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2章教她的是徐安那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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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虞,東虞城宇文護府邸。
範懋等了半個時辰,終於等到了上朝回來的宇文護。
此時的宇文護意氣風發,滿臉笑容,顯然今日早朝他為自己爭取到了最大利益,連走路都帶風了。
宇文護剛剛進門,範懋便快步迎了上去,臉色凝重道:“殿下,老臣聽說你今日朝會,向陛下請纓率軍攻乾?”
自從從大乾回來後,宇文護對範懋就十分的不滿。
見到他最狼狽的一麵,這老頭竟然不知道乞骸骨?天天在他麵前晃悠,這不是礙眼嗎?
“怎麽?有何不可?”
宇文護嘴角泛起一抹殘忍的笑,道:“徐安讓本王顏麵掃地,如今有這機會,本王自然要親自率兵蕩平大乾,一雪前恥。”
在大乾京都就算了,可是現在徐安竟然追到東虞賞給了他一個轟天雷。
他的府邸被炸成了廢墟,連他都成為整個東虞城的笑話,現在很多熟悉的人見到他都不說參見殿下了,而是說聽說你被徐安炸了?
但下一次,他要聽到別人說聽說你殺了徐安?!
範懋臉色變了,宇文護雖然在大乾弄得聲名狼藉,但是有功的,因為他促成了大乾和東虞的合作,共同抵禦北狄。
但現在宇文護如果親率大軍進攻大乾,相當於是直接撕毀了當初和元康帝達成的合作。
要知道當初北境一戰,徐驍可是憑借一己之力扛住了耶律洪峰的大軍,才減輕了東虞邊防的壓力。
現在出兵攻打大乾,那是背信棄義!
那是經過他範懋談下來的大事,現在說背叛就背叛了,他範懋要臉,丟不起那人!
“殿下,不可啊!”
範懋連忙拱手道:“現在和大乾撕破臉皮,並不是明智之舉,還請殿下……”
老賊,都這時候了還想要教本王怎麽做事嗎?
本王做事,什麽時候輪到你來指手畫腳了?
宇文護臉色驟沉,揮了揮手打斷範懋:“範先生,你是想要抗旨?還是要本王和你一起抗旨?”
範懋聞言愣住。
以往宇文護就算再生氣,也會聽他把話說完。
但現在,宇文護竟然連話都不想聽他說完,極為不耐煩地打斷了他。
他範懋雖然敗在了徐安的手中,但他依舊是東虞文壇大儒,影響力依舊存在,沒有他的支持,宇文護在文脈就少了很大助力。
“範先生,我知道你憂國憂民,父皇知道,天下飽讀詩書的人也都知道。”
宇文護也察覺到了自己的態度問題,但現在他是不可能和這小糟老頭道歉的,淡淡道:“但是今時已經不同往日,現在對我東虞造成威脅的,不是北狄而是大乾。”
“北狄騎兵再精銳,卻不是不能破。”
“但大乾的大殺傷力武器,卻無從所破,任由大乾發展下去,東虞危矣。”
“先生心係天下蒼生,應該知道大乾若不滅,將來不知道有多少蒼生百姓會死在大乾人的炮火之下。”
範懋一怔,老眼頓時眯了起來。
宇文護雖然說得義正詞嚴,可他範懋是傻子嗎?簡單總結了一下就知道此次東虞發兵大乾,是為了將大乾的武器弄到手。
隻要這大殺傷力武器拿在手中,就能支撐起東虞皇帝的皇圖霸業。
蒼生?百姓?
嗬,在他們眼中蒼生百姓不過是豬羊,死就死了,又有誰會在意呢?
想到這些,範懋隻覺得血液都涼了下來,心頭第一次感到深深的無奈和彷徨。
“先生,請回吧,你阻止不了的。”
宇文護轉身離開,隻有冰冷的聲音傳來:“這次由隱門少門主親自牽頭,北狄,南闕,東虞三國聯手,共同出兵百萬滅乾。”
“先生如果還當自己是東虞人,就該為君分憂動員天下為東虞籌備軍資,而不是浪費時間在這裏誇誇其談。”
“本王……暫時沒時間聽先生的高談闊論!”
範懋看著宇文護的背影,忽然道:“殿下覺得自己是徐安的對手?”
這句話直接觸碰到了宇文護的逆鱗,他現在最恨別人說他不如徐安,宇文護臉色陡然猙獰起來,冷聲道:“先生等著看吧,這一次,本王會親手將徐安的腦袋擰下來給先生六十大壽做禮物。”
宇文護微微頓足,隨即頭也不回地走了。
範懋看著宇文護的背影,想說什麽但最終還是忍住了,隻是衝著宇文護的背影微微拱手道:“是老臣孟浪了,殿下保重……”
範懋的身軀忽然佝僂了許多。
宇文護卻連腳步都沒有停一下,也沒有回頭看一眼,身影消失在了廊道外。
範懋一直保持著行禮的姿勢許久,才慢慢的站了起來,轉身離開了王府。
出了王府,範懋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天空萬裏無雲,陽光明媚,然而他卻感覺不到一點溫暖,大乾一行回來後,仿佛他就遭到了整個世界的背棄。
“範先生,你好,我家公子有封信讓我轉交給你。”
這時,耳邊忽然有聲音傳來,範懋循聲望去,隻見說話的是個中年女人。
女人端莊賢淑麵帶笑意,氣質雍容,範懋一眼就知道對方不是簡單人物,隻是在記憶中自己似乎和這女人沒有什麽交集。
“你家公子是?”範懋並沒有接過信封。
女人笑道:“我家公子目前姓秦,名文簡。”
範懋瞳孔陡然一縮,秦文簡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但秦文簡還有一個重要的身份——東虞三公主,宇文簡。
她寫信給自己?
範懋是個聰明人,當時就意識到了有問題,很快看完秦文簡的信件之後,他的臉色頓時陰沉至極!
“胡鬧,簡直胡鬧,你家公子在胡鬧!”
範懋幾乎指著女人的臉怒喝。
女人依舊麵帶笑容,道:“我家公子說了,陛下和殿下給不了你的,我家公子能給,隻要先生做的事是為了我東虞,先生可放手去做。”
“我家公子,會給予先生最大的支持和信任。”
話落,她上前一步從範懋手中取回信件,內力一震,整張信瞬間碎成了粉末。
女人拱了拱手,道:“我在雲陽等著範先生,先生放心,雲陽絕對不會有東虞城這種勾心鬥角烏煙瘴氣的東西。”
範懋看著散落在地上的一地粉末當時都愣住了。
你將秦文簡寫給老夫的密信震得粉碎,顯然是半點把柄都不想給我留下,這就是你說的秦文簡對我絕對信任?
你們是不是對信任這兩個字有什麽誤會?
而且……要我輔佐秦文簡一個女人當皇帝?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傳出去天下文人還不得生生將我這把老骨頭給拆了?
隻是心頭雖然這麽想,但範懋忽然覺得這似乎是個很不錯的選擇。
東虞皇帝有很多個兒子,其中不乏雄才偉略之輩,可惜都深陷內鬥奪嫡的漩渦,都並非什麽雄主。
可秦文簡不同,雖是女流之輩,但她的見解和見識卻有獨到之處。
更別說,現在親自教她的,還是徐安那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