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段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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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清晨,段玉和姚雪都會在床上磨蹭一陣兒。
    姚雪在廚房的幹草堆裏磨蹭,是因為她知道有個詞叫“客隨主便”,她怕起來得太早,打擾到段玉休息。
    而段玉則在床上磨蹭,是因為他知道有個詞叫“主隨客便”,他怕起得太早,打亂了姚雪的作息。
    於是清晨的時光裏,總會出現饅頭看了一眼在床上睜著眼睛的段玉,又跑向廚房,看一眼窩在幹草中睜著眼睛的主人的畫麵。
    即便它如今靈智漸長,卻依舊困惑,爹和娘明明都醒了,可為何都不起來。
    最後,基本是以姚雪低聲問饅頭“你去看下,他醒了就叫一聲。”來決定起床時間。
    不得不說,這幾日饅頭變化很大。
    自從被段玉用金針紮了後,不止學會了變大變小的神通,本來灰白相見的毛發也相繼脫落,長出了新的白毛。
    這新毛油光水滑,如綢緞一般,讓本來可愛的它多了一股神異之感。
    與之同時,饅頭的胃口開始變大,小小的肚皮每日能吃下十斤肉兩斤米,而結果是它的速度和力量在跟著變強。
    不到五天時間,饅頭已能一躍一丈多高,儼然超越了犬類的極限。
    姚雪不由得想起了段玉說過的話——“饅頭有神犬之姿!”。
    這種事竟然是真的?
    在段玉又兩發“玉女仙臨術”後,姚雪的傷勢已完全恢複,甚至連之前身上幾道難以抹除的疤痕都消失無蹤了。
    整個人有一種輕靈的感覺。
    可以說,她從未感覺這麽好過,身體很是放鬆,自認為處在前所未有的巔峰狀態。
    直至現在,姚雪依舊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一直以來,她對段玉的印象都是隊伍中需要照顧的小弟,她也一直這般做的。
    要不是這次確定了後麵沒有尾巴,她又想給段玉提個醒,恐怕她都不會來找段玉,而是獨自去野外療傷解毒。
    可段玉這幾日展現出的手段不得不讓她刮目相看。
    一出手就解決了她最棘手的麻煩不說,還讓饅頭快速更強。
    她有時候會忍不住生出“有這樣一個人支撐著真好啊。”的想法。
    想過之後,又有些耳朵發燙。
    她什麽時候需要一個男的來支撐自己了。
    其實她並不知道,段玉的這種感覺更為強烈。
    他可太喜歡有人支著他了。
    作為一個現代社會最安全的國度過來的穿越者,這個陌生的世界對段玉來說太過離奇恐怖。
    這種情況下,沒有比有一個經驗豐富且戰鬥力不俗的大胸師姐帶著更好的事情了。
    如果有,那就是兩個。
    隻能說,段玉之前預言過的他和師姐的“相性相合”正在變成現實。
    這段時間,段玉和姚雪可以說大門緊閉,半步不出。
    憋得久了就在狹長的後院眺望遠山,順便練練刀法劍法除除草。
    萬幸之前段玉大肆采購一番,不然以饅頭的食量,恐怕堅持不了幾天就要彈盡糧絕了。
    段玉不得不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就是要培養一隻神犬挺燒錢的。
    不過他合計了一下,剩下的金子還能燒一段時間。
    其實以他們目前兩人一狗的組合,特別是饅頭實力全麵變強的情況下,完全可以去野外狩獵了。
    隻是為了低調和安全,段玉沒有做這打算,而是選擇繼續坐吃山空。
    雖有強敵在外,可這幾天卻是段玉穿越過來後,過得最心安的一段時光。
    從他時不時會注意到姚雪的火辣身段就可以看出。
    都有心思想這些了。
    隻是這份寧靜終究在第六天被打破。
    這天清晨,段玉能明顯聽到外麵鬧哄哄的,而饅頭昨晚開始就一直是凝神戒備的狀態。
    他打開了窗戶,發現百步之外聚集了不少人。
    這些人大部分是這條街區的道友,麵色都不算好看。
    這時,斜對門的王老道走了回來,段玉不禁問道:“王前輩,發生什麽事了?”
    王老道一臉愁容道:“住在前頭的李道友昨晚被人入室行凶,腦袋都被砍了下來,死得太慘嘍。”
    “真是的,求財就求財,怎麽還要人命啊。”
    “據說南邊也發生了爭鬥,死了好幾個人,這地方真是越來越亂了。”
    王老道很是悲觀,段玉神情也變得慎重起來。
    很顯然,這坊市已有了亂象。
    沒要多久,兩個身穿著寶瓶宗法袍的人來了。
    他們揮了揮手,讓人把屍體抬走,之後在屋內簡單查看了一番,就走了出來。
    這兩個寶瓶宗的修士,一個是中年男子,蓄著山羊胡,看起來似個賬房先生,一個則是紮著雙馬尾的少女,不過十五六歲,雙眼清澈。
    兩人開始詢問周邊修士情況。
    段玉的住處離凶案現場並不遠,自然也被敲響了房門。
    剛開門,那雙馬尾少女第一眼就躍過了他這個帥哥,看向了饅頭,欣喜道:“好乖的狗。”
    饅頭應該也喜歡美女,搖了搖尾巴。
    那中年男子見狀,咳嗽了幾聲,簡單詢問了幾句。
    臨走前,這天真少女不禁問道:“段道友,你這狗賣不賣?”
    段玉搖頭道:“不賣。”
    先不說饅頭已認他為爹,是他的底牌,是未來可期的神犬,更何況饅頭還有一個娘。
    寶瓶宗的這位雙馬尾少女眼神失落的走了,走時忍不住多瞟了饅頭兩眼。
    看得出來,那中年男子對此事頗為敷衍,就是走個過場。
    正如姚師姐所說,寶瓶宗如今死了不少人,恐怕想管事也力有不逮。
    結果還沒過多久,房門又被敲響了。
    段玉和姚雪同時看了過去,神情戒備。
    剛才的說法有問題,露了破綻?
    段玉走了過去,慎重看了一眼門縫。
    發現是對門的王老道後,不由得鬆了一口氣,打開了房門。
    一開門,王老道便拱手說道:“小段道友,怪不得幾日不見出門,原來是有佳人相伴,刻刻千金啊。”
    咳咳!!!
    段玉差點被口水嗆到,解釋道:“那是我師姐。”
    “恭喜,恭喜,師姐好啊,師姐會疼人。”王老道笑嗬嗬道。
    段玉:“......”
    這廝又來。
    這時,王老道拿了一隻小梅花瓷瓶出來,放在段玉手上,說道:“這是剛開爐煉的‘聚氣丹’,望小友不要嫌棄。”
    “聚氣丹”是一種加速靈氣回複的丹藥,挺常見,卻也是值些錢的。
    十顆估計能換七八兩銀子。
    段玉沒想到對方會送禮,並且這禮對鄰居來說還不輕,不由得疑惑道:“道長你這是......”
    “唉,坊市越來越亂了,我一個臭煉丹的,人也老了,如果有點事,還望小友照拂一二。”
    王老道一臉糟心道。
    很顯然,他是因為那砍頭之事怕了。
    隻能說這就是單身散修的悲哀,如果不是昨晚鬧出了一點動靜,恐怕那位散修的屍體都不知道什麽時候被發現。
    段玉不禁說道:“道長放心,越是這種時候,鄰裏間越該互幫互助。”
    這既是客套話,也是真心話。
    他幫也隻能在力所能及的範圍。
    他還是發育,饅頭也在發育。
    “那就多謝小友了。”
    這時,王老道又偷偷塞了一隻新瓷瓶過來,低聲說道:“這瓶是‘神蜓丸’,小友估計用得著,每次一粒就行。”
    神挺丸?
    段玉一下子反應過來,趕緊解釋道:“道長,這個真......”
    他話還沒說完,王老道已壓低聲音說道:“小段道友不必解釋,我懂我懂,可驢都有疲倦的時候,以防萬一,以防萬一。叨擾了,叨擾了,告辭。”
    說著,他便一臉笑意的返身折回了。
    段玉站在門口,暗自吐槽道:“你懂個鳥啊。”
    於是他手上一下子多了兩瓶丹藥,一瓶正經的,一瓶不正經的。
    關上房門,段玉回頭看了一眼,發現姚雪正在後院拿劍砍草。
    那草都被砍禿了,卻沒有停下。
    她應該是聽到了,隻是裝作沒聽見。
    這時,姚雪抬起頭來,剛好和段玉的目光撞在一起。
    段玉抓了抓頭發,硬著頭皮解釋道:“是對麵的道友,想要我倆照拂一二,送了些丹藥過來。不過他好像有些誤會我們。”
    姚雪卷了一下耳鬢的發絲,說道:“師弟你不必解釋,我倆這樣本來就容易被誤會。”
    是的,段玉這屋子格局和那老道是一樣的,隻有一間臥房一張床,兩人孤男寡女,大門不出,很難不讓人聯想到在如膠似漆。
    姚雪踢了踢已禿掉的草根,看了過來,說道:“其實他反而提醒了我們,之後我倆的稱呼在外人麵前可能要改一改了。”
    低調的前提是顯得不奇怪,這已被人誤會如膠似漆了,還是互稱為“姚師姐”、“段師弟”,那不禁顯得奇怪,還有一點變態。
    “嗯,有道理,那師姐,我們以後該如何互稱?”
    他對這個世界道侶知識極度匱乏。
    “你叫我‘阿雪’就行,而我叫你......段郎吧。其實我也不太懂,之前住在對門的一對道侶大概是這般稱呼的。”姚雪回答道。
    “好的,阿雪。”段玉點頭道。
    姚雪美目微嗔,沒料到段玉入戲這麽快,有種被占了便宜的感覺,於是跟著入戲道:“嗯,先這樣吧。那段郎,我去洗澡了。”
    之後,姚雪便提著水去了裏麵。
    段玉沒有看見,在進去之後,本來一臉冷清的姚雪耳朵紅了。
    “嗯,這有什麽值得紅耳朵的。”
    姚雪摸著耳垂,暗自懊惱道。
    還有,這稱呼是在外人麵前才這麽說的,這裏沒外人,怎麽也被帶進了溝裏。
    空氣中彌漫著一點曖昧的甜蜜味道。
    段玉心頭甜滋滋的。
    段郎......
    想到冷劍胚師姐這般叫自己,他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之後,他趕緊把手上那瓶不正經的丹藥收起來。
    王老道這老不正經的,竟然還煉這種丹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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