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你留在家裏看著孩子吧。”
    家裏也不能沒人，葉程就讓葉清清留在家裏，他想了想又補了一句：“你時不時過來看一下奶，她一個人我們也不太放心。”
    “知道了，趕緊走吧。”
    葉清清趕緊催促著，她雖然不喜高彩霞婆媳倆，可也不會在這種事情上開玩笑的，事情的輕重緩急她還是拎得清的。
    一行人風風火火地就朝公社醫院跑，幸好路程短，十多二十分鍾就到了。
    “醫生，醫生，快救命啊。”
    剛到醫院門口，朱以群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朝著裏麵大喊，引得進出醫院的人紛紛側目，有些好奇心重的人還圍了上來。
    “怎麽了？大家趕緊讓開，先把人推進去再說。”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聽見聲音就跑了出來。
    朱以群大概說明了情況，高彩霞就被推進一個房間了，留下眾人焦急地等待著。
    沒多大一會兒，房門就被推開。
    “醫生怎麽樣了？我兒媳婦兒還好吧？肚子裏的孩子還好吧？”朱以群緊緊的攥著方秀英的袖子，生怕從醫生嘴裏說出自己不能承受的話。
    “孕婦現在情況比較危險，我們醫院各方麵條件都不成熟，為了保險起見你們還是趕緊送縣醫院吧。還有，以孕婦現在這個情況，想自己生孩子恐怕有點兒難，你們還是多帶點兒錢吧。”
    醫生出於好心提醒了一句，說完就離開了，接著高彩霞就被推了出來。
    朱以群感覺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雙手不停地敲打著地麵。
    “哎喲，我這是造了什麽孽哦，老天爺要這樣折磨我？別人家生個孩子都順順利利的，咋就我家這個這麽磨人？嗚嗚嗚，要是我孫子有個什麽，我，我也不想活了呀……”
    “行了，你吼什麽，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麽情況，趕快做決定吧。”看著她那勸不好的模樣，葉誌祥這個一向和和氣氣的老好人也生氣了，朝她低吼一聲。
    朱以群哪裏見過大伯哥這個樣子，嚇得立馬止住了哭聲。
    “這，這去縣醫院得花不少錢吧？要不，還是推，推回去吧。”一聽醫生說要花很多錢，朱以群就心疼的不行，簡直跟拿刀剜她的肉一樣。
    如果夠幸運，孩子又平安生下了呢，即便是有個萬一，媳婦兒孩子都沒了，以她兒子那長相、那條件，想嫁進他們家的姑娘不得排一長串？
    越想越覺得可行，於是她開口道：“回去吧，富貴在人，生死在天，要是她們母子命好一定會平安的，要是，要是她們沒那命，也隻能怪她們命薄了。”
    她這一翻話說出來，簡直驚掉他們的下巴：這是作為一個人該說出來的話？更何況那躺著的是她兒媳婦和即將出世的孩子，真夠自私無情的。
    “你！朱以群，老二這麽就娶了個你這麽拎不清的？那是兩條人命，不是什麽無關緊要的東西。”葉誌祥都快被氣笑了，這朱以群平時占他們家便宜就算了，現在對自己家裏人也這麽計較，要不是顧及著老二的顏麵，他都想一巴掌拍過去了，簡直是家門不幸哦。
    “我，我這不是沒錢嘛。”朱以群小聲低喃了一句，到底有點兒底氣不足，被吼了也隻能乖乖受著。
    “錢重要還是人命重要？老二父子倆這麽些年就沒存下夠生孩子的錢？你做這個決定可有經過老二和小朋的同意？就不怕他們怨恨你嗎？”
    朱以群就是個自私又拎不清的，方秀英不想和她爭論，直接搬出了她家裏人。
    “我……”
    “二嬸兒，趕緊的吧，別耽擱時間了，你看彩霞都疼成什麽樣子了，你也是做母親的人，舍得見小朋的孩子還沒來得及見到這世界一眼就沒了嗎？你不怕小朋痛心？”
    對於自己的孩子，朱以群還是很愛護的，隻要一想到小朋可能會傷心欲絕她就心疼得不得了，哪還敢耽擱。
    “走，走，去縣醫院。”
    一行人又急匆匆的往縣醫院趕，在出發前方秀英去找葉朋了，他就在公社上班，離醫院不遠。
    葉程父子倆換著拉板車，剩下的人就在後麵推。這初冬的天氣也比較寒冷，特別是這風刮在臉上生疼生疼的，可他們臉上的汗水卻滴答滴答往下滑落。
    人命關天，即便再累他們也不敢歇息。
    半路上的時候，葉朋騎著自行車載著方秀英就追了上來。
    他順手把自行車遞給了季文蘭，讓她騎著，季文蘭也確實受不了了也就安心的接下了。
    聽見了葉朋的聲音，高彩霞心裏的害怕也少了兩分，剛剛在醫院裏她婆婆的話她不是沒聽見，可她有什麽辦法呢。
    現在自己丈夫來了，她就知道自己有救了。
    “小，小朋，我疼。”
    葉朋剛靠近，就聽見她微弱的呻吟聲，在見她發白的臉色，一股愧意縈繞心頭。他趕緊握住她的一隻手，道：“彩霞，你要堅持住呀，都怪我，我不該跟你生氣的，你要好好的，我們馬上就要到醫院了，啊。”
    見丈夫沒跟自己生氣，她心下放鬆了不少，她就怕連小朋也不管她了。
    有了葉朋的加入，葉誌祥也鬆快不少，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是老了，要是前個十年，肯定比葉程他們厲害。
    用了大概一個小時時間，他們終於到了縣醫院。
    很快，高彩霞就被推進了手術室。
    眾人全都屏氣凝神地守在門外。
    “誰是產婦家屬？”一個穿著白大卦，帶著口罩的醫生推開手術室就問，那語氣很是急切。
    “我，我是她丈夫，醫生，我媳婦兒沒事兒吧？”葉朋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可到底是男人，還算比較鎮定。
    果然……
    “產婦情況不是很好，胎兒也沒進入產道，要是硬生的話可能不行，再加上產婦大出血精神不足要準備開刀手術，你們趕緊商量一下吧。”
    “這麽嚴重的嗎？”葉朋腳下一軟，幸好旁邊的葉誌祥扶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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