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
    蘇瑾兩個人本來就躲在圖書館，但是駱子豪在那裏的叫嚷，她們都能聽見。
    尤其是聽到了蕭暮雨和沈清秋的名字，讓她們更加緊張。再加上沈清秋說那東西今晚大概率是盯著她們，於是蘇瑾和左甜甜坐不住了。
    兩個人跟著蕭暮雨和沈清秋後，膽子越來越肥了，下了樓摸到人工湖後麵的教學樓，從窗口看到了在那裏一直不肯離開的駱子豪。
    其實這個角度很容易看到亭子上麵沒人，那唯一可能的就是水裏。
    蘇瑾頭腦不笨，自然能想到時間久了水裏的人受不了，於是趕緊四處找東西，最後找到了個籃球砸了過去。
    丟完籃球，她和左甜甜馬不停蹄轉移了位置。這次她們爬上了教學樓頂樓的鍾樓上，直接掛在了頂上，雖然很嚇人，但是這種角度，駱子豪這個倒立的死人應該是找不到的。
    看著他離開了，蕭暮雨和沈清秋再次冒了頭，蕭暮雨盯著沈清秋，對方似乎有些心虛，微微別過頭。
    蕭暮雨剛想說什麽，但是莫名有種危機感，又拉著沈清秋鑽進了水裏，就在她們藏進去時，駱子豪眨眼就出現在岸邊，陰森森盯著她們這邊。
    隻是可惜的是，錯過了那次機會，蕭暮雨和沈清秋有了足夠的喘息機會，時間隻剩下不到三分鍾了，他還沒找到人。
    駱子豪瘋了一般在亭子柱子上撞擊，亭子被他沒有知覺的身體撞得砰砰作響。
    他力氣大得可怕，那根柱子被撞得硬生生裂開，然後哢嚓一聲斷了，亭子一下傾斜下去。
    就這麽折騰了一翻駱子豪才真正離開，一路哭嚎著去了體育館。
    他還保留著人的思考方式，很清楚體育館裏有人。
    咚咚的聲音急促地在體育館響起來，他不停怨毒而哀戚地叫著：“找不到啊，找不到啊！”
    那邊張渚當時情緒失控，一個人跑了出去，直到聽到駱子豪的聲音他才真的恐懼起來，此刻他就躲在體育館最下麵一層座椅下麵。
    那個地方本來是伸縮的，現在椅子被拉出來了，張渚就縮在原本放座位的槽裏，很隱蔽的位置。
    當駱子豪跳進來時，張渚就聽到了那聲音，每一次撞擊都透過地板清晰傳遞到他耳朵裏。
    張渚嚇得渾身發抖，緊緊縮在裏麵，聽著外麵聲音變得越來越急促越來越怨恨。
    他不停地咽著唾沫，在這恐懼之中卻又莫名生出一種好奇來，無法克製無的好奇。
    他慢慢扭過頭，透過縫隙往外看。體育館的燈亮著，他可以看到很窄的範圍，都是地板，什麽東西都沒有。
    然後就在他鬆了口氣時，駱子豪的聲音變得十分興奮，喊了句：“找到了！”
    張渚身體不了遏製地僵硬起來，突然視野裏一張隻剩下一半的臉，恰好對上了他的眼睛，對方僅有的那隻眼裏是殘忍而天真的笑意；
    “啊！啊！”張渚的慘叫聲不需要通過廣播，就響徹整個遠寧高中。
    同樣躲在體育館的黃夢死死捂著嘴，眼淚洶湧往外落，不停嗚咽。
    “叮，本輪遊戲結束，張渚出局！恭喜玩家蕭暮雨，沈清秋，蘇瑾，左甜甜通過第一輪遊戲！”
    這句通報是蕭暮雨幾個人暫且逃出生天的喜訊，可是卻也是張渚的死訊。
    聽到這句話，蕭暮雨和沈清秋總算可以毫無顧忌地從水裏爬了出來，濕冷的衣服搭在身上，冷風一吹難受得很。
    而一上岸，兩個人都是一陣陣發寒。
    在這個不大的人工湖旁邊，密密麻麻都是圓形的血印子，有紅色還有一些白色的東西，都是駱子豪在這裏徘徊時留下來的，一圈一圈，讓人頭皮發麻。
    蕭暮雨想起剛剛的場景就心有餘悸，她扭頭看著沈清秋，眼神冰冷，說出的話更冷：“沈清秋，你剛剛在幹什麽？”
    沈清秋愣了下，蕭暮雨生氣了，但是一時間她分不清楚蕭暮雨是在為哪件事生氣。是因為剛剛自己親了她，還是因為她……
    “你是說我給你渡氣的事，還是其他的什麽？”
    蕭暮雨咬了咬牙，語氣更是不善：“我是說你找死的事，剛剛如果不是蘇瑾她們用籃球砸了駱子豪，你是不是就準備自己出去了？”
    沈清秋沉默了下，然後不在意地笑了下，“那種情況下我們已經藏不住了，如果不出去一個人，那麽他找到的就是我們兩個。
    暮雨你這麽聰明，你肯定清楚，犧牲一個人總比兩個好。況且即使被選中了，也不一定必死無疑，有你在，你肯定能想辦法……”
    “去你媽的！”
    蕭暮雨非常暴躁地吐出這四個字，直接打斷了沈清秋接下來的話，一雙眼睛也氣得通紅。
    這還是沈清秋第一次聽蕭暮雨罵髒話，這下是真的被罵呆了，愣愣看著她：“你說什麽？”
    “我說，去你媽的！去你媽的一個人比兩個人好，去你媽的我肯定能想辦法。我是神嗎？我什麽都能掌控，你知不知道你在遊戲裏死了，你就徹底死絕了！
    我再有本事我也不能讓你死而複生，就算我通關了，你也死絕了，你明白嗎，沈清秋！”
    蕭暮雨越說越激動，她拽住沈清秋的衣領把她扯了過來，最後狠狠瞪了一眼又丟開。
    沈清秋沉默不語，隻是在一邊安靜地看著她。
    不知道為什麽，蕭暮雨明明怒不可遏，可是沈清秋卻在在這渾身暴怒的人身上，看到了濃鬱的悲傷。
    沈清秋覺得那滋味仿佛一張網纏緊了她的心，讓她有些喘不過氣。
    “對不起。”半晌她說了三個字，聲音卻啞得厲害。
    蕭暮雨抬了下手阻止她，然後冷笑了一下：“你問我生氣什麽，你到底是個什麽意思？既然準備去送死了，你最後那個行為又算什麽？渡氣，渡氣完了需要伸舌頭嗎？”
    “咳咳。”正趕過來的蘇瑾左甜甜本來撞上兩個人吵架就有些不大好上前，結果又聽到這麽私密的事，一下被自己口水嗆住了。
    沈清秋有些許尷尬，伸手想去牽蕭暮雨，蕭暮雨卻是徑直甩開了她的手。沈清秋悶哼了聲，彎下了腰。
    蕭暮雨臉色一變，又趕緊去扶她。沈清秋抬了下眼，嬌嬌弱弱說了一句：“好疼。”
    蕭暮雨瞥了眼下巴都要掉了的蘇瑾，又看了看沈清秋，咬牙切齒道：“活該！”但最終還是沒有撒手。
    與此同時廣播裏再次響起駱子豪的聲音：“好可惜啊，遊戲世界結束了，沒能找到我喜歡的夥伴。不過有張渚，我也不孤單了。大家好好休息，千萬要小心。哈哈。”
    他聲音陰冷空靈，聽得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尤其是提到張渚時，底下人都在顫抖。
    播音結束，所有參與的人都出來了，十三個人隻剩下十二個了，張渚不見了。和張渚關係好的男生麵無血色，整個人失魂落魄。
    其他人看向蕭暮雨和沈清秋，眼神都變了，不僅是恐懼了還有羨慕和震驚。
    不過她們沒有在裏麵停留太久，十秒倒計時後，蕭暮雨和沈清秋發現她們已經躺在床上了，宿舍裏四個歪在外麵昏睡的女孩也醒了。
    緩了半天，她們四個人哆哆嗦嗦鑽進被子裏，因為那場噩夢一樣的經曆無聲哭泣。
    劫後餘生卻沒有多少喜悅，這種僥幸的背後是看不到希望的深淵。
    蕭暮雨沒有說話隻是看著身邊的人，沈清秋此時側著身摟著她，兩個人幾乎是迎麵貼在了一起，在旁人看來像小情侶一樣。
    沈清秋沒有鬆開，就這麽看著她，在蕭暮雨要動作時，她低聲道：“暮雨，對不起。我知道我那樣做有些自以為是，雖然我和你說什麽犧牲一個人總比兩個人好，但那的確是他媽瞎說。
    我做這個決定不是因為理智的選擇，死的人多還是少對我而言一點都不重要，到底是犧牲一個人，還是犧牲兩個人，隻是取決於你在哪個裏麵。”
    蕭暮雨盯著她，眼睛都沒眨，看不出是專注還是冷漠。
    沈清秋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心裏攢了一堆話就是想是說出來。
    “還記得那次，我問你腦子裏什麽時候可以容下我，你卻反問我，什麽時候會真正把你放在心裏，而不是腦子裏。
    當時我是想否認你說的潛台詞，但是暮雨，我剛剛做出那種選擇，無論是準備出去，還是我最後有些唐突的舉動，都是因為我是把你放在心裏，不是腦子裏。”
    她說了長長的一段話，蕭暮雨隻是看著她，一個字也沒說。
    這樣的她，頭一次讓沈清秋有些許局促，半晌她又輕聲道：：暮雨，你……”
    “先放開我。”
    “哦，哦哦。”沈清秋忙鬆開手，稍微往後撤了一點。
    “我說過我對女人沒興趣，對你更沒興趣。”吐出的話依舊冷淡，明明隻是重複她說的話，第一次沈清秋是想笑，可是這一次卻是刺刺得疼。
    可是蕭暮雨又說了一句，“所以你怎麽想著還要和我說這些？”
    沈清秋怔了怔不明白蕭暮雨是什麽意思，她猶豫著開了口：“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要說，就是忍不住了。在這裏生死無常，就像今晚，說不定哪天我就死了，如果我死了這些都沒告訴你，我一定會死不瞑目的。”
    蕭暮雨聽得直皺眉：“你別張口閉口說那個字。”
    沈清秋眸子裏微光閃爍，就定定看著她，“那你呢，你真的對我沒感覺嗎？或者換句話說，你能給我個機會嗎？”
    蕭暮雨心跳得有點亂，她有點扛不住沈清秋的目光，輕輕轉過頭看著床頂，半晌才含糊道：“不知道。”
    沈清秋有些失落，就當她歎了口氣時，蕭暮雨悶聲道：“但要是別人敢在給我渡氣時伸舌頭，我一定割了他的舌頭。”
    “撲哧。”身邊人沉默了半晌，突然笑了起來，聲音很低，但是蕭暮雨能聽出來對方很開心。
    沈清秋沒有靠她很近，就側身縮在她身邊，目不轉睛盯著她，眸子裏都是笑意。
    蕭暮雨忍了很久，抓起身邊的衣服丟到了沈清秋臉上：“趕緊睡覺，困了。”
    沈清秋悶悶笑著，然後側了下身仰躺著，這才抬起雙手把衣服拉下來放在胸口，蹬了幾下腿，側頭看了眼蕭暮雨這才閉上眼睛睡覺去了。
    過了許久，身邊的蕭暮雨輕輕扭過頭看著沈清秋，熄了燈的宿舍光線很差，看不清她的五官，但是可以看到她的輪廓。這麽睡著，從線條就可能看出這人長得有多好看。
    蕭暮雨伸出手指戳了戳她，沒動靜。於是她撐起身體，慢慢俯身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你看看一個渡氣伸舌頭把孩子給激動的，你們猜猜小蕭要幹什麽？
    哈哈之前有讀者說，駱子豪應該是躺在地上摩擦，把我笑死了。都是神仙腦洞，很有沙雕氣息。
    小蕭其實早就淪陷了，她不承認也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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