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去年薪酬製度修訂後，銷售經理由月薪變為提成製，銷售數額用也相應報銷製，此次，公司出錢出新款，這麽一舉多利的好機會，誰不想多爭取一點？
    杜妮妮為情所困，等回過神，請柬已經被搶得七七八八，辛虧左羽一直關注她，暗中留了好幾十張請柬。
    有的銷售經理，請柬不夠，就不能怪vip客戶說話難聽了，說什麽都有。
    比如：杜經理看不起我們這些穩定的小散戶了，買、帶不動歐氏的新款。飯也不想請，秀也不能看，虧得我們誰家門店都不去，就愛去杜經理打理的門麵買呢。
    今年，去哪家店麵，真就要考慮考慮再決定了。
    居然還組了個微信群，這要不是有個特別要好的客戶截屏給她看，她還不知道有那麽多的小散戶加入此群，拒絕再來她管理的門麵，買衣服和飾品了。
    她隻能挨個發微信打電話，解釋半天，憋得內傷都出來的。好說歹說，小散戶們就是對她陰陽怪氣，夾槍帶棍。
    擱下電話，杜妮妮急得在辦公室裏直跺腳，雖然是小散客，但關鍵時刻充業績，卻能起到大作用。同樣越是小散戶，越是好麵子，越是愛湊這種熱鬧。
    真的大客戶，人家根本就不稀罕來，有什麽新款麵市，一個電話打來，哪個銷售經理不都得屁顛顛的提著人家指定的款色□□。
    話雖這麽說，事還得解決。杜妮妮厚著臉皮跑去銷售總監。
    銷售總監會玩，一句話把她支到馮煌琦跟前。
    馮煌琦挑眉，歐俊霆猴精猴精的，把秀場時間、服裝款色的走樣順序、節目的氣氛、酒水、餐會······一堆事被推給了她和左羽。
    杜妮妮張牙舞爪殺到眼前，馮煌琦急忙拉住左羽，拚盡全力跟杜妮妮打眼架，杜妮妮做慣銷售，自是知道眼高眉低。
    左羽被杜妮妮一杯奶茶，拉到樓頂的露台。地勢高，視野自然就很廣闊，榕城大部分的市景盡收入眼底。
    “無力不受碌。”左羽吊兒郎當的揚了揚手中的奶茶，“就這······杜經理就想換我手裏的請柬？”
    杜妮妮嘴一撇，皺起眉頭，滿臉苦澀，“那你想怎樣？”
    左羽含著吸管吹泡泡玩，“我怎麽知道。”
    “你······我失戀了。”杜妮妮眼眶紅了。
    “失戀跟工作有什麽關係？”左羽放下手中的奶茶，朝秀場的方向指了指，“看看職場新人，人家跑掉的還不是男朋友，是老公。可是，你看人家，被出軌不傷心嗎？孩子沒有爸爸不傷心嗎？還不是該工作時工作，該帶娃的時候帶娃，臉上一點痕跡都看不出來，啥也不耽擱。”
    人跟人能一樣嗎？
    人在屋簷下，叫人不蝕本，杜妮妮牙床一咬，隻好低頭承認不是，大眼睛撲閃撲閃的發電，拉著他的長袍，輕輕的搖，“左大設計師，我知道錯了，請您大人不計小女子過，再幫我一回唄。”這是她的看家本領，許多女客戶都接不住她這招，紛紛在她的麵前，掏出銀行卡，或微信買單。
    左羽見慣漂亮的女模特，當然不吃這一套，他喜歡她從來不是因主外貌，“日光日白，請注意點形像，我可不是那些亂七八糟的人。”
    嗬，怎麽說都不行了是吧？
    杜妮妮冷不防自己動作快過思維，等她自己反應過來的時候，已是不及，她的手揪在左羽脖子前的袍口上，驚得膝蓋頭一軟，拖的左羽“啊呀”一聲，差點齊齊摔倒在地，杜妮妮“咦”了一聲，索性也就迎著一臉驚魂未定的左羽吼道：“我問你，給還是不給？”
    “給給給！真······真是怕了你了，鬆手鬆手，別再揪我領口，快被你捏窒息了。”
    “你早說這話不就行了，何至於會鬧成這樣。”杜妮妮繼續凶巴巴的說。
    左羽看著她紅唇翹的老高的模樣，他沒法子拒絕，他見鬼似的想撲上去嚐嚐那是什麽味道，杜妮妮插腰挑眉，“看什麽看，看什麽呢？”
    “啊，對對對，都是我的錯！看······也沒看什麽，我······我在想請柬放在哪裏呢。”
    杜妮妮一聽，巧手一翻，拉著左羽的手臂就往門口奔著下樓梯，“放哪裏你都不知道？你幹什麽吃的？還不快點回辦公室找。”
    左羽看著杜妮妮蠻橫的樣子，抿著嘴，愜意地仍憑她拖著自己的胳膊，心裏高興的跟偷了幾升油的老鼠。美滋滋的。
    馮煌琦無力的搖搖頭，從天台的綠植出探出頭來，輕輕拍著胸口，腹誹：這就叫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
    人生的無奈，永遠在於你已盡盡力控製，可不由控製的事偏偏接二連三地發生。馮煌琦暗自欷歔，情愛究竟為何物，明知飛蛾撲火，仍叫人無怨又無悔。
    手機響，她不得不接起來，“喂，歐老師，有事？”
    “在哪裏？”
    在月球行不行？
    她發現她好像對他開始有些在意，躊躇間，她聽到他在那頭，指敲辦公桌的聲音，馮煌琦愣了愣，“在天台，透氣。”
    “我上去，還是你下來？”
    馮煌琦有些無措，愛情的結局無非是兩種。一種是邁入一地雞毛的墳墓，一種是再見就是陌路，愛情與友情，她當然選擇後者，“等我，我這就下來。”
    不是燃燒自己成就別人的小白兔了，已經蛻變成剔透的小狐狸了。她肯定是明白他字後麵的意思，她如果接受他，就會讓他上去，而不是讓他在辦公室裏等她。
    總說一醉解千愁······多少思而無眠的夜晚，他沒了醉，隻有無盡的苦澀，現今好不容易依稀看到曙光······還是他太著急了？
    門響。
    是她。“進。”他拿起擱在一邊的簽名筆。
    “歐老師好。”
    他抬頭看她一眼，“這裏有外人？”
    “沒有。”
    “坐。”
    “不坐了吧，”馮煌琦當著他的麵，故意抬手看腕表，“歐俊霆，我又要請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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