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落星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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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一會兒,蜻蜓直升機降落在了皇宮南邊的廣場上。
    直升機一停穩,就被層層疊疊的大內侍衛一擁而上,兩位公主被侍衛們護在了中間。
    一輛黑色汽車在人群之外已經等待多時,這輛汽車沒有牌照,低調中透著尊貴典雅。
    星雅攙扶著菲兒,優雅地登上了這輛汽車,隨即又有三輛同樣款式的汽車開到這輛車旁邊,形成一個車隊。
    車隊飛快地向皇宮而去,四輛車不斷變換著前後位置,它們沿著皇宮內特定的道路向著皇宮深處前行。
    汽車的速度很快,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從高空看,就像是一個幽靈艦隊。
    菲兒和星雅坐在車內,雖然車窗玻璃從外麵看是黑色的,但是車內看出去一片透亮。
    看著汽車飛速穿過大大小小的庭院花園,兩位公主不禁被皇宮內的奢侈程度給震驚了。
    窗外的亭台樓閣,在夕陽下美不勝收,最終繞過一片湖麵後,汽車停在了一座古色古香的院落前。
    此時早有幾個太監等在院門前。
    菲兒和星雅下了車。
    為首的太監走上前,大聲道:“奧格納八公主菲兒·奧利弗聽旨!”
    菲兒極不情願地被星雅拉著半跪在地上。
    太監雪公公抖一抖袖袍,從懷中取出一卷鑲滿金線的聖旨,尖著嗓子念道:
    “朕聞奧格納星八公主菲兒·奧利弗被襲,深感不安。茲事體大,朝野震動……朕已下旨令沈明磊,親自負責審理此案,菲兒及隨從暫住白露宮調理,朕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雪公公念完聖旨,走下台階,躬身將聖旨交給菲兒公主。
    星雅趁機取出幾片金葉子,偷偷塞進太監手裏後,太監假模假樣推辭半天,最後把金葉子塞進懷裏走了。
    “皇帝姐夫這是什麽意思?”菲兒睜大了眼睛,用奧格納語問星雅。
    “暫時哪兒都去不了了,先住著吧。”星雅扶著菲兒走進了宮門。
    等兩位公主走進院子,院門外的兩個侍衛將宮門關上,取出一把銅鎖,把門鎖上了。
    星雅在仔細檢查了這座五進院的宮殿之後,來到菲兒的寢宮。
    被皇帝派來伺候菲兒公主的十幾名宮女,都被趕了出去。
    菲兒正要說什麽,星雅做個噤聲的手勢,從貼身的包裏取出一個小盒子。
    盒子裏麵是一個小巧的無人機,被開啟後,立即發出嗡嗡的聲音,聲音跟蜜蜂煽動翅膀一樣,輕巧地飛了起來。
    這座房子是古老的木構坡屋頂建築,房頂很高,頭頂有幾道木色的房梁。
    小巧的無人機繞著屋子房頂盤旋幾周後,分別在幾處房梁上噴射出淡白色的粘稠液體。
    星雅輕輕一跳,翻身上到房梁,在被標誌過的地方撬下幾個無線監聽器,這才跳下來到菲兒身邊。
    “瞧,老皇帝對我們防得緊著呢。”星雅用白色的膠帶粘住四個黑色監聽器放到茶桌上。
    “現在可以說話了?”菲兒問。
    星雅點點頭:“現在可以了,待會兒再裝回去。”
    “老皇帝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不見的,我們一直沒犯什麽錯,我看隻是例行的監聽。況且最近他們對你的監視也放鬆了很多。”
    “那就好……”菲兒輕舒一口氣說,“姑姑,咱們現在怎麽辦?被囚禁在皇宮裏,你以後行動就更困難了。”
    “好在第一批人員已經到了藏州,隻要不被淩虛閣截殺……”
    “姑姑,你們到底在找什麽?可以告訴我嘛?”菲兒盯著星雅,好奇地問道。
    星雅蹙著眉,躊躇半晌後,才緩緩地說:“最近我也在想,你在明處,我在暗處,如果不周的老皇帝發現了我的動機,派人殺掉我,那我們行動就被動了。所以,我最近在想,萬一我犧牲了,有些事兒,還是需要你去做的。”
    “我已經想了一個計劃。”星雅把耳朵湊近菲兒耳邊……
    菲兒心裏一片光亮,原來奧格納派他們來找的是落星珠……
    ……
    “咣當……”
    滿是鐵鏽的沉重鐵門在空氣閥門的控製下,猛然合攏關閉。
    強硬的金屬碰撞聲在狹窄的牢房裏反複回鳴,震得林風吟頭暈目眩,說不出的難受。
    他慢慢抬起雙手,輕輕揉了幾下耳孔,以緩解耳鳴帶來的疼痛。
    手上戴著的十多公斤的電控手銬,說手銬或許都不太準確,應該是粗笨的金屬套環,佩戴在他的手臂上,看上去十分不相稱。
    而且手銬還跟沉重的腳鐐連著,極大地限製了林風吟的行動。
    牢房的裏沒有燈光,隻在高處有一個小小的、像鳥籠一樣的方窗,能透進一點點月光。
    粗糙的石頭砌築的牆壁上,有很多烏黑的血漬,整個空間給人一種壓抑、陰冷的感覺。
    牢房內的設施也異常簡陋,一個沒有蓋子的金屬抽水馬桶,一個毛石砌築的台子算是床了,床上連被褥都沒有。
    林風吟慢慢側身躺下,凹凸不平的毛石讓他非常不舒服,更不舒服的是沉重的手銬和腳鐐,讓他無論怎樣調整姿勢都非常別扭。
    狹小的空間冰冷、寂靜、別扭,更重要的是,沒有人可以交流,人的所有感官被壓抑。
    這種感覺,勾起了林風吟封存已久的記憶。
    退伍前的那段日子,他也是被關在這樣的屋子裏,被關了一個月禁閉。
    在整整三十天的時間裏,他一個人處於黑暗之中,除了黑暗還是黑暗,除了安靜還是安靜。
    在那樣的幽暗無聲孤獨的環境中呆上一個月,絕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精神折磨。
    一個月的禁閉,會把任何人都逼瘋的,但很明顯林風吟並沒有瘋,他依然健康而正常地活著,這一點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就算他的神經粗大異於常人,可他究竟是怎樣熬過來的?
    他自己也想不清楚,或許在那一個月裏,他把這輩子該做的夢都做完了,導致他從那之後再也不會做夢了。
    直到兩天前,那張彩票出現在夢裏,緊接著就是那個自己即將被殺掉的夢。
    第一個夢,讓他瞬間擁有了普通人幾輩子都積累不到的財富,而另一個夢,卻讓他差點丟掉性命。
    他開始仔細盤點這幾天的事情,真的跟流星有關係嘛?
    要是今晚繼續有流星,是不是還會做可以看見未來的夢呢?
    不知道這裏有沒有機會看到天氣預報的節目。
    他望著牆上小小的窗洞,幾顆星星調皮地眨著眼睛,似乎在嘲笑他。
    這一切的一切,是從哪裏開始的呢……
    莫非是柳若兮送自己的那個珠子?
    被關進監獄之前,孤星小組的人把他的作戰服和全部裝備都收走了,還好沒有收走戴在脖子上的珠子。
    林風吟十分費勁地把珠子從衣服中扯出,明顯感覺到珠子的分量變輕了,他借著淡淡的月光看見,此時珠子已經完全變成透明的了……
    怎麽會……
    “如果這次可以活下來,我一定想辦法把這件事弄清楚。”
    林風吟開始了自言自語,這是他忍受過一個月的禁閉後,總結出來對抗禁閉的小技巧之一。
    無論是自言自語也好,捶牆罵娘也好,他得讓自己忙起來,才不會陷入精神折磨。
    自己跟自己說話,雖然無助於改變現狀,但好歹可以調整情緒,提升專注和意誌力。
    不知過了多久,林風吟漸漸睡著了。
    但很快他又醒了,他是被渴醒的。
    一天沒有喝水,他的嘴唇已經幹裂,此時嗓子裏似乎著了火一樣。
    他爬起來,目光落在了沒蓋子的抽水馬桶上。可惜這種馬桶沒有蓄水箱,馬桶內的水腥臭泛黃。
    林風吟受過嚴格的軍事訓練,他知道喝這種玩意,無異於飲鴆止渴,於是強行移開目光,平躺在石台子上。
    不知道今晚會不會有人來提審自己呢?
    林風吟強忍著嗓子火灼般的痛苦,在凹凸不平的毛石台上翻來覆去,不知折騰了多久,才在饑渴疲憊中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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