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尋求長生的無子皇帝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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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謝從容微微啟唇,正打算把心底打過草稿的瞎話編給皇帝聽,就看見皇帝的臉色突然一變。
他冷斥:“妖孽,滾!”
“嘩!”
一道無形的力量將謝從容迅速推開。
彈指間,她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裏,驚醒過來,在大樹下微微喘息著。
回來了?
可她還什麽都沒說呢!
想不到,哪怕是在夢裏,皇帝的威嚴竟都如此之盛。
隻是那入夢粉的使用有冷卻時間。
下一次,要等到三天後了。
謝從容歎了口氣,這一次機會是浪費了。
她閉上眼睛睡覺,沒一會兒卻聽見了輕微的、壓抑的、痛苦的悶哼聲。
謝從容擰眉,悄悄睜開眼循聲看了過去。
不遠處的板車上,一向堅強的父親此刻正咬著自己的手,試圖堵住從喉嚨裏溢出的痛苦低吟。
他的腿……
謝從容眼圈瞬間紅了,視線被淚水模糊。
上一世,她沉浸在流放的恐慌和害怕中,根本沒有仔細注意過重傷未愈的父親。
她每次問他傷疼不疼,他都板著臉說不疼。
她便真的以為不疼了。
後來更是接受了謝蓮兒派人送來的藥膏,讓哥哥給父親上藥,結果卻害的父親傷口久久不能愈合,不到三天就感染病故!
原來,父親夜夜都在獨自承受病痛!
謝從容緩緩轉開臉,沒有起身。
她知道,父親一定不想讓她看見自己如此狼狽的一麵。
眼淚卻止不住的流下。
次日,皇宮。
皇帝下了早朝便心事重重的朝紫金觀行去。
昨夜的夢,讓他十分在意。
紫金觀是他特意讓人在宮內修建的,裏麵的紫金道人是有名的修道之人,如今在宮內指導他修行。
“朕的夢,是何意?”
皇帝麵容嚴肅,周身充斥著肅殺之意,“是否意味著後宮有人會擾亂朝綱?”
紫金道人閉目掐算片刻,開口賀喜,“恭喜陛下,賀喜陛下。”
“何喜之有?”皇帝擰眉。
“此女乃陛下的真命天女,若是尋到她,或許能解陛下燃眉之急,也或可為陛下開枝散葉。”
紫金道人淡淡說道,然而皇帝的臉色卻倏的變得難看,“嗬,什麽時候紫金道長也會說這些糊塗話了?是母後讓你這樣說的?”
紫金道人神色依舊淡淡,“陛下,微臣從不妄言。”
皇帝沉默了下去,半晌,“此話當真?”
紫金道人頷首,“陛下大可一試。”
皇帝沉默著坐了一會兒,片刻後自嘲一笑,“便是朕想試,隻怕一時半刻也找不到那名女子。朕隻記得她的相貌,卻連她姓甚名誰,家住何方都不知曉。”
更何況,前些年他失望的次數還算少嗎?
曾幾何時,他也希冀過自己能有兒女承歡膝下。
可即便是母後親自挑了民間那些易孕的女子入宮,她們的肚皮依舊毫無動靜。
說罷,皇帝起身出了道觀。
因為心底有些煩悶,皇帝沒有立即去禦書房批閱奏折,而是在宮內閑庭散步。
走著走著,就到了東宮。
心血來潮間,皇帝打算進去看看那個新近過繼過來的兒子。
一個月後的大典上,他會當眾宣封太子。
碰巧有宮女在往外丟東西,一幅畫卷從宮女手中滑落。
“咕嚕嚕”滾到了皇帝腳邊。
宮女慌忙跪下,“陛下恕罪!”
“無妨。”
皇帝隨意瞥了一眼畫卷便往前走,走了兩步卻又停下,“站住!”
他大步回身,搶過宮女撿起的畫卷匆匆展開。
在看清畫上女子容貌的瞬間,瞳孔猛地一縮。
是她!
昨夜夢裏的那個女子!
皇帝看向宮女,眼神銳利,“她是誰!”
宮女看了一眼,瑟瑟發抖的回道,“回陛下,畫中女子是、是前戰王府的大小姐,謝、謝從容……”
……
謝從容還不知道皇帝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三天後的正午,放飯休息時間。
謝從容吃著官差發的粗糧餅子,思索著今晚入夢該跟皇帝說些什麽。
現在機會隻剩下兩次,由不得她再浪費。
等吃完餅子,謝從容也想的差不多了。
耳邊卻響起一陣嘈雜的吵鬧聲,是官差辱罵毆打的聲音,因為離得遠,聽不太清。
謝從容並不打算管閑事。
前世的流放路上這種事她早已看過無數,心知無力改變。
她起身,想招呼哥哥去看下父親,卻沒有看到謝宴之的身影,反倒是周圍的人都用異樣的眼神看著自己,還小聲議論著什麽。
謝從容臉色微微一變,心沉了下去。
她快步擠開人群,走到圍觀人群的最前麵。
隻見眾人麵前的大樹上,謝宴之被綁在那裏,身上的衣服被抽得一道一道的,染著血色。
但他咬著牙,一聲不吭,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
謝從容沒有想到,她分明已經交代過兄長,而兄長也答應她不會惹事,卻還是發生了眼前這一幕。
但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
謝從容衝上去,擋在謝宴之麵前,“大人,我哥犯了什麽錯,你要這樣對他?”
揮鞭的官差叫王平,見狀倒是停了手,哼了一聲,“他試圖逃跑。”
“不可能!我哥不可能丟下我和爹,獨自離開!”謝從容斷然否認。
“是啊,人家妹妹和爹都還在呢,怎麽可能跑?”有人也嘀咕了幾句,不太信。
王平臉色一下漲紅,“再親的人,大難臨頭也是各自飛!而且,這可是你們謝家人親口說的。”
他指了指人群另一側站著的謝二娘子,“你把你方才的話再說一遍。”
謝二娘子猶豫了一下,正想說話,卻對上謝從容的眼睛。
那雙眸子清冷無比,似冬日裏的冰雪,能將人凍僵。
謝二娘子嚇了一跳,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我、我不知道。”
豁!
這下圍觀人群的議論聲更大了。
謝從容更是朗聲說道,“事情還未有定論,就可以如此行事嗎?今日是我哥哥受罪,那明日是否就是我,後日是否就可能是在場的其他人?”
她迅速將流放隊伍裏的所有人和自己統一了立場。
讓他們也感覺到危機,這樣,官差才會忌憚。
不遠處的路邊,一輛玄黑色的馬車停在那裏。
皇帝正靜靜的看著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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