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母女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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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橋頭天晚上在子時不小心困了過去,在天將麻亮之時又驚醒了過來。

    在聽著隔壁輕微的呻吟之後,快速的披衣起床。剛開了門,卻見住在另一麵的白子風亦是端了油燈走了出來。

    兩人同樣披了衣,小橋驚覺,快速的關門整理好衣帶,再開門時雖有些微紅了臉,倒底比不過擔心柳氏的安危,快速的正經臉色,輕推那間病房。

    白子風在她關門時,也快速的整好著裝,跟著上了這邊舉燈跟在了她的後麵。

    輕推門扉,隨著後麵白子風的燈光向著屋子裏看去。

    此時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無血色,頭裹白色細棉布條,額角處有一塊子的血漬滲了出來。

    她睜著有些無神的雙眼看著上方床蔓,無力的哼唧著,聽著開門之聲,微微側頭。

    在見到小橋的那一瞬間,淚如泉湧:“橋兒……”

    沙啞之聲像是被砂礫磨過嗓子一般,小橋亦是紅了眼,快步走到她的床邊坐下,伸出雙手緊握住她無力伸出的手。

    哽咽道:“娘,你可想喝水?”

    見她微微點頭,小橋立時轉身,卻不想,不待起身,一杯清水遞了過來。

    小橋衝著端水之人微微一笑,伸手接過之時,既能感到杯身溫熱,更是感激於他的細心。

    把水放在床頭圓凳之上,用手小心的托起她的頭部,見她略有不適。

    緊張著問:“可是暈眩?”

    她艱難一笑:“無礙。”

    不敢再搬她頭,隻得讓其微微仰了一點,將清水放於她的唇瓣慢慢抬手,讓溫水入她的唇內。

    待一杯水喝了大半後,她又躺在那粗喘著氣,可見為著一杯解渴清水,她費了多大的力氣。

    而這些她全然不在乎,清醒後滿眼是淚的抓著小橋的手說道:“橋兒……娘,娘再無顏麵活在這世上了,想不到,既是想不到……”

    她哽咽得連那人名諱都不願提起:“他既是有那等齷蹉心思!為娘的身子已讓他看到,怕是無臉再活了。”

    說完,她淚如雨下,整個嗓子粗啞不堪,想用手捂了臉麵,卻耐何被小橋反抓得死緊。

    “為何不活?”

    小橋冷聲,對白子風冷冷說道:“白大哥麻煩你出去一下可好?”

    他放燈於桌上,點頭說了句好,走時不經意見她臉色冰冷,知她可能要跟自已母親好好談判一次,快步向著門口走去,給這兩母女騰出空間。

    小橋冷臉看著她:“就因為看了個身子就要死?這值得麽?”

    見她搖頭:“我已無清白可言了,嗚嗚……”

    她不敢大哭,隻因頭部疼得厲害,小橋心疼於她,手更加緊握著她的手。

    “別哭,你沒失清白,我會報了回來的。”

    她一驚,手又在她的手中僵著不敢動彈,小橋輕柔的揉著她的手道:“娘,你也該擦亮眼睛看清某些人某些事了,一味的忍讓軟弱,並不能讓人感到你的善意,有的人天生沒有心肝,你再如何示弱,想修好,也隻是白費了心力。”

    她頓住,小橋伸手替她輕柔的擦著眼淚:“不要怪我狠,也不要一味弱,我們孤兒寡母,越弱越無法得到同情,相反,隻有你堅強了,強大了。無人敢隨意拿捏了,才能讓人信服,讓人害怕,讓人不敢再來打了主意。”

    “別說什麽清白失不失的,誰能證明失了清白?也別說死不死的,你死了我怎麽辦?青山怎麽辦?姥怎麽辦?這般多的人會為著你傷心難過,你舍得?姥的年紀大了,你忍心?”

    她不語,隻默默的在那流著眼淚,小橋邊替她擦眼淚,也邊自已眼含淚花的笑道:“咱們不但要活,還要活得好,你也別怕汙了什麽名聲這些,從來名聲隻是做給外人看的愰子,何況咱們又沒真失,從今往後,我們都擦亮了眼睛再看人,別光再心裏委屈跟自已過不去,殊不知,你越不好,站在你對麵想你不好的人就越痛快。”

    “為著讓他人痛快苦了自已,這項賣買不劃算。”

    她流著淚,再聽到她最後一句時,又破涕的笑了一下。

    小橋緊抓她手,她輕歎:“橋兒……娘不如你,娘拉你後腿了。”

    她搖頭,輕輕的趴在她的鬢邊,哽咽道:“若人人都跟我一樣,還不得鬥得雞飛狗跳?娘這樣很好,隻是性子軟點,往後再強硬點,別在對不必要的人心軟就好了。”

    柳氏欣慰的笑了笑:“我知道了,往後,所有的事,娘都聽你的,隻要是我閨女作的決定,就一定是對的。”

    “我也聽娘的。”

    小橋輕喚,柳氏熱淚盈眶,她的橋兒真真是比她還要來得懂事,看得透徹。

    剛剛的談話讓她幾度認為是同齡之間的安慰,可轉眼看去,那如花的嬌顏就在她的眼前,怎麽看,都似一個十三歲的少女,青春美好……

    柯氏在第二天小橋回來時簡單的告訴了大概事情經過,才知自已的女兒差點撞牆死了。

    急忙忙的趕到藥鋪,要不是柳氏不宜搬動,又不宜過度情緒高漲,兩人怕是要抱頭痛哭一番了。

    交待了給了柯氏事情,讓她幫著代為照看半天,她趕著去縣裏接青山,不想白子風亦是要跟著去。

    小橋點頭,待去學院的同時,白子風去找了餘靖乃,跟他商量完一些事情後,又來接了小橋跟青山。

    青山聽了事情經過滿眼擔心的同時,小手緊緊握成了拳頭,淚眼汪汪:“我怎麽還是這般沒用?讀書好幾年了,如今還是一無事處,連著自個的姐姐娘親都護不住。”

    說著,一小拳頭狠狠的砸在了車裏的小幾上。

    小橋拉過他,輕撫著他的小腦袋:“你這才幾年就這般激進?事發突然亦不是人人都能如那仙人,掐指會算,不要太過責怪自已,大姐這不是好好的麽?娘親雖受了傷,但也會好好的,別把自已繃太緊了。”

    他哭,倒在小橋的肩頭嚎啕大哭了起來:“那幫子蠻人,我,我真想親手宰了他們,真正的豬狗不如。”

    小橋小聲勸著安慰於他,待他終於哭停,才拉著大姐的手認真的看著她,打量著她,似要找出她受到委屈的傷痕似的。全然忘了,如今他已經九歲了,早不該這般躺於姐姐懷中大哭的同時,還拉了姐姐的手,這不符了規矩。

    因此,白子風在一邊看得是頗為吃醋,卻又不得不忍了下來,知他們如今正在傷心,自已不該如此計較才是。

    可那一雙嫩白小手,自已才碰過三次不到,又怎能叫他甘心?

    不想看著影響了心情,可那鳳眼總是不經意的向著那邊瞟著。

    就這樣,一路之上,這邊兩姐弟說著悄聲細語,那邊白子風,一雙鳳眼快要瞟成斜視了,眼神越來越沉,眼眉越皺越緊,這樣持續了一路,直到到了青居鎮為止……

    這之後的見麵又是一頓哭訴。

    而劉長生則是來跟她說了說老宅一家的境況,好像在第二天就被攆出了村,陳氏因著年事高,還因著跟小橋這邊有直係關係,喬知書考慮了一下,讓她暫時的留在了村子裏。

    小橋冷笑一聲,若她不為奶的話,真想跟那一家子解決了。

    不過她倒是個麻煩的,輕不得重不得,要如何才好呢?這得好好想想才行。

    劉長生還告訴了她,當時走時,是小陳氏去張羅上鎮租的馬車,且喬大富的腿好像還受了傷,請的車夫抬上車的呢。

    小橋驚了一下:“你確定租的馬車?”

    他點頭,小橋沉思,按著陳氏的扣勁,她若不走,怕是銀子也舍不得多拿才是,這喬大富一出手就是馬車?

    “我奶有沒有大哭大鬧?”

    依著陳氏的性子,怕是不會這麽大手筆才是。

    劉長生搖頭:“沒有,臉色倒有些不大好看,走時還嚷著為嘛要她留在了村裏,讓裏長有那能耐把她一塊除了得了。”

    小橋冷笑,眼冰了冰,隨後又想起那天喬荷花身上聞著的香味,一個大膽的想法露了出來。

    冷冷的扯了下嘴角,隨後讓劉長生回去跟裏長說聲,過兩天待她娘能移回家後,她會回趟村的。

    送走了劉長生,小橋腦子開始轉動起來,想著一些辦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