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0章 碼頭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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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月二十日。
    宜:出行,嫁娶,搬家,動土。
    忌:行喪,開光,齋醮。
    孫山一行人出現在碼頭上。
    微風徐徐,帶著點涼意。
    孫大姑,蘇氏,雲姐兒眼眶紅紅,眼淚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何嬤嬤懷裏的小肥妹見狀,哇哇地哭出聲,怎麽哄也哄不好。
    孫山摸了摸小肥妹的臉蛋,哭得更厲害了,使得何嬤嬤不得不把小肥妹抱遠一點。
    旁邊的小黑妹聽到小肥妹的哭聲,不問緣由,或許問了,隻是大家不知道,跟在後麵哇哇大哭。
    李金花本來還在憂愁地跟桂哥兒告別,這時候也不得不停下來,哄一哄小黑妹。
    桂哥兒看了一眼閨女,還是黑乎乎的,長了幾個月也沒長白,看來以後還是黑妹了。
    悄摸摸地對金花說:“你在家好好帶著黑妹,等山哥寫信回來,跟著嫂子一起來沅陸。”
    瞄了一眼還是哇哇大哭的小肥妹,繼續說:“讓黑妹好好跟笑笑相處。山哥那麽聰明,笑笑也肯定很聰明,黑妹跟著聰明的人混,也會變得聰明。以後讓黑妹跟著笑笑,好處多多,前途無量。”
    桂哥兒想著山哥肯定不能跟雲嫂子長期分開,要不然怎麽生小山子。
    山哥有小山子了,他也要有小桂仔,必須讓金花緊緊地跟著雲嫂子。
    李金花連忙點頭說:“桂哥,我知道了。笑笑最喜歡黑妹了,以後也會喜歡黑妹的。”
    桂哥兒滿意地看了看還在抽泣的小黑妹。
    點了點頭說:“嗯呢,就是要這樣。”
    隨後說到:“我給了20兩,省著花。平時多幫大伯和伯娘幹活,不要偷奸耍滑,咱們孫家人不養懶人。”
    因為桂哥兒常年不在家,李金寶跟小黑妹常年在孫家老宅住。
    桂哥兒理所應當地認為金花要幫忙幹活,不能白吃白喝。
    李金花也是這樣認為的,跟著雲嫂子吃香喝辣,自然要多幹活。
    連連應承:“桂哥,我知道了。”
    頓了頓說道:“桂哥,這一路要注意些,平平安安順順利利。”
    桂哥兒毫不在意地說:“我跟著山哥,肯定順利的。山哥不僅聰明還有運道,就算遇到危險,也能逢凶化吉。”
    桂哥兒跟李金花妹說幾句就不耐煩了,立即跑到孫山跟前鞍前馬後。
    對比妻兒,還是山哥重要。
    更何況山哥一刻都不能離開他,自己可是一個合格的書童。
    孫山正被孫大姑,蘇氏拉著說話,兩人叮囑再叮囑,一邊叮囑一邊抹眼淚。
    孫山安慰地說:“大姑,阿娘,莫哭。”
    雲姐兒大大的眼睛紅彤彤,對著孫山說:“山哥,你安心上任,家裏就交給我。我會好好照顧阿爹阿娘和笑笑。”
    大胖胖急忙跑過來,不舍地說:“山哥,你要走了,我好舍不得你。”
    說完遞給孫山一根柳條,還吟詩了一首送別詩:“千裏黃雲白日曛,北風吹雁雪紛紛。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
    孫山聽到後,翻了翻白眼。
    這是什麽詩?
    他才剛去做官,正是春風得意,高適這種“借他人酒杯,澆自己塊壘”的失意贈別之作,哪裏適合自己?
    孫山給大胖胖大大地打了個差評!
    接過柳條,瞪了一眼何書鏘:“鏘弟,別忘記我的話。好好讀書,爭取今年的院試過關,考上秀才。我在沅陸等著你的好消息。”
    大胖胖好鬱悶啊,怎麽山哥臨別的那一刻,還不忘記自己的學習呢?
    哎,要是8月院試落榜,如何是好?都不敢寫信給山哥了。
    何書鏜也遞過一根柳條給孫山,傷感地說:“姐夫,路上保重。這些日子多謝你的精心教導,我受益良多。姐夫,我會好好讀書,不會辜負你的期待。”
    看看,一母同胞,差距竟然那麽大!
    孫山再次瞪了一眼何書鏘,隨後四川變臉,溫柔地說:“鏜哥兒,好,好,好。你的課業很紮實,姐夫相信你這次一定能過院試。”
    隨後補充道:“就算落榜也沒關係,重在全力以赴。姐夫向來知道你的勤奮,天道酬勤,姐夫堅信你一定能闖過科舉這座獨木橋。”
    何書鏜眼眶紅紅,哽咽地說:“姐夫,我知道了。”
    大胖胖傻眼了,山哥也太大細超了吧。
    對自己像嚴冬一樣殘酷無情,對小弟像春天般的溫暖。
    而且還是當麵這樣對待,實在太過分了。
    隻是看著孫山跟大家一一告別,何書鏘的憤怒瞬間淹沒。
    因為此時此刻更多的是難過,此經一別,也不知何時再見麵。
    大胖胖眼眶通紅,激動地喊:“山哥,你要常給我寫信。”
    孫山沒有理會大胖胖,一一地跟親朋好友辭別。
    何三老太爺今日也過來送行,長輩吩咐小輩那樣說到:“山子,一路平安,一路順風。好好做官,有什麽困難的事,寫信回來告訴我們。”
    孫山點了點頭,感動地說:“阿爺,我知道了。”
    二表哥何書瑜緊緊地握住孫山的手,本來不傷感的,看到女人們都哭了,也情不自禁地感傷起來了。
    對著孫山說到:“山子,二表哥祝你旗開得勝,馬到功成。將來發達了,要記得提攜二表哥。苟富貴,勿相忘。”
    孫山本來很感動的,聽到後麵的話,立即甩開何書瑜的手。
    連連搖頭說:“二表哥,不是我不想提攜你,而是你的本事上不去,就算提攜了也白提攜。”
    這話把何書瑜氣倒,一巴掌輕輕地拍在孫山的手臂上,氣憤地說:“好你的山子,枉我跟你那麽好,竟然這樣對我。我要告訴阿爹阿娘知,揭穿你的真麵目。”
    孫山毫不在乎,笑嗬嗬地說:“二表哥,你說大姑和大姑丈信你,還是信我呢?哈哈哈.....”
    這話把何書瑜再次氣倒,因為阿爹阿娘還真信孫山,而不信自己。
    孫山跟何書瑜這麽一鬧,離別的憂愁衝淡不少。
    時辰差不多了,行李已經全搬到船上了。
    孫山重重地跪下,給孫伯民和蘇氏磕了三個頭。
    既有離別的難過,又有未來的忐忑,最後堅定地說:“阿爹,阿娘,多多保重,等著兒子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