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掛斷，傳來蜂鳴般的嘟嘟音，馮媽媽提起的眉頭又皺了起來，想想，給老伴打電話，“老馮，我想今晚帶女兒回家住，不準你擺臉子。”
    呃，馮爸爸頓了頓，聲浮如潮，“帶就帶唄，我有說什麽嗎，我沒意見。我有意見有什麽用，還不是得聽你們兩位領導的。”
    “哼······你有這個覺悟就好！”馮媽媽心情超好的掛斷手機。
    馮爸爸看著手機，雙止如電，想想在接老伴前的那一個電話，百磊雲頂百磊元，臉上漸漸露出了笑容。
    馮煌琦把車子開去幼稚園的附近，停在那裏等著跟馮媽媽匯合，一起接女兒放學。
    馮媽媽背著側肩包，敲車門，拉開，坐進副駕使室，朝後座看了看，就知道不是去逛街，這丫頭······真是讓人有操不完的心，“瞳瞳奶奶，聽說手術很成功。”
    馮煌琦臉一紅，媽媽不點破，她就當看不出，“嗯，聽醫生說，如果二十四時內沒事，就可以轉病房了。”
    “那就好。哎，”馮媽媽一把拉住女兒，定睛一看，豎起了眉毛，“你哭過了？怎麽回事？是不是李曉陽，他又欺負你了？”
    “是的，媽媽我哭了。但是，跟他沒有關係。”
    “那跟······”跟誰有關係？是因為歐俊霆那個臭小子嗎？如是那臭小子，頭發都給他揪光了。馮媽媽咽了咽口水，把就要奪口而出的話語全數咽回喉嚨，“哭就哭過唄，有什麽呀，哭又不犯法，想哭就哭，哭出來就好了，千萬別忍著，沒哭夠的話，媽媽的懷抱借給你，隻要哭出來心裏就舒服了，人嘛不是因為這，也會因為哪，都逃不過去，最少還有爸爸媽媽，還有瞳瞳，我們都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馮煌琦一頭紮進馮媽媽的懷抱，“媽媽，你說我開間鮮花店怎麽樣？”
    “好啊，”馮媽媽撫摸著女兒柔軟的長發，“你要是想開店，媽媽全力支持你。”
    “媽媽你這是鼓勵我啃老！”
    “啃老就啃老，媽媽願意，想怎麽啃就怎麽啃，你就當媽媽投機，不要有心裏負擔，媽媽給你打本，還不收你租金，但是掙了錢，媽媽可是要分紅了。”
    “媽媽你真好！本金我有，租金你想跟我收，我還不給呢。”
    “你說什麽，我沒聽見。”
    “哈哈”馮煌琦噗笑。
    日漸西斜，淡淡的餘光，逆光落在女兒的側顏上，女兒眉宇之間，那一抹揮之不去的沉鬱，使馮媽媽狠狠的咬了下唇角，跟著女兒的節奏下了車，並肩站在一處，幼稚園的門一打開，兩人的眼光，齊齊往裏翹首。
    “瞳瞳瞳瞳這裏，這裏。”馮媽媽伸手直搖，拉著女兒的手，往前移了兩步。馮煌琦眼睛一亮，蹲下身子，張開懷抱。
    “媽咪······”李顏瞳小鳥似的撲進了馮煌琦的懷裏。馮煌琦抱起女兒，愛憐的輕輕噌了噌女兒的小額頭，“瞳瞳，是不是忘了什麽呀？”
    李顏瞳嘻嘻一笑，扭頭看，果然外婆嘟著委屈的嘴，擰著眉頭在看她，“婆婆好。”
    “哼！”馮媽媽伸手捊外孫女的羊角辮，“李顏瞳小朋友，外婆跟你說哦，你今天這個表現哦，超級的不好。”
    李顏瞳眨巴眨巴睛眼，吧唧一口落在馮煌琦的臉上，“婆婆，瞳瞳錯了！”
    “哼，這下你錯的更離譜了。”馮媽媽拉後車門。
    “我沒有！”李顏瞳癟嘴。
    馮煌琦笑，“好啦，媽媽，你可別嚇著我的寶貝。”
    “哼······”馮媽媽斜了馮煌琦一眼，“有人這是要女，不要老母親了。”
    “媽媽，瞧你這酸勁，女兒錯了，女兒親親你！”
    “開你車去。”馮媽媽嗔怪一眼，拉上車門，伸手檢查外孫女扣的安全帶。
    一縷溫熱似羽毛拂過心扉，馮煌琦心裏跟吃了蜜似的繞至駕使室，“瞳瞳啊，看來是有人隻要外孫女，不要女兒了。”
    “媽咪不生氣，瞳瞳都要。”
    哈哈哈哈，馮煌琦笑著踩上油門，馮媽媽笑到合攏嘴，“這鬼精靈！婆婆愛死你了。”
    馮煌琦專心開車，馮媽媽從包裏拿出牛奶和麵包，“瞳瞳啊，今天在幼兒園，跟新同學們相處的好不好啊？”
    李顏瞳歪頭，“······好。”
    “嗯？”馮媽媽挑眉，“看來有小秘密哦。”
    “婆婆婆婆，你怎麽知道的？”
    “嗯，因為我是婆婆啊。”
    “啊······”李顏瞳低頭吸牛奶，“婆婆，那······那是不是瞳瞳也變成婆婆的時候，瞳瞳也就知道有沒有小秘密了？”
    “當然，人老成仙。”
    “哦······”
    馮煌琦忍不住笑，馮媽媽斜女兒一眼，“好好開車，別搗亂。”
    “好，收到啦！”馮煌琦唇角掛著收不住的笑意，擺動方向盤。
    馮媽媽輕咳兩聲，“瞳瞳啊，婆婆能不能猜猜，你藏在肚子裏的小秘密啊？”
    “這個，這個，不能！”李顏瞳抿緊了小嘴巴，連最愛吃的起司麵包，也隻是握在手裏，扭轉了小腦袋，看著車窗外。
    “啊······”馮媽媽搜索枯腸，開動腦筋，旁敲側擊，然沉默卻是保全一切的良方，愣是車子入了車庫，馮媽媽也沒能從外孫女的小嘴裏，問出一星半點，心裏頓時忍不住覺得嘖嘖稱奇。
    落日淡的虛幻，馮煌琦抱著女兒跟在媽媽身後，進了家門。
    “將軍！”
    “······嗯，”唉氣，“再來一盤。”
    “好啊。”
    馮媽媽與馮煌琦對視一眼，輕咳兩聲，移步進了廚房，輕聲問：“阿菊，嗯······”馮媽媽話不說完，嘴往書房瞟了一下。
    “師娘，那位客人是跟著老師進來的。”
    呃，換句話說這位是新客人，她也不認識。
    馮煌琦透著門縫，看著與爸爸對棋之人，上好的心情頓時被擠成紙片般鬱悶，他怎麽在這裏？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真是要老命了！然女兒已經邁著小短腿，歡樂的蹦了進去，“公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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