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公安同誌說的話，周圍的村民就開始議論起來。
    “喲，造孽呀，一家三口全都死完了。”
    “誰說不是呢，聽說是死得可慘了，那邱老太連眼睛都沒閉上呢。”
    “嘖嘖嘖，大概是他們作孽太多了，才得了報應吧，隻是可惜了周玉蘭那個女人。”
    “就是，這周玉蘭原本好好的一個姑娘被他們搓磨成什麽樣子了，他們母子倆再死一次都不夠還的。”
    “我看說不定他們就是被周玉蘭毒死的，見他們死了，周玉蘭也自殺了。”
    “我看也是，要不是為了報仇，周玉蘭可能早就死了吧。”
    ……
    “行了，大家都別說了，趕緊去幹活。”
    大隊長和書記一發話，大家都陸陸續續地回去幹活了。雖然還想看熱鬧，可公安在那裏，他們也不敢去瞧啊。
    周勝利和錢榮光留下來配合公安辦案，葉程和周騰飛就回了麥田繼續幹活。
    在他們沒回來之前，已經聽村民開始議論紛紛了。想著家裏已經有人去那裏了，事情早晚都得知道，她們就沒去湊那個熱鬧。
    感覺還是幹活要緊，又沒人會幫著分擔，該幹多少還是得幹多少。有那閑功夫，麥子都又割一大片了。
    兩人回來把事情一說，大家都驚訝不已，驚訝過後又是長長的沉默，事情的大概他們已經猜到了。
    “哎！周玉蘭那人可惜了，不應該這麽想不開的。”要不是怕被別人說閑話，吳英隻都想說劉大剛母子倆死了活該了。
    “誰說不是呢，以前那麽艱難的日子都熬過來了，眼看有了盼頭，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哎！造孽啊。”方秀英也感歎著。
    “要我說呀，還是得做人留一線，別把人得罪狠了，保不齊上一刻還在對你卑躬屈膝、唯唯諾諾的人，下一刻就會要了你的命。人心都是肉長的，真不能太過分了。”葉誌祥說道。
    “對，我覺得大叔說的對。”周騰飛趕緊應和著。
    “你個臭小子，啥都能插一腳。”吳英說著就想去揍他一頓了。
    周騰飛嘴裏咋咋唬唬的厲害，跑得卻不快，甚至還刻意停下來等一等他老娘。大家都被他的樣子逗笑了，哪裏還有剛才的沉悶。
    周騰飛果真是個調節氣氛的能手。
    這一刻，季文蘭才深刻的體會到這個時代女人生存的不容易。
    晚上睡覺的時候，季文蘭和葉程商量了一下，讓他明天不用跟著自己去公社。這幾天她基本上已經把附近的情況摸熟了，自己一個人也問題。
    更重要的是小麥已經收的差不多了，要開始灌水犁田插秧了，那可都是要出大力氣的活，要是葉程這壯勞力再耽擱的話，還真說不過去了。
    仔細想了想，葉程也同意了。
    主要是他不同意也沒辦法，季文蘭可不聽他的，這姑娘可有主意得很。
    第二天一大早，季文蘭照常的出門了，黑市已經連續去了幾天，生意已經不如剛開始的時候那麽好。
    她決定換一個地方，就去公社旁邊的化肥廠，這個廠雖然不是很大，卻也是個國營企業，裏麵每天進出的人很多。
    他們有一次路過旁邊，就發現有許多賣吃的一到吃飯時間就在工廠門口徘徊，看上去生意還很不錯。
    當季文蘭走到工廠門口的時候，正是工人們開始去上班的時間。
    看大家都穿著統一的著裝，她也不知道該怎樣去判斷哪些人有消費能力。隻能用最普通的方法，撒大網，能撈幾個是幾個了。
    為了方便，她今天還提了一個竹籃子，裏麵裝著小小的肉塊和竹簽子，方便想購買的人品嚐。
    “同誌，買鹵肉不？我這鹵肉好吃又實惠，保證你買了不後悔。”
    被問的人搖了搖頭就走了，似乎對她的鹵肉不感興趣。
    季文蘭也不氣餒，繼續問著過往的人，接連問了幾個人都沒賣出去一份。
    “同誌，我這裏有鹵肉，你要買不？味道絕對錯不了，你要是不相信的話可以先嚐一下，你覺得滿意了再買行不行？”
    季文蘭見一個長相斯文的中年男人走過來，連忙走上前去推銷自己的鹵肉。
    中年男人見眼前這姑娘舍得把肉拿給別人嚐，感覺挺有趣的，就停下來仔細打量了一下她。“小姑娘才來的？以前沒見到過你。”
    “嘿嘿，這位同誌好眼力，我今天第一次來。你要嚐一嚐嗎？我保證你嚐了肯定會喜歡的。”
    季文蘭覺得這人挺和藹的，忍不住就想多說幾句。
    她這話，成功把中年男人逗笑了。
    “我看姑娘年紀不大，口氣倒是不小的。”
    “我這不是對自己做的鹵肉有自信嘛。”
    聽聽季文蘭這口氣，還真不小呢。
    “哦？那我可得嚐一嚐了，要是不好吃，你可別怪我不買了啊。”中年男人笑著說了一句。
    季文蘭趕緊點頭，從籃子裏簽出一塊兒鹵豬頭肉遞給他。
    中年男人也不推辭，接過來就往嘴裏一放，嚼了兩下又停頓了兩秒，又細細品嚐起來。等咽下了嘴裏的那塊肉，他才點了點頭。
    “嗯，味道確實不錯，這鹵肉真是你自己做的？”
    得到季文蘭肯定的答複，他又說了一句：“想不到你小小年紀就有這樣的手藝，不錯，確實有自信的資本。”
    “您誇獎了，我這裏還有鹵肥腸、鹵豬肝，您也嚐一下吧。”說著又把這兩樣拿了點出來讓他嚐。
    本來見這姑娘挺會說話的，想著就算東西不好吃，也照顧她買一點。可現在嚐了這味道確實不錯，這就不是買不買的問題了，而是買多少的問題。
    “行，一樣給我來一斤吧。”
    “好嘞，謝謝同誌。”說完就把稱好的鹵肉遞給了他。
    “你這小姑娘，就別同誌同誌的叫了，我叫陳文彬，年紀足以當你爹了，你要是不嫌棄，就叫我一聲陳叔叔吧。”
    陳文彬，這名字和他還挺配的，果真是文質彬彬的一個人。
    “誒，陳叔叔。現在大家都不是外人了，我再給你一點鹵土豆片吧，這土豆片不多就送給你嚐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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