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麟隻是點了點頭就出去了，唐寧長歎一口氣，然後開始給楚淩燁喂藥。
    天麟這一走就是三天，唐寧這三天也基本都在照顧楚淩燁，超市和加工廠都交給了家人。
    她以為會有很多問題，然後來醫館找她解決，可是卻沒有任何人來。
    直到第四天淩晨，楚淩燁才悠悠醒來。
    入眼是床弦趴著熟睡的唐寧，眸底一柔，可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最後又收了回來，不忍心叫醒她。
    感受身上綁緊的，伸手模去，才發現都被繃帶給纏住了。
    除了右手和小腿好像就沒有哪裏能夠動。
    不過倒是感覺好了不少，雖然還很疼。
    許是感應到什麽，唐寧猛地抬頭，一喜：“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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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淩燁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早醒了，本想讓你多睡會兒的”
    太久沒見，唐寧反倒有些尷尬，打著哈哈道：“我昨晚睡得早，所以醒得早。”
    楚淩燁眸底是滿滿想念，一把拉過她的手，柔聲道：“這幾天辛苦你了。”
    他雖然昏迷，但意識清晰，隻是怎麽也醒不來。
    可唐寧為他所做的都清楚。
    如果說這都不是感情，那他已經想不出比這更貼合的詞來形容兩人。
    唐寧順勢坐了下來，終於和他對視，“這幾天外麵好像發生了很多事情。”相信不用她細說，楚淩燁比她更清楚。
    楚淩燁輕笑一聲，突然將人一帶，唐寧猝不及防直接撲進了他懷裏。
    剛想掙脫起來，楚淩燁卻開口了，“都在我的意料之中，這一次算是端了土匪的老巢，包括不留門的餘黨。”
    “你”唐寧很想問是不是為了自己，但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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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一不是，那真的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楚淩燁倒是沒有去猜她的心思，自顧自的道：“這是我的心魔，曾經立誓必剿滅他們。”
    雖然他身上都是濃鬱的藥味，但唐寧依舊有些貪戀，索性就不起來了，隻是悶聲說道：“可以說說嗎？”
    他記得天麟和展焱都提及過關於他一些迷惑行為的事情，估計他們也都不知道所以才說不明白。
    “我五歲那年被人牙子騙去賣，路上被一對夫妻救了，那時天快黑了所以隻能帶我回他們家。結果一回去我就生病發燒了，他們沒法隻能拿出所有積蓄替我找大夫診治，這一治就是五六天。他們把最好的給我吃，最暖的被子給我蓋，本來在我病好後打算第二天帶我去找父母，可是半夜山匪來了。”
    他聲音清清淡淡的有些縹緲，說到這裏身體愈加的僵硬，並且隱隱顫抖。
    唐寧其實已經猜到了後麵的事情，想讓他不要說了，可是他卻又出聲了。
    “他們把我放進牆角的柴堆裏，可來不及藏自己兩個孩子門就被踹倒了。那群人像是猛獸一樣衝了進來，二話不說就給了劉叔一刀，刀在腹部，不致命但血流不止。”
    “劉嫂護著兩個年幼的孩子跪地求饒，他們與我年紀相仿，女孩七歲，男孩五歲。可那群人凶神惡煞，衝進屋翻箱倒櫃，能吃能拿的都收刮走，最後卻連人都不放過，甚至對隻有七歲的女孩子施行了禽獸的行為。女孩是被淩辱而死的，到死眼睛都沒閉上，並且是看著我所在柴堆的方向。”
    “劉叔也是眼睜睜看著兒子被殺，妻女被淩辱血流而盡。我那時害怕極了，整個人都是恍惚的，可依稀聽到了劉叔不甘的聲音。他說，他日我若有能力，一定要踏平匪窩，為無辜百姓報仇，所以，這顆仇恨的種子就在心裏生根發芽了，即使死，也要剿平匪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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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沒有屍體，因為那群人作惡後又回來放了一把火，把這整個村子都燒了，柴壓著我無法出來，最後從牆後麵的狗洞爬出來的。回頭那一瞬，身後是一片火海，那一夜我不知道有多少無辜的百姓丟了性命，沒有哭喊聲，沒有求救聲，隻有劈裏啪啦燃燒的聲音。我就坐在不遠處的一塊大石頭上，看著大火燒了一夜，燒光了所有。這火引起了衙門的注意，第二天一早就有人來了，把再次燒的迷糊的我給帶了回去。”
    他沒說，回去後他陸陸續續又病了大半年，眼睛一閉就做噩夢，是那個女孩死不瞑目的眼睛，還有劉叔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所說的話，這夢魔纏繞他十幾年，這次去了土匪的老巢，反倒不做夢了。
    他不信鬼神，可那一刻卻有些相信了。
    唐寧聽他說已經氣得不能自已，如果可以，她也會拿刀去砍死那群殺千刀的。
    那隻是楚淩燁看到的兩個孩子，村裏還有那麽多孩子，可能遭到了同樣的遭遇，她們在那一刻是多害怕多無助啊。
    那麽小，其實什麽都不知道的，卻被那群禽獸
    好久好久之後，她道：“有機會帶我去拜拜他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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