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第一個原配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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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孔清做這一切,都是為了讓自己過得更好。他從未想過自己會變成瘸子……姐夫癱在床上,還有人伺候,他若是斷了腿,大概也隻有老娘跟媳婦會在床前端茶倒水。
久病床前無孝子,這話放在誰身上都適用,除了像陳家這樣花錢請人,他不認為有人會耐心的伺候一個常年癱在床上的人。
他不要斷腿,不要變得渾身惡臭被人嫌棄。
“姐姐,你趕緊撒手。”孔清不知是痛的還是嚇的,臉色變成了慘白。他不止說,還伸手去扒拉胡妍美的手。
胡妍美不止沒收手,手上還用力掐了一把,在孔清的慘叫聲中,她冷冷地道:“我對你的耐心早已耗盡,你再說這些沒用的,我就拿刀鋸了你的腿!”
孔清:“……”
胡妍美說幹就幹,轉身就去拿了一把鋒利的柴刀。
孔清嚇一跳,在她的刀落下之前,急忙道:“我的人看到了佳榮被誰捆走,我能把人救出來!”
話說得又急又快,最後幾乎是吼。
胡妍美手中動作微頓:“要拿銀子他們才肯幫忙?”
“不用!”孔清看著那刀,都要被嚇哭了:“都是兄弟,回頭我請他們喝頓酒就行。你放我走,我立刻去把佳榮給你帶回來。”
“那不行。”胡妍美刀在他腿上輕輕割著,褲子的料子被割開,露出了肌膚。
孔清那條腿起了一層又一層的雞皮疙瘩,汗毛根根豎起:“那你幫我傳個消息!”
胡妍美目的是救人,側耳傾聽半晌,找了人去鎮外三裏左右的一個小山包後。
陳父親自帶了二三十人過去,頗費了一番周折,總算將陳佳榮帶了回來。
此時陳佳榮渾身是傷,臉腫得跟個豬頭似的,唇邊還有血跡,牙都被打掉了兩顆,這會兒正昏迷不醒。
在被救回來之前,他應該被人毒打過。
胡妍美看在眼中,急在心上,氣憤之下,又將父子二人狠揍了一頓,將孔清丟出去之前,狠狠踩了他一腳。
骨裂的“哢嚓”聲起,聽得人牙酸,胡妍美在他的慘叫聲中,將人都到了鎮子口。臨走前,冷聲道:“孔清,我們兩家的仇怨結大了,往後你若再敢對我的家人動手,就不是斷你一條腿這麽簡單。”
孔清痛得直打哆嗦,恨不得暈過去,偏偏那條腿特別痛,他壓根就暈不了。邊上孔長發真覺得此刻的姑姑像要奪命的厲鬼,別說打招呼,那是看都不敢看。
胡妍美回到家中,陳父已經找來了大夫,大夫正在幫陳佳榮包紮。看著傷得是挺重,除了牙掉了兩顆,其他都是皮外傷。
這牙……在當下是不好補的。
好好的身子被人傷成這樣,老兩口心情能好才怪。哪怕兒媳當著他們的麵將親弟弟一條腿打斷,他們也還是不高興。
孔家這也忒狠了。
陳佳榮是他們的血脈親人,竟然下這麽狠的手。
胡妍美走上前,問大夫:“佳榮這些傷,會不會留下什麽隱疾?”
陳母正在抹淚,聞言忍無可忍:“無論是什麽,受傷之後再修補的,哪兒有一開始的好?”
就比如那牙,補好之後雖然不影響容貌,可往後都不能吃冷硬的東西,假的就是假的!
胡妍美垂下眼眸:“娘,我也不願意發生這些事。”
陳母悲憤地道:“可這些事都是因你而起!”
陳父歎了口氣:“罷了,嬌嬌早就說過孔家不死心,還讓我們加派人手護著佳榮。佳榮出事,孔家固然有錯,但也是因為我們沒有看顧好。”
道理誰都懂,可他們就是忍不住要遷怒。
陳佳榮還沒醒,胡妍美再留下來隻會惹二老厭煩。此時已是深夜,早到了睡覺的時辰,這些日子裏,胡妍美除了守在陳安平的床邊,就是自己住在廂房。
臨睡前,她打算過去跟他說一聲佳榮的傷勢。
陳安平躺在床上,微閉著眼,聽到腳步聲後側頭望來。看到是她,他來了些精神:“佳榮如何?”
胡妍美歎口氣:“掉了兩顆牙,其他的傷需要慢慢養。”
陳安平閉了閉眼:“我聽到爹娘責備你了。他們年紀大了,太過擔憂佳榮才會如此,你別生他們的氣。當然,這事不怪你,我沒有怨你。”
胡妍美點了點頭,上前幫他掖了掖被子:“天色不早,趕緊睡吧!”
受了傷的人可不能熬夜。
陳安平看著她的眉眼,問:“孔清的腿……”
“這你放心,他右腿肯定斷了的。”胡妍美坐在他床邊:“你睡,我陪著你。”
陳安平閉上了眼,咬牙道:“便宜他了!”又道:“你這幾天也累,我的傷……就這樣了,你回去歇著,別把身子熬壞。以後我大概起不來身,兩個孩子還指著你呢。”
胡妍美拿了個軟枕墊在腰下,找了個舒適的姿勢靠好,隨口道:“不要緊,我坐著眯會兒,明天一樣有精神。”
以前領鏢的時候,在野外過夜的時候多了去,都是抱著一把劍席地而坐。若睡不著,會影響第二天走鏢。久而久之,她養成了隨時隨地入睡,且還能養足精神的習慣。
聞言,陳安平深深看她一眼:“嬌嬌,我記得這是你成親之前的習慣,你已經好多年沒有坐著睡了。”
孔嬌嬌做了東家夫人後,再不用熬夜。且她過門沒多久就有了身孕,就算她想熬,陳家人也不允許。再說,做夥計的時候每天幹活就行,腦子完全可以放空,但這做了夫人,家裏的貨物需要盤點,賬目需要她親自看過,腦子不夠清醒,容易出錯。所以,她每日都早睡早起,多年下來,坐著都睡不著了。
胡妍美心頭一驚,深覺自己不夠謹慎,笑著道:“今非昔比,爹娘對我有些怨氣,不願意讓我再管酒樓的生意,我每天最重要的事就是照顧好你們父子,尤其是你。”她拍了拍他的肩:“別看我,趕緊睡。”
陳安平閉上了眼。
胡妍美看到外麵黑暗一片,老兩口都已經歇了,她起身滅了燭火。卻是不知,黑暗中床上的陳安平眼尾流下了兩串晶瑩。
翌日一大早,胡妍美是被敲門聲吵醒的。
外頭天還沒亮,她這幾天挺累,加上沒睡好,心頭特別煩躁。霍然起身,剛想放輕動作,看到陳安平已醒,道:“我去瞧瞧,一會兒給你端湯來,你先喝了藥再睡。”
語罷,大踏步出門。
陳母已經被吵醒,推窗看到兒媳已經去開門,便又回到床上躺下。
這麽早,應該是酒樓裏的夥計前來問詢,之前兒媳管了那麽多年,處理這些事得心應手,壓根不用她多費心。
其實,陳母想錯了,外頭站著的根本不是夥計,而是滿臉怒氣的孔母。
孔母心裏還想著看到陳家其他人後要如何應對,看到門後是女兒,當即不客氣地質問:“孔嬌嬌,你非要把一家人害死是不是?明明知道家裏沒銀子,還把你弟弟傷得那麽重,又把長發打成那樣……就算有銀子,你也不能傷人啊,老娘是不是刨了你家祖墳,你要這麽對我?”
她越說越生氣,眼看院子裏無人,猛地撲進來就要打人。
胡妍美側身一避。
天不亮,孔母這些年少來陳家……以前倒是經常去陳家的酒樓,既探望了女兒,還能打打牙祭。且陳家人大半的時候都在酒樓忙碌,家中一般的無人的。因此,她對陳家的院子不太熟,跨過門檻沒看腳下的台階,一腳踩空,整個人結結實實砸在了地上。
胡妍美沒想到有這樣的意外,微愣了一下,道:“這可是你自己摔的。”
孔母:“……”
她痛得呲牙咧嘴:“死人是不是,倒是扶我一把。”
胡妍美不止沒有上前,反而退了一步:“可不敢扶,萬一你沒站穩,說是我推的怎麽辦?”
孔母氣得渾身顫抖。
胡妍美憤然道:“我打孔清,那是他活該。若不是怕把人打死我要償命,我真要踹死他!我活了這些年,在酒樓中也算見多識廣,從來沒見過這麽會算計姐姐的人。他喝了我的血還不夠,還想把我骨頭敲碎連骨髓一起喝掉!”
孔母振振有詞:“你是姐姐,本就該照顧弟弟!”
胡妍美眼神一轉,道:“這些年我也沒見你對舅舅有多好啊。去年他問你借銀,你明明拿得出,卻推說自己沒有。”
孔母下意識道:“我都嫁了人,有自己的家了……”
話沒說完,就對上了麵前女子嘲諷的目光。
孔母立刻強調:“這不同!”
哪裏不同?
胡妍美懶得與她爭辯,孔母這樣的人,自有一套歪理,和她是說不清楚的。隻道:“你有空來找我麻煩,還是回家和孔清好好相處吧,等到大人查清真相,你們母子想要見麵就沒那麽容易了。畢竟,你不好天天去城裏的大牢探望……對了,多給他做點好吃的,省得以後還得想法子給他送……”
聽著這些,孔母麵色大變,連身上的疼痛都顧不得,心底真正地惶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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