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初開情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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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天下點點頭,便隨著安管事進了木門。先是兩男一女兩名仆人,分列在大門內側的兩邊,此時紛紛躬身而拜。袁天下點點頭,便即走了進去。其次映入眼中的便是一個小小的一進院落的四合院,院子
    四四方方,袁天下粗算了一下,約莫十幾間屋子,雖說不算大,卻也是五髒俱全。此刻被拾掇著十分整潔,偶爾地上會有幾片因風吹落的樹葉,僅此而已。安管事微笑著給袁天下介紹道:“公子,前方那座正房便是你與柳姑娘居住的地方了!不過,如果公子不太習慣正房的話,也可以住在東廂房,那邊也是整理好的
    。我們女眷呢,暫住西邊的廂房,男丁則住在南房。以後呢,公子在這邊的起居,便由老申和鴛鴦在此間照顧了!”
    “嗯,正房的話,小子恐無福消受,還是東廂房吧。有勞安婆婆了!”袁天下禮貌的回道。
    於是鴛鴦便十分乖巧的替袁天下開了東廂房的房門,袁天下道了聲“多謝”,便自己把門勾上了。入得屋內,發現一切物件應有盡有,便覺得是一陣暖意襲來,心裏十分受用。袁天下由於前一陣子趕路,一路大部分時間都是風餐露宿,何時見過這般陣仗,不
    由的便想起了過往的種種,想起了聰明活潑的小環,想起了溫婉害羞的袁馨......
    這般想著,便直直行到了盡頭,入眼乃是一張雙人而臥的胡床,此時胡床之上還掛了白色的紗簾,倒是比住客棧舒心的多了!袁天下就此把柳盈盈輕輕的放在床上,脫了外衣和鞋襪,便給她蓋過了薄被。側眼又剛好見到床邊有洗漱的毛巾,水溫也正好,於是又給柳盈盈擦了臉,當然小手小腳也未能擺脫袁天下的魔抓,片刻功夫,袁天下便大功告成。許是柳盈盈睡得很死,隻是朝裏翻了個身,便繼續沉沉睡去。袁天下麵含笑意,把被子又輕扯了一點回來,自言自語的歎道:“唉,盈盈,你這個傻妮子一路上陪著我倒是吃了不少苦,遭了不少罪,卻從不抱怨。我袁天下,能得你一生陪伴,也覺得甚是榮
    耀呢!”
    此言說罷,袁天下便出了裏屋,準備就在外間的榻上隨意的休整一晚算了。可是剛脫下外麵的青衣,便忽然一個激靈,之前總感覺很奇怪,總覺得似乎是忘了什麽,此刻才醒轉過來,原來卻是遺漏了張三斤!唉,隻怪自己大魚大肉,好酒好菜,卻是把日夜相處的兄弟給落在了一邊,想到此間覺得甚是罪過,便又披上青衣,直直的起身來,五步便推開房門,此時正好看見鴛鴦坐在不遠處的老樹
    下,正呆呆的望著明月。於是掩上房門,靜靜走了過去。
    待到袁天下走到近前,輕輕問道:“鴛鴦姑娘,問你個事,你知道我那侍從張三斤哪兒去了麽?”
    “啊!”鴛鴦嚇了一跳,回轉身來,卻是失而複來的心上人!白皙的俏臉刷的變紅了,低垂著頭,吃驚的小聲道:“你,袁,袁公子,怎麽,怎麽是你!”
    “是我啊,怎麽了你這是!”
    袁天下這才發現小姑娘此時有些奇怪,低垂著腦袋,眉頭緊鎖,兩隻小手還不停地擺弄著裙擺,不由得吃了一驚,難不成這小丫頭竟是害羞啦?
    “啊,公子,你想問什麽來著,奴,奴剛剛走了神,所以......”鴛鴦低著頭赧然說道。
    “不礙事,我是問你知不知道我一個侍從去了哪裏?”袁天下微笑著打斷。
    然後又頓了頓,伸出右手,向前舉過自己頭頂半尺來高,向她比劃道:“諾,大概這麽老高,皮膚黝黑,看上去比我還要魁梧,一點。還有,是一個光頭!”
    鴛鴦先是愣了愣,爾後猛地小手一拍,小聲驚呼道:“公子,我知道你說的是誰啦!就是那個看上去像個佛門金剛似的大個子吧!”
    “對對,姑娘好記性!”
    “撲哧”一聲,鴛鴦似乎是被某個點給逗笑了,好容易抬起的頭,忽地又垂了下去,小手掩著嘴啐道:“公子,哪裏是魁梧一點,分明是大了一圈嘛!”袁天下聽罷麵露苦笑。三斤是八尺的個頭了,不拿自己比活一下,倒還真有些不好形容,無奈卻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更何況如今自己還未發育完全,個子偏矮
    又能說什麽!這時候鴛鴦又接口道:“天色差不多剛黑的時候,我聽說那個大個子好像是在府裏吃過飯就往西去了,府裏倒是也沒人攔他,畢竟不是公子你帶來的人麽,所以就
    ......”打西邊去了?那三斤應該是回家了,也不知道此時那貨到家了沒。不過看他之前進城那個興奮的勁兒,該是有好些年都不著家了吧!此番回去也好,免得父母掛
    念!想到此間,袁天下也便放下了心,麵露微笑的拱手道:“嗯,我知道他去哪兒了,多謝姑娘告知!那姑娘也早些休息吧,夜裏有風可別著涼了!”說罷,袁天下便
    徑直回屋去了,隻留下鴛鴦呆呆立在場中,凝望著遠去的背影。正自恍惚間,鴛鴦突然感到肩頭一緊,猛地回頭,卻是安管事立在自己的身後,不禁又垂下頭,羞澀道:“呀,安婆婆,您......”然後轉身便撲到安管事的身上,尤
    其是小巧的頭顱,恨不能埋進安管事的臂彎。安管事輕輕歎了口氣,右手擱在了少女的頭頂,輕輕往下順了順少女的發絲,這才幽幽的唱道:“心幾煩而不絕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這兩句本是出自春秋戰國時期的《越人歌》,講的是發生在楚越之地的一個故事:春秋時代楚國和越國雖是鄰國,但卻語言不通。楚靈王之弟襄成君一日在河中遊玩,當是時鍾鼓齊鳴,樂聲嫋嫋。搖船的人卻是個越國女子,於是趁著樂聲剛停的空檔,便懷抱著船槳,用越國方言唱了一支歌。襄成君聽不懂,但卻被委婉的聲音所打動,於是叫人翻譯成楚語:心幾煩而不絕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意思是說,我的內心因為緊張而克製不住,就是因為我
    遇見了你!人人都知道山上有樹,樹上有枝,可是我對你一見傾心,你卻不自知。襄成君明白這支歌的意思之後,便主動上前,擁抱了那位劃船的越女......此番安管事卻是替少女而唱,雖少了女人的委婉之音,卻多了一分男子的情柔。鴛鴦聽罷,於是漸漸的又把小腦袋探了出來,一雙明眸靜靜凝望著東廂房的窗扉
    ,那裏透過燭光,剛好能窺到一個挺拔的身形,是那般讓人魂牽夢縈!屋內燭火嘩的熄滅了,鴛鴦的神思也才漸漸回了來。
    安管事又長歎了一口氣,轉身去了,獨獨留下鴛鴦一個人。夜風習習,不但蕩起了少女柔順的青絲,也漾起了少女淡淡的情絲。再一陣,風停了,可少女的心卻遲遲不能平靜,終於也使得她在這一刻開了竅,明白了何謂
    一見鍾情,何謂初開情竇,何謂似曾相識......
    ......在涿縣東南邊有一條新街,名曰鐵街。顧名思義,不是鐵打的街道,而是有私營的鐵匠鋪林立於此,且全涿郡最好的打鐵匠也在於此。此街半年之前還不叫鐵街,而是叫做青街,青街主要還是由於這裏之前便有這幾家祖傳老字號的鐵鋪了,不光打鐵,還打造青銅器,且以青銅器更為出名,所以之前此街就叫做青街。後來半年前袁熙而至,為了鼓勵生產,合理的分配城中的資源,而大興改革,於是把涿縣其餘的鐵鋪都聚攏在一處,因而把這條街改為鐵街,也方便了人們平日裏
    購買農耕工具等等。這時候約莫亥時(晚間九點到十一點),大部分鐵鋪也都早早的歇了業,關了門。獨獨一個在拐角的鐵鋪現在還未關門,門外豎起了一麵長方形的旌旗,其上用
    隸書書寫著一個碩大的“鐵”字,微風過處,旌旗飄搖,倒甚是威武氣派。
    室內有燭光透了出來,裏裏外外倒顯得十分亮堂。這時候,站在門邊的禿頂漢子朗聲道:“店家,有趁手的兵器沒有?”正在裏間拉著風箱的一個約莫四十上下,虯髯[qiuran]漢子赤裸著上身,顯現出一身線條感極強的肌肉條子來,不停的流著汗,此時他的腳下已然是濕了一片。聞言虯髯漢子先是搖了搖頭,再又抽拉了幾下風箱。這才鬆了手,麵朝外上下打量了一下來人,便大聲道:“兄弟,聽口音像是本地人,卻要那兵器作甚!”頓了頓,拾起架子上的茶壺,壺嘴塞入口中,猛地灌了幾口,又道:“你要知道現如今不比過去,官府也不讓公開售賣兵器了,因而來鋪子購買的多為農具,或者家用
    鐵器!”
    “那有什麽重的鐵器沒有?”禿頂漢子皺了皺眉頭,又問。“重的啊!前段時間剛剛做了把長柄大斧,由精鐵打造而成,倒是有個五十六、七斤重的樣子。勢頭也沉重,刃倒也鋒利,倒是適合去山上砍樹或竹子之類的!”
    虯髯漢子答道。
    “有這般重麽?!如此甚好,俺便就要那把大斧了!”禿頂漢子爽快的說道。“行啊!”虯髯漢子說罷把茶壺放在一邊,直直到了裏間取了大斧出來,置於架上。的確如他之前所說,這把大斧約莫五尺餘長,斧頭質堅且沉勢極大,斧刃乘半
    弧狀,刃闊八寸左右,鋒刃看上去也頗為銳利,尾部厚而窄,斧炳如同小臂般粗壯,整體給人一種威風凜凜之感。禿頂漢子幾步便走了過去,一把便握住斧柄,將斧子拾起,的確有個六十斤的樣子。淩空揮舞了幾下,勢若驚鴻,虎嘯生風,端是趁手無比。禿頂漢子不禁口中
    讚道:“不錯,是好東西!多少錢?店家!”虯髯漢子哈哈大笑道:“那可不,祖上傳下來的手藝,不是我吹,這附近十幾家鋪子,獨獨我楊家鐵鋪年頭最老!”頓了頓,這才伸出兩根指頭來:“兩千五銖即
    可,雖說沒有那般精致,但絕對對得起這個價錢!”
    倒是那禿頂漢子二話沒說,便從懷中把錢取了出來,掙到桌上。
    虯髯漢子笑容滿麵的接了過去,忽地又道:“小老弟,你要這勢沉的家夥做甚用?難不成真的是進那深山砍樹麽?”禿頂大漢剛要轉身離開,聽聞後先是愣了一瞬,不耐煩的道:“誒,俺說老哥,俺出錢,你出家夥,隻管賣就是了,說這麽多廢話作甚?婆婆媽媽的,卻像個娘們
    !”虯髯漢子一聽也是急了,本身也是個暴脾氣,不由的怒道:“俺說老弟,你這話可不能這麽說,俺也是好心提醒你。如今在袁太守的治下,一切都小心著些。俺看
    你是此間老鄉,這才說了這許多客套話,並且把東西賣給你!不然俺直接關門,你愛上哪兒買就上哪兒去!”
    禿頂漢子手握大斧,麵上掛笑,卻是眼露凶光,狠聲道:“俺是去報仇,報不共戴天的殺親之仇,老哥可還有話要說?”
    “這,你確定?”虯髯漢子倒也緩了下來,似是有些驚訝,於是壓低了聲音又道:“究竟是何故,老哥興許可以幫你一把!”禿頂漢子本已經邁出了幾步,聽到此時便停住步子,拱手回道:“俺叫張三斤,老哥的好意俺便心領了!你放心,我自不會去做那傷天害理的事!此去如果還有命
    回來,今後定當報答!”說罷,便又回轉了身子,大步的去了,不一會兒便消失在前路。
    虯髯漢子凝望著遠去的身影,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回去了。這時候夜風驟起,那一個“鐵”字的旌旗便又隨風飄動,獵獵作響,就像是在為這複仇的漢子壯行一般,久久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