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他們去地裏幹活了，奶奶不給我和妹妹吃飯，還要我們去挖野菜。我和妹妹餓得受不了了，就吃了些野果子和蘑菇之類的。”
    香草看了看葉清清，小聲的說道。
    聽了這話，葉程氣極了，真想不顧一切帶回大姐母女三人。
    “這老太婆還是不是人？他們家要是不願意養這姐妹倆，我們就帶回家去。我還就不相信了，我葉程還養不活她們。”
    葉清清也不知道說什麽了，眼淚流個不停，知道家裏人都嫌棄她生了兩個女兒，卻沒想到能那麽狠心。
    “大姐，隻你和大丫在這裏嗎？姐夫怎麽沒來？”葉程又坐了一會兒，始終沒有見到張開禮，便問了出來。
    “你姐夫他忙，沒時間過來。再說了，我和大丫在這裏呢，忙得過來。”
    “大姐，你不用護著她了，他是不能來，還是不願意來？”
    “可能都有吧，不說他了，我覺得我一個人也能帶好她們姐妹倆。”
    葉程覺得姐姐這些年好像變了一個人，以前挺開朗、挺活潑的，現在變得又沉默，還忍氣吞聲，變得一點也不快樂了。
    以前她是家裏的老大，父母都要下地掙工分，葉萍萍和葉程基本上都是跟著她。那時候她就是弟弟妹妹們的保護傘，沒想到現在卻變成了這個樣子。
    他不想他大姐就這樣繼續過下去，他大姐應該擁有更精彩的人生。
    “姐，既然你覺得你能帶好她們姐妹倆，為什麽不離開那個家呢，那個讓你傷心讓你失望的家。回自己的家不好嗎？你還爹媽，還有我呢，我們也是你的親人啊。”
    葉清清始終沉默著，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麽。
    “姐，就算你不為了自己，你也要為了兩個女兒呀，在那樣的家庭裏，你的女兒會變成什麽樣子，你有想過嗎？二丫這次是送的及時，那要是再晚一些呢，到時候又該怎麽辦？”
    葉清清雙手捂著臉，痛苦的哭了出來。
    見她這樣，季文蘭拉了拉葉程的手，示意他別再說了。等大姐好好想一想，想通了她會回來的。
    兩人又呆了一會兒，才離開。
    離開前還把父母給的50塊錢強行塞進了葉清清的衣兜裏，惹得她又痛苦了一場。
    婆家生怕她花一分錢，整天哭窮，娘家卻生怕她沒錢花，想方設法你要給她送來。
    嗬嗬，人的本性在金錢麵前被演繹的淋漓盡致。
    至於季文蘭掙的那點兒小錢，葉程沒讓她拿出來，說他自己手裏還有錢，要是大姐有需要的話他會給。
    “葉程，你覺得大姐會回來嗎？”路上無聊，季文蘭見葉程臉色還好，就問了出來。
    “可能吧，她現在心裏還有一絲幻想，等那最後一點兒幻想也破滅了，她也就會徹底清醒過來。
    或許她心裏十分清楚，隻是舍不得兩個孩子受苦，遭人指指點點罷了。不管她的決定如何，我都尊重她。”
    “嗯，我覺得大姐也挺可憐的，嫁了個沒用又不知道心疼人的。你看大丫二丫，都瘦成什麽樣子了，看著就讓人心疼。
    要不，你哪天去把那小姐妹倆接回來住一段時間吧，我在家裏也沒什麽事，可以照顧她們的。”
    “你不是還要忙著賺錢嗎？哪裏有時間照顧她們。”葉程也想把小姐妹了接回來，隻是平常他們一家子都要下地幹活，沒有多餘的時間照顧她們。
    “時間就像棉布裏的水，擠一擠總還是有滴。等我把買賣做起來了，應該就會好一點。”
    季文蘭始終惦記著化肥廠的生意，也惦記著好幾天不見人的陳文彬。
    這單生意成不成就看他的了。
    回到家，兩人把今天買回來的食材處理幹淨，又把晚飯做好了。
    吃晚飯的時候，葉程就和父母說了大姐那裏的情況，老兩口都不住的歎氣。
    當父母的，沒有一天是不擔心自己子女的。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今天準備的鹵味兒比較多，季文蘭一個人背著有點兒吃力，葉程就陪她去了一趟公社化肥廠。
    這年代不管是下地幹活還是進廠工作，大多數都是使力氣的。隻要有那條件，都希望能買點兒好東西，最好是吃食之類的。
    所以，季文蘭來這裏賣鹵味兒，生意確實還不錯。
    “姑娘，給我來一斤鹵肥腸。”
    “我也要半斤鹵豬頭肉。”
    “喲，今天還有鹵素菜呐，給我來一點兒。”
    今天來買的人依然很多，有葉程在旁邊幫忙倒也不顯慌亂。
    正在這時，季文蘭見到陳文彬從遠處走了過來，忙放下手裏的活。
    “葉程，你看著點兒，我去去就來。”
    不等葉程回應，季文蘭已經跑出去了。
    “陳叔叔，這幾天怎麽沒看見你呀？今天準備了鹵素菜，我送你點兒嚐嚐味道怎麽樣。”
    看見麵前一臉笑意的季文蘭，陳文彬也忍不住笑了，這丫頭就是個無利不起早的。“說吧，找我到底什麽事兒？你可不是閑的發慌找我聊天的人。”
    “嗬嗬，陳叔叔，你說話也太直接了吧。”
    對於這個一共才見過兩三次的人，季文蘭一點兒也沒有生疏的感覺，感覺他就像是一個看著自己長大的長輩一樣，是可以信任的。
    “你這丫頭不會是等我幾天了吧？那還真不巧，我去了一趟省城的化肥廠，昨天才回來的。”
    看她一臉急切的樣子，他就知道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
    “陳叔叔果然是明白人，那我就直說了哈。
    陳叔叔，這廠裏是有食堂的吧，平常生意怎麽樣？”
    說起正事，季文蘭就沒在嬉皮笑臉的，一副正經八百的樣子。
    “是有個食堂，那些離家比較遠的，或是嫌回去吃飯太麻煩的都在那裏吃，人也不少。”一聽她打聽食堂，再加上她做的生意，他就是想不明白她的意思都難。
    他一點兒也沒表現出自己的猜想，倒是想看看這丫頭是怎麽打算的。
    你個老油條，可勁兒裝吧。
    季文蘭又不是真的才十幾歲，豈能看不出他那早就明白一切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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