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別拿所謂的禮教來束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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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橋是在天黑之際,白府的鬧劇差不多歇了一歇時,醒過來的。

    彼時她正處在一間陌生的房中,聽著外麵淡淡的談話聲音,撐著身子想要起身,卻耐何渾身乏軟無力得很,費力的撐起的身子,不到五秒又倒了下去。

    這一倒下,直接扯動腿間的傷口,疼得她嘶了一聲,隻覺怪異得慌,隨後想著腦中的事,卻隻記得倒地的那一瞬間罷了。

    外麵正聽著胡鬧來報備的白子風。

    聽他說著自已去打聽情況時,被人攔在了外院與內院相接的門口情景,又回複說了於婆子,文氏已派人找到了,倒在那柴房後,被人給迷暈了,說是因為玲瓏閣的春兒叫她前去幫個忙,不成想才剛過門洞,就被人大力的捂了嘴,迷暈了過去。

    安婆子這會子被叫了回來,得知小橋沒事後,直在那流著眼淚說著謝天謝地。

    白子風吩咐她去燒水,怕小橋一會醒後沒水可用。

    正好這時,聽著內室傳來一陣響動,白子風給胡鬧使了個眼色,讓他先下去。

    自已則快速的轉身去到內室。

    小橋腿間的疼痛,讓她心裏多多少少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加上突然的倒地昏迷,讓她懷疑更深。

    正在這時,白子風掀簾走了進來。

    宮紗燈裏的燭火印得屋子並不是很亮,昏黃的燈下,他滿臉擔心的走了過來,見她大睜了眼的向他看來。

    輕籲口氣的同時,笑得溫潤的問著她:“醒了?可是口渴?”

    小橋眨巴了一下亮亮的眼睛,不經意的嘟了下那紅腫的紅唇:“嗯。”

    出口的說語卻帶著淡淡的沙啞,讓白子風心尖抖了一下。

    他笑了笑:“馬上來。”

    轉身,拿起桌上的瓷杯,提壺給她倒了盞一直溫著清的水。

    走到床邊坐在了下去,將杯子暫放於一旁的圓木凳上,伸出骨節分明的一雙大掌:“我扶你起來。”

    小橋點頭,她確實要人扶的,因為她全身酸軟不說,整個身子還如同車碾後無法組裝一般,在那不停的打著擺子。

    一手將她扶起靠近胸前,一手拿出裏麵的一個長枕,疊在她腦後枕頭之上,小橋離著他的胸堂極近,那小巧挺直的鼻尖,已經擦到了他素白的錦袍上麵,那裏有著一股溫溫潤潤的體溫同時,還有著一股很是好聞的淡淡墨香飄來。

    正迷失間,他將她放在了搭好的靠枕上,一杯清水送於她的口中。

    “先喝了解解,我已著了婆子燒水,一會子,你泡個澡,去去乏。”

    小橋沒有吭聲,隻將一杯水飲盡後,又要了兩杯,待第三杯喝完後,這才抬著睛亮的眼睛看著他道:“現在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麽?”

    “為什麽我會在這裏?這是你前院的屋子?還有為什麽我的身子,會這般的……疲憊加疼痛?”

    白子風輕勾她的發絲,嘴角淡淡的扯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待一會你沐完浴,我再告訴你可好?”

    小橋看著他的眼睛笑了笑。笑意卻未達眼底:“其實你不相告,我也能猜到大概,左不過是有人設計讓我失身罷了。”

    他頓住,她失笑:“我自已的身子,我能不清楚?”

    說著的同時,抬起了胳膊,一把撩開那褻衣袖子,隻見雪白的藕臂上,紫色的印痕,輕輕淺淺布滿了整個手臂。

    他眼眸尋著她的手臂看去,見到那上麵密密的吻痕時,不由得眼露心疼,一絲懊惱自眼裏滑過。

    伸了手,想要輕碰一下,不想她又將手放了下去,平淡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如今我想知道的便是,我的身子是如何失的,又是失給誰的?”

    她眼睛一眨不眨,很是認真的看著他,卻無人知道放在被子下的那雙手,已經開始抖得握不住拳了。

    她怕,怕聽到不想聽的答案,那樣的話,怕自已會崩潰,怕會怪他不急時救她,怕……兩人從此是陌路。

    他望著她的眼,眼中滿是複雜心疼,頭一回,他的鳳眼不敢直麵著她。

    小橋心頭涼了半截,有些抖了嗓的沙啞問道:“是白崢?”

    心髒驟停,怕聽到那個讓人害怕的答案,怕會瘋的跳起來,想拿刀砍人。

    不想,卻見他輕搖了搖頭:“不是……是我!”

    似有些難以啟齒般,他回避了她的眼神。

    卻沒看到,聽到是他時,她反而輕鬆了口氣。

    隻聽他道:“我本不想的,可那合歡散……”

    那合歡散藥性強烈,若是不解的話,怕是於身子有礙!後半句他未說出來,隻是轉眼看她,手伸進被子,握著她有些想逃的手掌。

    “你若是要怨,我也無話可說,隻盼著你能不要記恨才好。”

    小橋自他手中將手抽回,輕笑了一下,舒了半口氣道:“隻要是你便好,我並不怨。”

    身子的第一次,給的是誰很重要,她不在乎這個年代的封閉規矩,隻要沒有給錯人,她都不覺得有什麽,哪怕世俗眼光並不這麽認為!

    見她鬆了口氣,白子風眼睛亮了亮,又一次伸手緊抓她手:“你是不怨了?”

    “不怨!”她無力的哼了哼。

    白子風聽罷,溫潤看她:“隻要你不怨,我便立馬著手我們的親事,你看可好?”

    小橋似笑非笑的用力抽出自已的手,見他皺眉。

    “你……不願?”

    他問得小心,小橋亦是平淡:“我想知道所發生的一切,再來定奪願是不願。”

    他看她,她堅持:“不許騙我!”

    點頭,扯動那棱形唇瓣,緩緩的說出了這件事的前因後果……

    待盞茶過後,小橋聽完故事,安婆子著了丫鬟抬了水來給小橋沐浴。

    小橋出浴後,便著了正裝,一件淺藍雲紋錦緞寬袖褙子,內裏束著素色梅花束胸裙,著了藍絲汗巾綁於腰上,隨意的攙了個髻。

    安婆子將那白玉小橋流水簪子拿了出來,被小橋搖頭拒了。

    隻著了一根平紋頂端鑲珍珠的銀簪固定,這才起了身,開門向著室外走去。

    白子風等在偏廳,他見小橋出來,二十年來,頭回這般無措的站了起來。

    “你真要去?”

    見她點頭,他有著不滿:“這件事我會處理的,你不放心?”

    她笑了笑:“你處理你的,我隻跟他說說話,讓他知道做與不做的後果都是一樣的。”

    說罷,給安婆子使了個眼色,兩人出了偏廳。

    白子風起身跟上,兩人便這樣一前一後怪異的同走著一條道,路上有那掃灑的婆子隻稍看了一眼,便快速的低頭作那看不見狀,也不管這種景象是多麽的不合適宜。

    待來到了鬆鶴院,小橋給那看門的婆子說了聲:“煩請給老太爺報個信,就說沒有失身的喬小橋前來求見。”

    婆子愣了一下,眼神直直望向身後的白子風,見他揮手,點了個頭,便轉身進到院子去了。

    白斐聽著下人的來報,愣了愣,隨後又想了下,吩咐人請她進來。

    自已則撐著身子,出了內室,坐在花廳等著。

    小橋得了令後,挺直了背脊向著院中走去。

    白子風還是那樣跟在身後,提燈的安婆子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小橋,並未得到主子任何的指示,也就低了頭,不管了。

    待進了花廳,白斐看了那似笑非笑小橋身後的白子風一眼。

    隻見白子風不鹹不淡的給他拱手行了一禮,而小橋隻站在那揚著那刺眼的笑,一動不動的看著他。

    白斐皺眉,咳了一聲道:“這般晚了,小橋姑娘前來找老夫有何事?”

    小橋抬起手,彈了彈指甲漫不經心的說道:“哦,也沒啥事兒,俺就是來看看,沒有得逞人的嘴臉是啥樣,按說應該去看上官夫人和白家少爺的,不過這會想來他們正堵著,不願見呢,便想著你老老奸巨滑的,應該會見才是。”

    聽著她這般無禮的說話,讓白斐心中甚是不喜,抬眸向著白子風看去,指著她不悅道:“這便是你看中的未婚妻子?這般無才無德,你究竟看中她何處了?”

    不待白子風出口,小橋亦是笑著說道:“可不是,我無才無德,讓你們白家看中何處了?既是處處想方設法的讓我失身,硬要把我塞進你們白家。”

    她的口無遮攔讓白斐更是不喜,正想開口訓斥,又聽她作恍然道:“哦,我知道了,我知道你們看中我什麽了!”

    她笑,笑得好不明媚:“你們是看中我手中的七成皇商脂粉利呢,這是想讓我失身納了我,貪了這利錢呢,嘖嘖嘖……”

    “都說大戶人家醃臢事多,我從前還不相信,如今倒真真算是見識著了。”

    她的話,讓白斐臉上臊得通紅,不由得大喝道:“你一小女娃子,如何說話這般沒有口德,當真是無家教得很。”

    家教?小橋冷笑,眼神冷冷的看著他道:“要說家教,誰能比過白府來得好?這大表哥睡了自家的小表妹,如今鬧得是滿城風雨,這白日xx有違常綱事兒,當真隻有讀得一肚子好書,滿肚子仁意道德的白家才養得出來呢。”

    “你……你……”

    白斐氣急,抖了個手在那直指著她你了半天。

    不想小橋臉色一冷:“你真以為你們這樣就能讓我屈服了?別拿所謂的禮教來束縛我,你難道沒聽你孫子說過,最不在乎名節的就是我這種泥腿子了,你以為這樣你就能贏?”

    “嗬嗬”她冷冷一笑:“真乃異想天開,我不報複你們,已經是府上燒高香了。”

    想拿著她的清白說事,她會怕麽?不過是拿著這個時代的封建思想來束縛於她,以為讓她失身後,自已會尋死覓活,這時他們再來相勸一通,讓她進了白府為妾,又因著有被人捉奸的醜事,不敢吭了聲的隻能忍著,任意被人褻玩,這樣一來,就可威脅於她,讓她交出七成利錢來。

    這般好的事,咋都讓他們想到了呢?

    怕是這般好的計謀,千算萬算,就是沒有算失手這一招。

    這跟著上官思思合手,讓白子風睡她,不想居然調了個個兒,要不說女人誤事兒呢?

    若他們像攔胡鬧似的攔了白子風,直接一句後院有女客男子不得進入,想來此時自已說不定就是另一翻光景了。

    小橋嘲諷的笑了笑,就算成了,她也不會嫁的,就算是拿著青山的名聲威脅,青山也不會讓她屈服的,探花郎的姐姐白日xx與人苟合,本就丟完了臉,又何必再乎再多丟一次?她對青山也是有信心的。

    想到這,小橋看著氣得吹胡瞪眼的白斐,沒有理他,隻轉身對安婆子說道:“去收拾收拾,咱們回自個府上去,這裏家教味太重了,俺住不慣。”