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秦桑浮在紙麵的筆尖，突然重重的按下去，她想起昨晚顧衍之跟她說的話：桑桑，我以為你習慣了。
    從圖書館出來後不久，秦桑接到顧衍之的電話。
    他正好在附近開會，正好到飯點，要來跟她一起吃飯。
    “你等我一下，我馬上到。”
    鹿大院區占地麵積廣，從圖書館到門口的距離，小跑著也跑了十來分鍾，雖是入秋的天，秦桑也跑的衣衫半濕，有些狼狽了。
    等她到校門口時，顧衍之正跟一位中年男人說話，兩個人談笑風生的模樣，像是相識許久。
    秦桑走近之後才發現，是她們的副校長董正宗。
    她微微一滯，腳步下意識轉開，假裝站在街邊等車。
    顧衍之沒有叫她，他還在那邊跟董正宗談話，隔的遠，他們的聲音不太清晰，秦桑獨自低頭踢著小石頭。
    陰天。
    吹來的風，有些涼意。
    她也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談完的，是揣在口袋裏的手機響了一下，一條微信進來：
    “過來吧。”
    秦桑抬頭時，顧衍之正好走進駕駛座，董正宗已經走遠。
    上了車，秦桑係安全帶，乖巧的說道：“下次可以停其他地方，我去找你就行。”
    車內還有沒有完全消散的尼古丁的味道，他也不知道來了多久了。
    顧衍之看了她一眼：“生氣了？”
    秦桑詫異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臉。
    “我考慮的是，既然要暫時不公開，還是省掉一下沒必要的麻煩比較好！”
    她說的‘暫時’，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
    顧衍之收回視線：“本來就想下來抽根煙，正好碰到了，隨便聊了兩句。”
    秦桑點頭表示理解，隻不過他這樣開一輛邁巴赫停在學校門口，車裏車外，都挺招人眼的。
    “想吃什麽？”
    “你呢？”
    顧衍之看她一眼，脫口而出：“淮揚菜怎麽樣？”
    “好！”
    最近的淮揚菜餐廳離她們學校不遠，口味也地道，工作日都是人滿為患。
    但顧衍之顯然已經讓人打過招呼，餐廳經理親自在門口迎接，準備的也是清幽古樸的小包間。
    “我時間有限，排隊等號浪費時間，正好有認識的人。”
    落座後，顧衍之似是無意的說了一句。
    秦桑微愕之後點頭：“嗯，下午還回公司嗎？”
    “有個會。”
    過了一會兒，他抬頭看她：“倪婭也會參加，是一樁合作案的會議。”
    秦桑：“”
    今天的顧衍之，顯然讓秦桑有點招架不住。
    飯程過半，秦桑去洗手間回來，聽到顧衍之在跟一個男人說話。
    男人背影高大，完美遮擋她的身形。
    “跟小婭一起來的？你倆好久沒來這兒吃了吧？”
    顧衍淡笑：“不是，一個朋友。”
    “女朋友？不對啊，女朋友也應該是小婭嗐，小婭前段時間出國去了是不是，丫把歐洲玩兒遍了吧，待那麽久，還以為你倆要去定居呢！”
    “元傑，我跟小婭分手了。”
    清冽的男聲，打斷了男人的喋喋不休。
    史元傑：“”
    秦桑聽著那人連說好幾聲抱歉，最後在顧衍之麵不改色的笑意中離開。
    飯後，顧衍之送秦桑回學校，半途秦桑就要求下車：“苗苗讓我幫她帶路口那家的可頌回去，我買完了自己走回去吧，反正也不遠。”
    顧衍之沒有堅持，放她下車。
    “桑桑。”顧衍之叫住她。
    “嗯？”
    秦桑穿藍白格連衣裙，上麵披著一件白色的牛仔外套，紮著馬尾，還綁了個藍色的蝴蝶結，她皮膚白，五官清秀俊俏，不施粉黛的臉甚至透著一股稚氣。
    隨隨便便一看，都是沒出校門的學生。
    跟他結婚，是她虧了才是。
    顧衍之終究把話咽下去：“沒事，走路小心。”
    苗苗最討厭可頌，秦桑買了兩杯奶茶回去，肖痕苗苗正好從食堂出來，一起的還有劉禹。
    “抱歉，隻買了兩杯。”
    劉禹表示沒事：“我不太愛喝甜的！對了，上次你走的急，那件請你幫忙的事還沒說呢！”
    沒等劉禹開口，喝了一口奶茶的苗苗搶先道：“學校在校慶那天，邀請了加拿大學術交流團的人，想讓你全程隨翻。”
    劉禹接著補充：“主要你之前不是也跟對方有過交流麽，想著各方麵都會比較溝通。”
    秦桑思考了下：“學校的意見呢？”
    “主任說，隻要你這邊沒問題就行！”
    秦桑沒有猶豫，直接應下。
    這對誰來說，都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機會。
    肖痕卻趁火打劫：“想讓我們桑桑幫忙，請客總是要的吧？”
    “沒問題啊。不如今晚？我一個師哥開了家酒吧，正好今天開始營業！”
    苗苗眼睛都亮了，正滿心歡喜要應下。
    “我不去了，你們去吧。”秦桑婉拒。
    苗苗挽著秦桑的手，磨她：“陪我陪我，我想去！”
    看著女人不為所動的模樣，苗苗踮起腳尖在她耳邊：“顧衍之在外麵亂來，你得比他玩的更野，不然多不公平？！”
    秦桑剜她一眼：“自己野。”
    苗苗不死心：“顧衍之在外麵狂蜂浪蝶的圍著轉，知道為什麽嗎？因為你跟個小白兔一樣的乖巧聽話！想不想讓顧衍之哭著求著要上你的床！”
    她說話沒羞沒臊的，得虧聲音壓的低，對方兩位男生聽不到。
    秦桑臉皮薄，瞪她示意別亂說話。
    苗苗：“去不去？我上次給你那推文不是挺管用的？姐妹我能害你不成？”
    秦桑有些動搖，她的確有點想試一下，她背著顧衍之跟其他異性一起去酒吧這種地方、不為其他單純就是一起玩的話，對方會是什麽反應。
    因為上次單純跟苗苗去夜總會‘有事’，他似乎就有點生氣的。
    生氣，是不是代表，其實顧衍之，也是有點在乎她的？
    苗苗見她神色動搖，立馬添油加醋：“我話是直白了點兒，但是話糙理不糙啊！想試探一個男人的真心，那就要嚐試觸碰他的底線！”
    “你們家顧總那個小青梅，看著倒是不錯，但跟你比起來也就這樣吧。而且，一般男人不喜歡太精明能幹的女人的，那個青梅看起來就是個女強人！”
    肖痕站不住了，催促：“怎麽樣，商量好了沒？”
    苗苗立馬舉手：“去去去！我們都去！明天開始就要全力投入校慶的準備工作了，今晚就當是最後的放縱！”
    劉禹也挺開心的：“那我讓我師哥給我們留個位置！”
    顧衍之開了一下午的會，精神狀態不是很好，周放泡了杯咖啡送進來：“顧總，晚上的局要不幫您推了？”
    顧衍之按著太陽穴放鬆，男人下頜線硬朗，不笑的時候總是過分冷漠嚴厲。
    “不用。”
    他背脊坐直，將剩下的兩份協議簽完丟給周放，過了一會兒見他還站著，睨眼看他：“還有事？”
    周放撓頭，一臉難色：“倪總下午請大家喝奶茶了，行政辦那幫女生托我問您倪總跟您的關係”
    周放話根本沒說完，一抬眸，對上顧衍之死亡般的凝視，嚇的臉白了一個色號。
    “對、對不起顧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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