智的大學生，不會做出危害自身生命的傻事，但沒想到這家夥心中還殘留著恢複成人的可笑希望。
    是人是鬼，真的那麽重要嗎？
    不管變成什麽恐怖的模樣，使用什麽肮髒的手段，隻要能活下來不就好了嗎？
    黑帽男想不明白，也看不透薑言這個人。
    他隻能呆呆地看著那個略顯瘦弱的背影，一步一步走向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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