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第一個原配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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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肯定是恨的,甚至還有些遷怒,夫妻倆知道兒媳無辜,也難免生出了幾分怨氣來。
胡妍美一看二人神情,就知道他們的想法。孔嬌嬌遇到這些事情之後,雖然不知道陳安平之死和孔家有關,但後來隻陳佳慧被孔家算計一事,兩家不得不結親時,夫妻倆都不愛搭理她。
可以說,在陳安平死後,孔嬌嬌處境急轉直下,先是女兒被娘家算計,她被公婆厭惡,後來兒子也出了事,便成了孤家寡人,甚至還家破人亡。
孔嬌嬌在最後的那段時間裏,是被氣瘋了的,整日昏昏沉沉,直到在冬日裏落入冰冷的湖水之中,她才看清了站在岸上之人的容貌。
正是她的親弟弟!
她從生下來起,就不被家人所喜,後來有了孔清,她存在的每一天,都是為孔清攢銀子。
夫妻倆去了陳安平的屋子,胡妍美沒有跟進去。
孔嬌嬌對著夫妻倆並不怨恨,甚至是滿心感激。她一直認為自己能夠安逸近二十年,全是因為夫妻倆的善良,可惜,孔家對她影響太深,哪怕嫁了人也擺脫不了。
胡妍美去了廚房,給陳安平熬了藥,又讓陳佳榮去酒樓中拿飯菜。
吃晚飯時,一家人都挺沉默。
不過,最近這樣的氣氛在陳家實屬正常。
陳父放下碗後,端著一杯茶偷瞄了胡妍美好幾眼,煞有介事地道:“你當著那麽多人的麵戳穿了安寧媳婦,不管她是真的動了手,還是被你冤枉。應該這幾天內都會上門一次,到時候你別單獨跟她說,讓她來找我。你直接把人關在門外就行。”
胡妍美答應下來。
陳母提議:“以後我再不去酒樓中,留在家裏陪陪安平。”又強調:“嬌嬌,我不是不放心你,就是怕你事情太多,沒顧得上家裏。”
兒子隻剩下了一口氣,眼看著已經有好轉。她真的不願意白發人送黑發人。
如今的陳安平手無縛雞之力,怎麽小心都不為過。當然,胡妍美也不認為還有人會費心殺他。
她沒辯駁,同樣答應了下來。
其實,陳家人都猜錯了,葛氏似乎一點都不心虛,從頭到尾沒上門。又過了兩天,胡妍美在院子裏陪陳佳慧散心時,孔清登了門。
從他受傷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十天,姐弟倆再見麵,兩人都挺冷漠。
胡妍美並沒請他進門,抱臂堵在門口:“有話快說,說完趕緊滾。或者你不說也行,我不認為我們之間還有事情可商量。”
孔清眼中含怒,卻生生按捺住了,緩和了麵色道:“我聽說你找本家堂弟媳婦鬧事,那個女人確實和我好過一段,但那是在我們成親之前。你不能因為那點關係就懷疑她對姐夫動了手……她婦道人家,日子本就艱難,你也是女子,不該這樣為難她!”
胡妍美似笑非笑:“你一個從不肯在我麵前低頭的人都跑來替她求情了,還讓我相信你們之間的清白。你覺得,我會信嗎?”
孔清對上她嘲諷的目光,愈發惱怒:“孔嬌嬌,我隻是不想你胡亂結仇!她可是你們陳家族長的侄媳婦,我怕你會休出陳家門後沒地可去!要不是看在我們是親生姐弟的份上,我也不會登門。”
胡妍美伸手一推,推的是他受傷的那肩膀。孔清這些日子因為那條手臂受了不少罪,偶爾不小心碰到更是痛得他恨不能昏死過去。看到有手朝傷口而來,他下意識就往後退。
他受夠了苦楚,氣急敗壞地道:“孔嬌嬌,你往哪推呢?”
胡妍美一步踏出門,道:“不用你假好心,我就算被休出陳家門,也不會登你孔家的門。還有,我哪怕和天下人結仇,都與你無關,葛氏與你之間本就不清不楚,她女兒都是你的血脈,這是她親口跟我承認的,你以為憑著幾句撇清之語,我就會相信安平受傷與她無關?”
她再次逼近一步,一字一句地道:“孔清,你從陳家得了那麽多的好處,安平從來沒有對不起你過,對你處處照顧。你卻對他下這樣的毒手,看你這樣,還毫無愧疚之心。你簡直畜牲不如!”她伸手一指:“你瞪我做甚?滾啊!”
陳家的宅子在主街上,街上行人來來往往。關於孔嬌嬌身上發生的事,最近全都沸沸揚揚,看到姐弟倆見麵,外頭的行人都不由得放慢了腳步,悄悄關注這邊情形。
街上很快就圍了不少的人。孔清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被姐姐嗬斥,麵上有些掛不住:“我是為了你好……”
胡妍美不耐煩打斷他:“這話怕是你自己都不信。這麽多年以來,你從來都是趴在我身上吸血,從不記我的好。還為我好,虧你編得出來!”
她再次伸手,朝他受傷的手臂推去。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孔清也清楚今日怕是不能如願,再留下來隻會被人看笑話,撂下幾句姐姐不識好人心之類的話,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胡妍美站在門口高處,再次強調道:“我和孔家已經斷親,他們如今走投無路,全靠借銀度日。勞煩大家幫忙轉告一下,借的銀子也好,欠的人情也罷。我絕不會幫孔家還。”
說完這些話,她轉身就看到了門口的陳佳慧。
陳佳慧那天從孔家回來之後,也出門了幾次……雖然陳家和孔家都沒有人提那天發生的事,但還是有人猜到了一些真相。陳佳慧麵色自如的出門,就是為了打消他們的疑心。
影響肯定是有的,曾經有人提過想要和孔家結親的兩戶人家,最近都飛快定下了親事。明顯是怕被孔家纏住。
對於婚事,胡妍美已經對外放了話,說陳佳慧要等到十七才定親。如此,沒人上門提親,也在情理之中。
衙門那邊沒有消息傳來,胡妍美倒也不覺得意外,大人要忙百姓的春耕秋收,還要修橋鋪路,更有各家的恩怨求他幫忙斷個明白。因此,案子報上去,得跟著往後排。
葛氏始終沒有上門。
倒是陳族長,上門後斥責了一通孔嬌嬌的胡言亂語,眼看陳父不搭腔,他咽回了休書的事。隻說這一次原諒了孔嬌嬌,若再有一次,就算苦主不追究,他也絕不放過!
轉眼到了盛夏,陳安平還是不能起身,但身上的傷已經養好,再沒有性命之憂。
酒樓中的生意恢複了以往,若說有什麽不同的話,就是陳家夫妻倆重新接手了酒樓的生意,手把手的教導陳佳榮,不太願意讓胡妍美再插手。
說到底,他們還是因為孔清做的事而遷怒了兒媳。
胡妍美不生氣,暗地裏找了兩個年輕後生每日跟著陳佳榮。
孔家上輩子對陳佳榮動了手,如今應該也不例外。
這一日辰時末,胡妍美正在院子裏熬藥,有急促的敲門聲傳來。
陳佳慧現如今已經好轉許多,不再害怕出門。懂事地去酒樓中幫忙。因此,院子裏除了一個照顧陳安平的婆子外,就隻有胡妍美。
隻聽敲門聲,就知道外麵的人很急,胡妍美心中一動,奔過去開門,果然就看到外頭站著她派去盯著陳佳榮兩人之一。
“東家,出事了。少東家今日出了鎮子不久,路上有塊大石,馬車剛停,就圍過來一群人將他擄走。”
胡妍美麵色微變:“都是些什麽人?”
來人一臉焦急:“我們兄弟倆站得太遠,沒看清楚。”
胡妍美想了想道:“你先去酒樓告訴我爹娘。然後去繼續找人,若有消息,即刻來報。”
她褪下身上的護衣,換下一雙輕便的鞋子,跟陳安平說了一聲,飛快出了家門。
她一路不停歇,直奔村裏,敲開了孔家門,直接闖了進去。
嫂嫂朱氏很樂意和這個大姑子來往,看到人上門,本來挺歡喜的,可又看到大姑子沉著一張臉,明顯來者不善。她心頭不安,追上前問:“姐姐,有事嗎?”
“有!”說話時,孔嬌嬌一腳踹開了孔長發的門,床上被褥零亂,還帶著微溫,人應該剛走不久。她回過頭,冷聲問:“長發呢?”
朱氏一臉茫然:“長發剛剛才去了茅廁,他都好久沒出門了,什麽都沒幹啊!”
胡妍美沒聽她後麵的話,跑到後院一腳踹開茅廁的門,從臭哄哄的地方揪出了孔長發,變戲法一般掏出匕首放在了他的脖頸之上,手上一用力,孔長發的脖頸瞬間冒出了一條紅線,殷紅的血珠滾落。
朱氏亦步亦趨,本來想阻止大姑子跑去茅房找兒子,且不說男女有別,這種時候踹門,那是要多尷尬有多尷尬。勸說的話還沒出口,就看到這般情形。她嚇得花容失色:“姐姐,有話好好說,怎麽能動刀呢?長發受傷後走路都困難,近一個月沒出門了,真的什麽都沒幹,他就算想幹壞事,我也不允許啊……你先把人放下,有什麽誤會咱們坐下來說清楚……”
胡妍美將人拽著往院子裏走,孔長發雙手拎著自己的褲腰,別說亂動了,連眼珠都不敢多轉。就怕抓著自己的人一個不小心在他脖頸上戳個洞。
“姑姑……我做什麽了?”孔長發真心覺得冤枉,上一次他欺辱表妹,確實該揍。而他也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了代價,那地方被踹一腳,現在還沒感覺呢,大夫那邊也沒個準話,都不知道以後能不能好。
胡妍美拽著他到了院子裏,動作並不溫柔。嚇得孔長發戰戰兢兢,身子盡力靠近她,就怕匕首傷著自己。她出門後直奔馬車,找出繩子利索地將人捆好,道:“你是沒做什麽,但你也不冤枉,回頭問問你爹又幹了什麽!”她將捆好多人丟進馬車之中,坐上了馬車後,衝著驚慌失措的朱氏冷冷道:“告訴孔清,我兒子要是出了事,他兒子就活不成了!”
馬車中的孔長發:“……”我爹做的事,你找他去啊!
朱氏愕然。
男人確實從昨天就沒回來,但他怎麽敢對陳家獨子動手?
她張了張口,想要解釋,馬車已經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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