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握緊，一振劍身消除被石子擊打產生的震顫和鳴響，荀守言不敢小覷對方，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腳踏八卦步，持劍飛速向前，劍鋒上森白劍芒一閃而逝。
    奚孟修沒想到對方出手這麽迅急，他又不是真的懂武功。隻是因為玄羅道境的加持，身體素質被增強許多。匆忙間閃避過那道森寒的劍芒，眼角餘光注意到劍芒劃過空氣，隱約留下白色氣浪，不遠處地麵留下一道整齊的溝壑。
    慌不擇路的連連後退，趕緊給自己加持一道“法衣”，無形透明的防護法術罩在體外，奚孟修咽了咽口水，額角生汗，心中恍悟：劍氣！那幾條狗可真是好命道！
    腳步不停後退，強大的身體素質讓他能多次及時躲過劍鋒，但法衣帶來的心理安慰已經不足。巨大壓力下，奚孟修遵循彈指神通的靈感，勉強將法術“法盾”凝成巴掌大小附在手掌上，在終於避不開時，套著法盾的手掌虛握著斜斜向上，將劈下來的劍鋒擋住。
    劍氣與半透明呈白霧狀的法盾相接，爆發出“卟”的聲響，像是遊戲化的刀切水果，又像是小石頭跌落深潭。
    劍氣與“手套法盾”間爆發氣浪，二人借機雙雙後退。總算拉開了距離，奚孟修舒了一口氣，暗歎：我一個法師居然跟你打近戰，簡直離譜他爺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還好不是真正的死鬥，剛才不管是誰都是堂皇出招，沒人想著暗中使招搶個勝機。要是荀守言暗中使張符紙，奚孟修暗中用個其他法術，這兩人就無法這麽心平氣和的較量下去了。
    荀守言算是看出來了，奚孟修根本不會武功，隻是身體素質強的離譜，還有一身深厚詭異的“真氣”。可這種所謂的“真氣”更像是武俠小說裏的說法，現實中也沒人會這個呀！
    練武的從打熬身體起步，然後結合精神意誌走向超凡。道佛兩家以精神思想為主，結合身體洗練，以特殊儀軌引動天地附和成就超凡，而各宗教也差不多是這個路子。天賦異能者，顧名思義，老天眷顧的，擁有特殊能力，但特殊能力必須強大到一定地步才能稱之為“超凡”。無論哪種途徑，能超凡的萬中無一！
    荀守言與保總的觀察員幾乎同時得出初步結論：奚孟修的“真氣”看起來更像是某種特殊的天賦異能，其次可能是某種古老的道家流派的偶然傳承——第二種可能主要是因為奚孟修自己透露過，他在研究道家文化，機緣巧合的擁有了“真氣”。
    兩個人的攻擊過於犀利，這要是一個不小心，死傷都是可以預見的。還有必要再打嗎？眼見荀守言似乎在考慮著什麽，奚孟修以為對方跟他有同樣的顧慮，幹脆用右手扣著石子指著不遠處的土丘，作勢示意了一下。對麵荀守言沉吟著點點頭。
    奚孟修會意，轉身對著六七米遠的小土丘，冰錐附著石子，以彈指神通的方式射出。連續用了幾次，已經有幾分熟練，奚孟修想了想，嚐試用基礎的法球壓縮附著石子，以假裝彈指神通的方式射出。
    法球是奚孟修法術體係的基礎通用法術中，唯一屬於直接攻擊的“技能”，可以直接擊打目標，也可以擊中目標後爆炸，還可以滲透進目標內部後爆炸。
    奚孟修將其壓縮附著在石子表麵一一嚐試。
    那座土丘高約一米半，半徑約兩米多一點，看著圓不溜丟的像個倒扣的平底鍋。幾發冰錐還好，土丘被射出個個孔洞，也沒被穿透。可法球砸上去，前幾下都隻是有爆鳴聲，後麵三下直接連續爆炸開，整個土丘直接崩散坍塌了！
    荀守言望著塌陷的土丘，有些咋舌。想了想，重新選了一個類似的土丘，以劍氣連發三擊後，麵色有些發白。三道彎月狀霧白色劍芒角度、方向、大小都一致，次第向前，犀利掠過土丘消散在空中，土丘正中一道縫隙貫穿頂到底、前到後！
    偏頭看著初時還透光，很快被泥土重新填充阻擋了光線的劍痕，奚孟修忍不住向荀守言拱手致敬。
    一直緊握的左手微微攤開，黃豆粒大小的石子足有二三十顆，全都是先前入場前從綠化帶的大盆景裏抓的！
    荀守言詫異看著奚孟修，突然醒悟了什麽，鄭重向奚孟修施了一禮。
    被荀守言鄭重大禮嚇了一跳，奚孟修看著他臉色發白，有點不明所以，回想了一下，猜測他是不是脫力了。有心上前攙扶又怕被誤認為是故意要落人麵子。
    一時躊躇，場麵尷尬沉默下來，奚孟修琢磨說點什麽來緩解尷尬。好歹切磋了一場，有了交情，算是朋友了。摸了摸衣兜掏出來一樣物事。
    “道長，這是那條梟犬留下的，大概率是跟一種叫做子母靈芝的東西有關，那個子母靈芝呢可能有延壽益智的功效...  ...道長可知這到底是何物？”
    這兩人說要以武論道，沒打幾下後，開始比賽打起土丘來了，這土丘子招誰惹誰了。見兩人徹底停下來彼此施禮，遠處的眾人忙走近來看。
    被樹葉層層包裹的藥丸子一樣的東西，落在眾人眼中。
    荀守言接過一枚丸子仔細查看，又湊在鼻子前聞味道，給奚孟修看得眼珠子顫動，那東西畢竟是從老土狗的嘴裏吐出來的！
    沈立桐巴巴看著，忍不住伸手拈起剩下那顆，他沒聽見奚孟修的前一句話，過來後看見兩位高人研究樹葉包裹的丸子，好奇心立起：
    “修哥，這到底是什麽玩意？有種草藥的清苦芳香，又有一點說不上來的腥臭味兒。”
    說著還把藥丸子遞到謝承顏鼻子前讓聞聞味道，然後還想讓戴了口罩的任敏也聞聞，要不是跟齊隊長不熟，怕是也得讓齊隊長聞聞。
    奚孟修張著手捧著幾片樹葉，眼神怪異看著沈立桐道：
    “張洛平說過這個基地裏有一種叫子母靈芝的東西，你記得嗎？”
    謝承顏立馬接口道：
    “延長壽命增加智慧，這個就是？”
    說著還一把從沈立桐手裏拿過藥丸子，翻來覆去的看。讓人懷疑他隨時會把這東西吞下去。
    奚孟修表情越發奇怪，但還是如實說：
    “不知道，但有可能。這是張洛平說的那條頭頂長了撮白毛的黃毛老土狗給我的，他不是說隻有那條老土狗知道子母靈芝的用法嗎。”
    “白毛...  ...黃毛老土狗給你的？”
    謝承顏一手捏著藥丸子，一手握著胸前的吊飾，眼冒精光，注意到奚孟修的表情，沒來得及多想，特意把重音落在“給”字上好奇的問。
    奚孟修簡單講述了一下碰到老土狗的情形。
    荀守言一邊觀察藥丸，一邊聽著幾人說話，這會兒終於確定了，把藥丸子小心的還給奚孟修。
    “結合道友所言，我知道這是什麽了。”
    荀守言也不賣關子繼續道：
    “傳說，以子母靈芝為主藥可以煉製一種叫做啟靈丹的丹藥，傳說中，這種丹藥是給仙家靈獸服用的，其效果簡單來說確實是延壽益智，但實際上是開啟靈智，讓禽獸蛻變成為妖物。但是這種丹方，幾千年都不曾聽說有流傳。”
    “既然是延壽益智，那麽可以給人類服用嗎？”
    謝承顏捏著那顆丸子好奇的問。
    “不知道，沒聽過相關傳聞。但依我看來，這啟靈丹給人服用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唯一可慮的是效果會不如獸類。畢竟獸類智慧遠低於人類，服用同樣的啟靈丹，智慧增加的程度自然遠超人類服用。”
    “有意思。那麽如果是智力障礙或者弱智的人類豈不是...  ...”
    沈立桐一把將謝承顏捏著的丸子奪過來，塞回到奚孟修捧著的樹葉上，並打斷他的話。
    “想的很好，但是，不要再想了！”
    猜到了什麽，奚孟修重新攏起樹葉，看向荀守言請教道：
    “道長，你的鶴兒...  ...我是想說，這啟靈丹可以培養像鶴兒那樣的靈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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