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刑訊逼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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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間四周牆壁都是石頭的刑訊室裏,幾個穿著黑色製服的孤星小組的軍官,沉默地注視著被拷在椅子上的林風吟。
他除了脖子上掛著那枚透明的珠子,上半身可以說幾乎一絲不掛……
他的腳鐐被固定在地上,手臂上粗壯的合金手銬與一把黑色的椅子用鐵鏈鎖在一起。
很顯然,這間刑訊室正是幾天前武大誌招供的那個牢房。
被固定在地麵的黑色椅子上,還殘存著武大誌的血液,此時血腥味更加濁臭逼人;牆麵上的各種刑具,這幾天重新沾染上了新鮮的血液。
靜的可怕的刑訊室內,隻有滋滋啦啦的電流聲,和從林風吟幹枯的嘴唇裏隱約傳出的痛苦悶哼聲。
他的身體已經滿是傷痕,傷口在電流的作用下在劇烈地抖動。
每次關上電閘的間隙,那些傷口又被軍方特製的高分子醫療噴霧暫時粘結在一起,直到下次的電流把它們炸開。
電流給林風吟帶來的劇烈疼痛,讓他再一次從昏迷中醒了過來。
就在幾秒鍾前的昏迷中,他依稀記得有一隻黑色的野獸,張著血盆大嘴撲向他的喉嚨,緊接著,他就被劇烈的疼痛強行叫醒了。
這又是一個夢嗎?
林風吟已經幾天沒有睡覺了,隻有在治療傷口的間隙打上一個盹,就已經是最大的幸福了……
他的精神狀態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此時的痛苦反而讓他能夠抬起頭來,迎著那些軍官的目光,慘烈地笑出聲來。
離林風吟最近的一個少尉,被林風吟扭曲的神色嚇了一跳,猛地後退幾步,後背撞在牆上。
另一位中尉看著椅子上唇角流血的林風吟,向身邊的張力搖了搖頭。
在開始對林風吟進行刑訊逼供後,他們就開始打賭,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究竟幾天會招供。
有人說一天,有人說兩天……但沒人預料到,已經五天過去了,林風吟還是沒有開口。
他一直保持著沉默。
林風吟還沒有崩潰,但孤星小組的這些軍官們反而都快崩潰了……
他們從未見過如此強硬的犯人。
張力歎口氣,伸手把身邊的電子儀器關上。
林風吟終於停止了抽搐。
剛剛輸出的電流,已經遠遠高於帝國允許使用的上限,而眼前的這名犯罪嫌疑人依然沒有開口。
根據不周帝國的法律,犯罪嫌疑人不招供,就沒法結案。
在往常,他們也做過不少屈打成招的案子,但從來沒有遇見過像林風吟這麽硬氣的。
雖然張力知道林風吟曾經是一位戰鬥英雄,但他依然無法理解,他怎麽能夠挺過這些天的折磨的。
張力摘下手套,把他的頭抬起,在確認林風吟可以聽懂自己的話後,展開了最後的攻勢。
“你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加入反政府軍,成為被人人唾棄的暴徒,可能源於你從小缺乏家教。我驚歎於你強大的意誌力,甚至已經遠遠超過了我的預料,但你也必須承認,你的精神已經快要崩潰了。”
張力揮手,讓手下關掉了審訊室的大燈,打開了強光射燈,暴躁的白色光線射在林風吟滿是血汙的臉龐上。
張力強撐起精神,故作不屑地說:“其實你承不承認是反政府軍的一員都已經無所謂了,單憑你關心反政府軍的暴徒這一條,你就已經死定了,怎麽?你還指望硬挺著離開這裏?”
林風吟輕聲咳嗽了幾聲,陣陣胃酸湧上來,刺痛的喉嚨似乎快要粘在了一起。
隻有親身經曆了刑訊的他,才知道孤星小組無比專業的審訊手段是多麽恐怖,就算他曾經接受過軍方最嚴酷的反刑訊逼供培訓,但此時,他也已經要被折磨得快受不了了,他一度希望自己就此死去。
他現在已經忘記了所有的反刑訊逼供培訓的內容,隻是憑著心中的那口氣和堅毅到變態的神經在硬挺。
他已經一無所有了,很早就不知道爸爸是誰,十歲就沒有了媽媽,終於培養起來的軍人的榮耀也被人漸漸遺忘,但他認為自己還有一身硬骨頭,即便是死,也不能含冤而去,就是不承認!
張力向一個中尉點點頭,很快有人端來了一杯清水。
張力舉起透明的水杯,把清水放在林風吟眼前,帶著耐心而平和的口吻說:“來吧,孩子,喝口水吧,你應該知道,你的身體已經到極限了,喝下這杯水,你再把你的秘密告訴我,好嗎?”
大棒加蘿卜的手法雖然老舊,但依然管用不是嗎?
張力見林風吟輕輕點點頭,心中的大喜。
他把水杯湊到林風吟嘴邊,看著對方咕咚咕咚把玻璃杯裏的水喝得一滴不剩,心裏的石頭終於落了地。
喝吧,喝吧,喝完這杯水,你就該招供了。
張力把空水杯遞給手下,拉過一張椅子,坐在林風吟對麵說:“現在可以說了吧,你是什麽時候加入的反政府軍?”
林風吟的頭微微一歪,嘴角裂開一個怪異的弧度,看向張力的眼神中帶著戲弄和嘲諷的意味。
等了半天,最後林風吟還是一言不發,閉著眼睛在。
張力氣急敗壞地站起身,他知道自己被耍了。
他一腳踢翻身旁的椅子,大聲喊道:“上電刑!給我推到底!”
一個中尉瞪大了眼睛,卻不敢執行上司的命令。
推到底,這是要出人命的!
張力終於低下頭,無奈地搖搖頭,輕聲說:“算了,上次的電壓再上浮百分之十!”
一陣洶湧的電流傳遍全身,的電流聲再次響起。
林風吟猛地挺起上身,渾身不受控製地劇烈抖動,可這次,他咬緊了牙關,連一點聲音都沒有喊出來。
終於,他兩眼一翻,再度暈了過去。
張力一個眼神,一個少尉抓起一桶水,潑到了林風吟身上。
林風吟呻吟著醒了過來。
張力走到林風吟身前,一把抓起他的頭發,讓強光直射他慘白的臉龐。
張力咬著牙狠狠道:“說白了,我是念在你曾經為帝國流過血的份兒上,一再沒有下狠手,我再給你最後一個機會,待會兒你要是還不承認,就別怪我不講情麵了。”
張力疲勞而蒼白的臉上露出狠辣的神色,他扔掉手上的手套,對屬下說:“把喜子拉出來,我去喝杯咖啡,不過注意,不要讓犯罪嫌疑人睡著了。”
張力走出牢房,早有下屬給他端來了咖啡和香煙。
他抽出一根香煙點上,猛吸了一口問道:“方雄那邊怎麽樣了?”
“報告副組長,方……少將本就熟悉孤星小組的一切刑訊手段,他似乎早有準備,還是一直沉默,沒有招供。”
牢房內的幾個軍官走上前,開始用清水給林風吟清洗身上的傷口,然後用軍方配備的特殊醫用噴霧,替林風吟快速治療渾身上下大大小小的傷口,隻不過,噴霧在進行消毒和粘合皮肉的同時,給林風吟帶來了另一番別樣的痛楚。
而頭頂那盞熾烈的燈,依舊爆裂地曬著林風吟緊閉的雙眼。
忽然,一陣特殊的香味鑽進了林風吟的鼻子裏。
林風吟緩緩睜開眼,透過強烈的光線,隱約看見張力捧著一個碗走了進來,在他身後,有一隻猛犬在呼呼喘著粗氣。
林風吟的眼皮劇烈地跳動了幾下。
這種香味他熟悉,在宇宙中有個星域種植這種香料,那是一個沒有政府、沒有法律,惡人橫行,流民洶湧的地方,金三角。
這種香料會引發動物的嗜血本性,但同時動物也會對這種香料上癮。
張力觀察到了林風吟的反應,陰惻惻一笑道:“看來你已經知道了這是什麽玩意兒,喜子最喜歡了。”說著用刷子將香料塗抹在林風吟赤裸的胸肌上。
“林風吟,反正你也遲早要被問斬,何苦不早點承認了,要吃這些零碎苦頭呢?”說著又是一刷子香料,被塗抹在林風吟臉上。
濃鬱的香味在囚牢裏彌漫開來,混合著刑訊室內原本濁臭的味道,愈發讓人想嘔吐,可這些天沒吃一點東西的林風吟,早已沒有東西可以嘔吐了。
惡犬的嘴角開始流淌口水,雖然有韁繩的牽引,它還是使勁兒伸直了脖子,拚命向前湊去,最終忍受不住香料的誘惑,開始衝著林風吟汪汪大叫起來。
林風吟睜開眼睛盯著張力,眼神中飄過一絲狠厲的神情。
“恨我?可惜你沒機會報仇了!”
張力放肆地笑著,這笑聲卻讓周圍的人感到一陣膽寒……
林風吟硬挺的結果,讓參加審理案件的某些官員們開始感到心寒,開始感到慌張,他們責令張力,必須在今晚得到林風吟認罪的事實。
其實張力此時比任何人都緊張,他已經沒有退路了,他的殺手鐧就是那隻叫喜子的獵犬,萬一這招也不靈,他真不知道該如何將這場戲唱戲去。
張力終於停止了笑聲,將裝著香料的大碗劈頭蓋臉砸在林風吟頭上,在瓷碗的碎片飛濺中,一股紅色的液體混合著黑色的香料從林風吟的頭上流了下來。
“還不說?”張力再也沒有耐心了。
林風吟則報以鄙視的眼神。
“喜子,上!”
張力發了狠,他指著林風吟,對早已紅了眼的獵犬發出了指令。
韁繩被放開,惡犬猛地暴起,張開血盆大口,尖銳的獠牙流露著動物嗜血的本性,撲向林風吟的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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