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
    竟然也是aC。
    鬼給她的答案就是aC。
    鬼想殺了她。
    這個認知讓沈別枝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為什麽這次的鬼和之前有這麽大的不同？
    “給我看。”
    趙彥辰神色也有些凝重，他把試卷遞給沈別枝。
    第一題正確，第二題也是正確。
    都是兩個大大的勾。
    “你選了什麽？”
    趙彥辰：“C、b，零分。”
    沈別枝又問了坐在最後麵的吳維。
    “a、b，五十分。”
    周璿選了a、b五十分。
    苗倫選了d、b也是零分。
    劉思琪選了C、C，五十分。
    所有人的選擇都在她的腦海，沈別枝不停分析。
    也就是說，aC才是‘正確答案’，而得了滿分的人死了。
    五十分沒有死，零分也沒有死。
    “也就是說，隻有考了滿分的人會死。”
    趙彥辰撫摸著額頭，有些疑惑：“可這樣的死亡率也太低了，如果運氣好的話，可以一直活下去。”
    “一道題正確的概率是四分之一，兩道題都正確的概率是十六分之一，十六分之一是多小的概率。”
    沈別枝思考了一會：“這個問題先不談。”
    “屍體不能留在這裏，如果被人發現報警這裏被封鎖，我們就無法完成紅線劇情。”
    忽然，沈別枝的腦袋被掰了一下，她的心跳都側漏一拍。
    她順著力道轉頭，又等了一會才意識到，那雙手並不是要拔掉她的腦袋，隻是為了讓她轉移視線。
    她的課桌？
    等等，試卷上變了。
    原本純白的試卷，上麵畫愛心的地方，已經變紅了。
    她走近，拿手抹了抹。
    指腹上黏稠的東西，似乎是血。
    這血是從哪裏來的，不言而喻。
    沈別枝閉了閉眼睛，低聲道：“你到底要幹什麽？”
    聽到她的質問，那隻手心虛地縮了回去，過了半晌，沈別枝手上被塞了一個本子和一支筆。
    見她愣神，一雙看不見的手，抓著她握著本子和筆的手，踹到外套的兜裏。
    她低頭看了一眼，是個比手掌還小的本子。
    沈別枝和其他人站到一起，除了趙彥辰沒人發現她剛才的異常。
    “剛才的是？”
    沈別枝臉色不好。
    趙彥辰眯了眯眼，意識到了什麽，沒有繼續問下去。
    最後，眾人合力把屍體扔到了學校外麵的河裏。
    回到小旅館，所有人都精疲力竭。
    前台還是白天的那個前台。
    沈別枝對她道：“你們旅館的電路斷了，明天記得檢修，如果我們出了事，會報警追究你們的責任。”
    她們在前台拿了幾個手電筒上樓。
    一共兩個房間，三個女生一個房間，三個男生一個房間。
    房間裏隻有一張大床，沈別枝不想和其他人擠，把被子放到地上，躺了上去。
    “我打地鋪，你們睡床。”
    周璿害怕地望著她：“要不我和你一起打地鋪······”
    沈別枝閉上眼，沉默表示拒絕。
    周璿隻好和劉思琪一起睡在床上，剛經曆恐怖的事情，她也顧不上計較和劉思琪的恩怨。
    天已經完全黑了，屋裏因為停電沒有一絲光亮，窗外的月色照了進來。
    沈別枝拿出兜裏的小本子，借著月光勉強能看清上麵的東西。
    天藍色的小本子，封皮上是一個大大的手畫的愛心，愛心的下麵是她的名字。
    不過不是沈別枝，而是她扮演的角色李葉青。
    沈別枝翻開小本子。
    入目的第一行就是歪歪扭扭的字體。
    ‘我一直跟著你。’
    沈別枝下意識在周圍看了一遍。
    還是沒有絲毫鬼影。
    這次的鬼到底是可以隱藏身形還是根本就沒有實體？
    沈別枝的手又一次被抓住了，看不見的手帶著她的手，拿出兜裏的鉛筆，在筆記本上又寫了一行字。
    ‘你可以寫字和我交流。’
    不等她自己寫，鬼就自顧自地寫起來。
    ‘你喜歡什麽顏色’
    ‘你對另一半的要求是什麽’
    ‘你對鬼的看法是什麽’
    ‘你會接受鬼嗎’
    ‘你怎麽不回答’
    ········
    沈別枝已經手酸，但鬼的力氣很大，她冷著臉看著鬼自寫自話。
    過了許久，鬼才發現，人類冷著臉，而它沒有給人類寫字的機會。
    它無形的身體都瑟縮了一下。
    緩緩地帶著小心翼翼，在紙上最後寫下了一句。
    ‘我錯了，你別生氣。’
    沈別枝手上的力道終於消失，但那雙手並沒有離開，而是小心翼翼地牽住了她的另一隻手。
    她呼出一口氣。
    既然看起來像個戀愛腦，她就有辦法了。
    ‘你是沒有實體嗎？’
    鬼本來迫不及待抓住她的手要寫回答，卻突然頓住。
    半晌才寫下。
    ‘你會嫌棄我嗎’
    沈別枝平靜寫下‘不會’。
    她不會真正和鬼在一起，而且電影結束她就回到電影院了。
    即使有機會在現實世界遇見，概率也小得可以忽略。
    ‘考滿分會死嗎？’
    ‘我不會告訴你。’
    ‘你能隨意殺人嗎？’
    ‘不能（委屈臉）’
    沈別枝忽略鬼的委屈表情包，繼續套話。
    ‘你為什麽要告訴我aC，aC是必死選項。’
    這是最關鍵的一點，鬼的立場到底是什麽。
    鬼猶豫了一會，小心翼翼寫道：‘我不敢說，萬一你不理我。’
    ‘我不會。’
    ‘那我說了，你不要生氣，我想你陪著我。’
    陪著它？
    ‘讓我死就是陪著你？’
    ‘對啊，等你變成鬼，就可以一直和我在一起了，我們可以一起在遊戲裏殺人。’
    沈別枝心裏嗬嗬了一聲。
    她明白了。
    這個電影裏的鬼不可信，因為它的目的是讓她死。
    ‘我不想死，你能放過我嗎？’
    這次鬼過了很久才寫。
    ‘除了這個，我都答應你’
    不出意料，她繼續寫。
    ‘那你能告訴我，後天考試的正確答案是什麽嗎？’
    ‘嗚，這個也不可以。’
    沈別枝麵無表情地把本子和筆放回口袋。
    她已經了解到想知道的，現在她需要休息。
    鬼不會隨意殺人，隻能在遊戲裏殺人，也就是說，除了課堂和考試之外是安全的。
    見人類不和它說話了。
    鬼委屈巴巴地搖了搖她的手。
    沈別枝無動於衷。
    它又帶著沈別枝去摸口袋裏的本子。
    沈別枝雖然沒反抗，但她連眼睛都不睜開。
    鬼好不容易和喜歡的人類說話，這才沒一會，怎麽願意放棄。
    但它也不敢強迫人類，隻能不停地做小動作，有時候碰碰她的頭發，有時候動動她的脖子，反正就是不想她睡過去。
    沈別枝第四次被碰醒的時候，終於忍不住了。
    她拿出本子，飛快地在上麵寫下一行字，隨便扔到被子上。
    鬼興高采烈地拿起看。
    ‘你寫字太醜，我不想和你對話了，少煩我。’
    鬼傷心極了。
    它竟然被最喜歡的人類嫌棄。
    可即使被嫌棄，它還是好喜歡她。
    好半天，鬼都沒有來打擾她，就在沈別枝以為鬼終於放棄的時候，鬼把本子和筆默默地放回了她的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